可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狗男人连性.生.活都不跟她过……万一真的答应了离婚怎么办?
车厢内一片沉默。
连前座的司机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往后面打量了一眼。
季融融心虚地移开目光。
她她她、她不想离婚才不是因为喜欢越泽呢!
她就是觉得……她刚在小胖头鱼面前炫耀完十六克拉的顶级蓝钻,转头就离婚了,有点没面子而已。
害,她嫁谁不是嫁呢!
狗男人要真的想离,那就离呗她根本不在意的!
季融融这边独自表演了好长一通内心戏,身边突然传来越泽平静的声音:“没能耐。”
闻言,季融融疑惑地看向狗男人。
什么跟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是又要讽刺她吗?
轿车的速度放慢,最终平稳地停在了那间五进的大四合院门口。
越宅已经到了。
越泽的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就要下车前,却突然顿住。
他看了季融融一眼,然后又似笑非笑道:“也不舍得。”
说完便推开车门下车了。
季融融一个人留在车上,皱紧了眉头苦苦思索。
什么没能耐,又是什么不舍得,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这个狗男人在说什么啊……真是老母猪穿胸罩,一套又一套!
等等!
季融融突然福至心灵,想起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还撕学位证?
哦豁,狗男人这么能耐怎么不撕结婚证呢?”
……
没能耐。
也不舍得。
季融融逐渐反应过来,下一秒脸便“腾”的一下,红了。
这个狗男人,突然就口吐芬芳……小嘴叭叭儿的,跟抹了蜜似的。
前座的司机看着后座一只粉红色的季融融,试探性的喊了声:“少夫人?”
越老爷子的脾气大,家里的规矩也大,平日里所有车子不但不准鸣笛,而且都只能开到路口,便不准再往里开了。
也就只有越泽,大逆不道狗胆包天,偏爱往戳越老爷子的肺管子,还一戳一个准,老头子越不让他干的事情他就越要干。
但如今越泽是越老爷子最器重的孙子,任意妄为也无所谓。
只是司机每每将车开进来,都提心吊胆的,这会儿他也不敢将车多停,于是只得出声提醒。
“噢!”季融融反应过来,赶紧拿着包跳下了车。
下了车,越泽正站在四合院门口等她。
其实季融融三岁起便在越家当起了小霸王,对于这一处大宅子,她恐怕比越泽还要熟悉一些。
两人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又穿过垂花门,一路进了前院。
先前车子开进胡同时,越奶奶便知道孙子和孙媳妇到了。
这会儿一见到季融融,越奶奶赶紧朝她招手,模样心疼极了:“好好的怎么出车祸了?上星期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老人家说着又去摸她的脑袋,“融宝还记得奶奶吗?”
“不记得了!”季融融赶紧摇头,故意道,“不过奶奶你家里看起来好有钱呀,我可不可以嫁到你们家来当媳妇呀?”
越奶奶被她逗得笑得合不拢嘴,当下便道:“好好好,嫁到奶奶家里来,每天都给你买好吃的。”
祖孙俩说笑话说得热闹,不一会儿越老爷子拄着拐杖也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丛玉和另一个年轻女孩。
丛玉对着越泽笑眯眯道:“今天你爸爸不回家吃饭了,就咱们几个。爷爷奶奶等你们俩很久了,快开饭吧。”
等众人坐定,那个一直跟在丛玉身边的年轻女孩也笑眯眯地问季融融:“融融,那你还记得我吗?”
季融融想了想,然后一脸单纯道:“姐姐你这么漂亮,和越泽长得有点像哎……你是他的姐姐吗?”
闻言,那个年轻女孩瞬间板起脸来,只是又不好发作,于是一时间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见对方的脸色黑如锅底,季融融心里舒爽了几分,然后又笑眯眯道――
“开玩笑的啦,我当然记得丛清姐姐啦……你天天没事就来我们家吃饭,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女孩是丛玉的侄女,也是丛家的大小姐,名叫丛清。
季融融小时候经常跑到越家来玩,而丛清因着那层亲戚关系,也时常出现在越家。
丛清讨厌季融融天天缠着她的表哥玩,季融融也讨厌丛清说话阴阳怪气和时不时背后放冷箭,因此两个人之间一直都十分不对付。
就因为有着丛清这么一衬托,在季融融的眼里,就连小胖头鱼都变得可爱动人起来了呢。
季融融虽然失忆了,可又不傻。
从刚才丛清一进来起,她便看见这人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的飘向越泽。
……和她以前看这狗男人时冒着桃心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季融融气得咬紧了牙,要是连丛清的这点心思她都看不出来,那她岂不是比胖头鱼还要蠢了?
想搞我男人?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因此季融融才故意说丛清看起来像是越泽的姐姐,这才将丛清气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
偏偏她还现在装着爱开玩笑的单纯无辜元气小白莲,丛清若是敢对她撒气,那就是无理取闹。
季融融忍不住还要再戳她的肺管子:“丛姐姐,今天是周五诶,你晚上不用和男朋友吃饭的么?”
丛清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如常脸色,听见季融融这样问,当下也只是自若道:“我来看看老爷子,最近托朋友带了一些金骏眉,顺便带给老爷子尝尝。”
见丛清岔开话题,季融融反应过来了:这姐姐现在应该还是单身。
当下季融融便挽住一旁越泽的胳膊,然后很甜蜜地将脑袋贴在他的手臂上,然后娇声娇气道:“越泽,你们公司那么多青年才俊,有时间介绍几个给丛姐姐嘛!”
越泽低头看了一眼小娇妻攥在自己衬衫上的白嫩手指――此刻用力得快揪成鸡爪子了。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丛清的脸色再也挂不住,她没再理季融融,转脸便在桌边坐了下来。
季融融心中狂喜。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当一个婊里婊气小白莲竟然这样有趣!
季融融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大家看看!这个人居然对越泽起了歪心思,你想过你姑姑的感受吗?
啧啧啧!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吗!
不过这种事讲究有来有回,丛清那边没有回应,季融融便也不再说了。
她将注意力转移回院子里,说出了自己刚才一进来便有的疑问――
“奶奶,外面那棵石榴树是什么时候种的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到这里,季融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树上的石榴看着红彤彤的,也不知道甜不甜。
只是……在季融融发出了这一句疑问后,整个堂屋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气氛瞬间凝滞。
连忙着倒茶的佣人一时间都停住了动作。
季融融迟疑地眨了眨眼睛:“……”
我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你们都用这副表情看着我……
行吧刚才那句话我撤回我现在不想吃石榴了……
季融融很害怕,默默地往越泽身边挪动。
只是还没等她碰到越泽,先前一直沉默的丛清,这时却开口了。
她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道:“融融,你不是只记得十八岁前的事情么?这棵石榴树你当然不知道了。”
丛清微笑道:“这还是你和越岭表哥订婚那年,家里特意栽的呢。”
季融融:“……”
我日……日照香炉生紫烟哦!
她刚才不是赢了吗?
为什么又送人头了???
季融融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丛清又淡淡补充道:“哦对了,石榴还是多子多福的意思呢。”
季融融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再次揪住了一旁越泽的衣袖。
越泽垂眸看向她,脸色平静。
她无比乖巧地眨了眨眼睛。
融融不知道,不关融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