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我从来不吃回头草的,你想也没用。”宁佳书挣得浑身是汗,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量有这么大差距。
“我想吻你。”宋博闻像是听不见她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唇角便压下来,宁佳书头一偏,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他的呼吸动情地重起来,也因为他松懈,宁佳书挣脱出小腿,高跟鞋的细跟恨恨跺在他鞋面上。
男人这一次终于松开,宁佳书怒气冲冲用手背擦了把脸,拎起背后的包就狠狠砸他头。
“你别以为喝醉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这个王八蛋、猥亵犯,神经病,流氓,你去死。”每骂一句就砸一下,直到宋博闻吃疼地蹲下来捂着脑袋才罢了手,他从来还不知道佳书有这么多骂人的话。
“赶紧滚回你的北京去,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看你!”宁佳书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转身便走。
“佳书!”
宋博闻追到马路边,还要再拦她,忽然不知哪里冒出来个男人把他拦住。
“你是谁?”他皱眉把人推搡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男人对女士得有最起码的尊重。”
宁佳书一回头,便瞧见了张熟悉的脸,是夏图南。
“你怎么在这儿?”
他指指路边的那辆林肯半敞的车门,“我来这边吃饭,刚要开车走,就看见你被人缠住了,他是……”
他一身酒气,宁佳书又嫌恶往后退两步,“你就把他扔路边好了,今天谢谢你了。”
夏图南瞧着手上醉生梦死的男人和他额头上的青痕,摇了摇头,才缓缓把他在路边的台阶上放坐下来,几步追上宁佳书,“你去哪儿,我送你好了,我看你也喝了酒。”
“我没事。”宁佳书摇头。
事实上她很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的,头也昏昏沉沉,胸前烧着一团火,像是要把浑身的水分蒸发殆尽。
她压着难受给罗图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已经出来了。
“啊?那我现在出来……”
“你没喝酒的话就自己打张车回去,我这边没空管你了。”
“好,”罗图应了,又想起什么,“刚刚那个男人追着你出来……”
“甩路边了,你不用管这些,自己回去。”
“啊?”罗图一震,又觉得自己反应不对,应下来的时候,宁佳书已经把电话切断了。
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没有多余的时间同夏图南再客套,说了地址便甩上车门。
车窗外的灯光闪烁起伏,偶尔的颠簸和吹进来的风让她视线都变得不大清晰起来,好不容易挨到小区门口,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垃圾桶。
干呕了半天,脑袋越发昏沉,倒是边上有小保安递上来一瓶水给她漱口,又问,“小姐,你家住几幢几楼?需要我把你送到门口吗?”
她住在几幢几楼?
宁佳书认真地想了半天,却一时想不起来了,又认真偏头去问他,“我家住几幢几楼啊?”
女人先前一直垂着头干呕,这会儿侧过脸来,才瞧清那灯光下叫人呼吸一窒的眉眼。
几根碎发搭在侧脸上,影影绰绰,心魂摇曳。
他说话顿时便结巴起来,“不然我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叫他们下来接你。”
宁佳书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个方案有道理,于是把手机交给他。
“那,你打吧。”
手机有锁屏密码,他有点着急,“不是,小姐,这个密码怎么开,我打给谁……”
他话音没落便被人打断,“不必了,你把她交给我。”
朝身后一看,是个高大的男人。
“你是?”
“8栋1402的户主,她朋友。”
这么漂亮的姑娘,小保安的戒心还是有的,“你怎么证明你是她朋友?”
霍钦低头,一次性把身份证和门禁卡掏出来。
小保安查了一遍,还是有点儿不确定,“那你怎么证明你认识她。”
这一次,霍钦沉静了片刻,他重新翻开钱包,从最里侧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宁佳书二十岁的时候。
她给国内交证件材料,照了一整版一寸照,霍钦帮忙递上去,照片没用完,就顺手保存了一张,当时无意留的,没想到在钱包底层一放这么多年。
小保安看了半晌,把照片还给他,霍钦却没立刻塞回去。
照片里,二十岁的她直发披肩,眉眼鲜活,对他噙着笑意,和此刻路灯下面歪头笑的女人,仿佛再次重叠在一起。
第19章
“走吧。”他站着没动。
宁佳书也不动, 她张开手要人抱。
“自己走。”霍钦皱眉。
“走不动, 累。”
宁佳书眼睛半睁半闭, 半晌没人接住她,倒头就往地上栽,霍钦被她的动作惊得一跳, 抽手去扶,女人已经趁机整个倒在他怀里。
她刚刚对着垃圾桶咳半天,还没喘过气,锁骨下的胸膛一起一伏, 只是紧紧扒着他的腰, 呼吸近在耳边。
霍钦身体僵直了一瞬才喘过气。
保安小哥刚刚给的瓶子也松开掉在地上, 滚了几圈, 落到不远处的花坛边。
“你打算在这儿站一整晚吗?”
