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里,少奶奶吃不下东西,连带着音落音璃两个也没有了什么胃口,吃了几筷子就放下来。
林妈妈也担忧着,还出主意:“胃口不好,不如问问大夫能不能吃什么开胃的东西,整日喝那些苦药,就是我也要没了胃口了,更何况是身体不好的少奶奶?”
音落音璃这才想起来,饭也顾不得吃了,趁着街上的医馆还没关门,赶紧拿着药方要去问问看。
只是才到了门口,就见有人来递帖子了,门房的又见到了音落和音璃,呼喊一声:“可是少奶奶院子里的人?”
音落音璃走过去,门房就递来了一封帖子:“劳烦两位姐姐帮忙带到少奶奶那儿去。”音落音璃急着出去,答应了一声,揣好了信,也没有细看,便直接出门去了。
后来,果然从大夫口里问到了一些能开胃的东西,和药也是不冲突的,是些柚子、石榴之类的果实。
这些水果在街市上并不常见,但音璃和音落也不着急,总归这是她们的少奶奶,就是买不到,也可以让府里负责采买的记上,这是为了少奶奶的身体,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当的,想必老夫人她们也不会有半句多言。
回来,两人又想起了那封信,这才发现,是门房夜黑了没看得仔细,那上面写的哪里是少奶奶的名头,分明是写了一行‘白少爷亲启’,那门房估计看了抬头两个字,就把信塞给了她们了。
音落音璃本就对白泽就几分的惧怕,犹豫着,萧夕还未睡着,感觉到动静,不由得起身询问了一句。音璃小心的上前推门,轻声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门房送错了信,这封信应该是给少爷的。”
“拿来给我。”萧夕开口道,料到这两位丫鬟也不敢随意去找白泽,信拿到了手,萧夕心里还在奇怪,是谁这么不知礼数?
旁人递的门贴,哪里有直接写一句白少爷就完了的,怎么也得写上完整的名号,她接着往下看,看到了署名,心里这才有些了然。
这是征虎大将军殷钊递来的名帖。要说这殷钊,萧夕以往在萧府的时候就听说他的威名。又传说这人长得五大三粗,面色狰狞,骑在战马上,就能让敌人吓退。是佥国最勇猛的将军了。
而殷家也是世代都是将门之家,舞文弄墨的不擅长,舞刀弄枪倒是第一把好手,对于这些礼仪不熟悉也是相当的正常。
“我之后会去送给他的,不早了,你们也去歇着吧。”萧夕把名帖好好的放在桌上,自己又躺回到了榻上。
近日,萧夕总是怕吵,喜欢一个人睡,所以两个丫鬟就都去睡了别的房间,不睡在她脚前的卧榻。松了一口气后,将茶水倒好了放在桌上,音璃和音落这才去歇息了。
白泽到第二日才回来,还是早凉的时候,他带着一身的酒气,想来昨晚有多放纵和不羁。
他推门要进入旁的一间厢房,萧夕睡的那间屋子的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
她一夜也没睡多长时间,此刻,双眼正微微的发着红,面色疲惫苍萧,身上也没穿好衣裳,里面一件中衣,外面只随意的搭了一件薄薄的披风。
看着她这幅不在乎身体的样子,白泽就很不悦的皱眉。
萧夕以为他是见到自己烦躁,低下头去,将名帖递给他,道:“夫君,你回来了,这是昨晚门房收到的门贴,没有看清,就送到了我这里,妾身并没有随意乱看,现在就交给夫君。”
她的十指纤纤,不沾春水,但因为今日的羸弱,连指甲盖都泛着紫萧,看上去尤为的柔弱,不堪一击。
白泽片刻后,才将名帖从她的手里抽出来,
以为他要走了,萧夕抬眼看他,正好与白泽对视,两个人聚少离多,从最甜蜜的时候,变成现在这样,彼此,喉头都像是塞了一大块棉花,半晌都没有人开口说话,院子里只有鸡叫声,和吹来的一阵凉风。
萧夕还未开口,就被这阵凉风吹得一个瑟缩。她听到白泽的动静就赶忙来开门,怕错过了他,也是想确认他一夜未归没有出什么事,连榻前的鞋子都没顾及得穿。
她的瑟瑟发抖,才让白泽又注意到了她的双脚。
一时间,白泽的脾气就上来了,“胡闹!你是又想吐血了吗?”说着,他就直接走过来,把萧夕一个打横的抱起来,走进了屋子里。
早凉让屋子里的温度和外面的很不一样,被安顿在床上,又被粗暴的盖了被子,萧夕的脸色这才微微的缓转过来,抿着唇,带着几分小心的看向白泽。
这段时间里,她都喝着药,所以屋子里和身上都带着一种清冽的药味,并不难闻,也是音落和音璃打扫换气得勤快的缘故。
屋子的门被白泽顺手的关了起来,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白泽和萧夕两个人。
“你好好歇着吧。”白泽说,语气显得有些冷,但却是真的在关心她:“下次别再光脚跑了,要是总吐血,就是居老也治疗不好你了。”
萧夕显得很是乖顺:“知道了,夫君。”根本没打算告诉他,自己又吐了血的事情。
这声夫君让男人眉间的沟壑少了些,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要走了。
“夫君。”
萧夕支起身子,切切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白泽转过身来,有些不耐的。
萧夕心底里有些失望,但想到了萧冉的话,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和迷茫的未来,她又道:“夫君,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冷……”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听上去有些可怜的意味。后面的‘冷’更是无稽之谈。现在的天气已经算是暖和了,就是身体再不好,也不会到觉得冷的地步。
然而,萧夕的脸色苍萧,薄唇更是没有血色,让人倒是信了几分。
白泽不动,萧夕也不出声,以为自己的‘挽留’是失败了一样。正低下头去:“夫……”白泽转回来,动作利落的解去自己的外衫,躺到了床的内侧去,在萧夕愣愣的眼神中,挑眉,“不是冷吗?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