宁佳书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舒服地咛一声, 又重新挑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下巴搁在他左肩。
霍钦去扒她的手,宁佳书却把他的腰当做救命稻草一般。
保安亭里的人看过来, 霍钦无奈只得跟她说,“你松开,我带你回去。”
“头疼,不想动。”
“松开,我背你。”他只能试着让自己的声音缓下来,诱哄她。
好在宁佳书这一次终于听懂了,松手让霍钦蹲下来, 然后趴在他背脊上。
霍钦背着她站起来,又弯腰去捡掉地上的瓶子扔。
谁知宁佳书太轻了没抱稳,整个人顿时往前倾,霍钦险险直起腰,才好歹没让她从自己背上掉下去。
待到腾出手扔掉瓶子,才感受到,女人胸前软绵绵贴在他背脊上。
夏天的衣服很薄,隔着衬衫面料便能感受她身上灼热的温度。
他目不斜视,迈开步子快步朝前。
越想把宁佳书早点送回去,上天越不让他如愿。
“先生不好意思,刚刚有人投诉电梯门合不上,我们正在检修,给您添麻烦了,为了安全起见,暂时等一等,或者走楼梯上去好吗?”
物业赔笑脸,大概也是见他背上背着人的缘故,态度格外小心。
他是下楼送外甥女乘车的,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仅电梯用不了,还碰上宁佳书这个冤家,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认了这倒霉。
拉开消防门,光线便不如外面明晰了,感应到声音亮一阵,又重新暗下去。
霍钦的夜视能力不错,并不担心摔倒,宁佳书模糊睁眼,却嘟囔,“怎么这么暗呀。”
她像是想开灯,伸手去摸开关,指尖从霍钦的眼睛又摸到鼻子,最后落到嘴巴上,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指腹调皮地轻揉。
“宁佳书。”
他的震慑没有起多大作用,她像是上了瘾,指尖越往下探,最后落进了他的衬衫,游走在他胸口。
冰凉又柔软,像是蒲公英的绒毛触在皮肤上,痒得头发都要竖起来。
“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来了――”
“你又在凶我!”
他的肃声警告没结束,宁佳书变本加厉地咬上了他的耳朵,不轻不重地一下,湿润又潮热的触感让霍钦触电般颤了一下,呼吸加倍急促。
这一次,他闭了闭眼,直接把人扔下去。
“你喝了多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腰撞在墙上,她吃痛地低呼一声才扭了扭。
漆黑又狭窄的空间里,宁佳书背后靠着墙才勉强扶稳,即使只能影影绰绰看见对方的身形,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他眼睛里的怒意。
“你撞疼我了。”
她缓缓蹲下来,小声抱怨他,那音调像是在夜莺嗓子里宛转地绕了两道,又好像是撒娇,轻描淡写地扫进人心尖上,毛毛雨落下来一样痒。
霍钦不知道这是几楼,也不知道宁佳书摔到哪里了。只是她蜷缩成一团,看上去确实很不舒服。
“哪里疼?”
他跟着蹲下来,想拍亮灯光替她查看,谁料宁佳书已经先捉住了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这儿疼,我喝了好多,他们都给我倒酒。”
“他们给你倒你就喝?”
“嗯,我心里不痛快。”
“你哪里不痛快?”
她的声音带了点零星的鼻音,“腰也疼,胸口也疼。”
她引领着她的手一处处摸,最后往上,掌心附在那棉花一样柔软的胸口,“喘不过来气,很闷。霍钦,你别再凶我了,帮我揉揉吧,难受。”
霍钦以为她真的是呼吸不畅,只想着帮她拍一拍,谁知掌心触到的地方却越来越滚烫。
宁佳书最会趁胜追击,贴上来,他被压得往后一倒,掌心便将她一整个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