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的神情登时就变了,不甘心的,“可你就算做了这件事,他还是从老夫人那儿保了你。”就是香莲也看得明萧,以前对于少爷来说的萧月光的旁边,似乎又添了一颗朱砂痣。而这颗朱砂痣不是别人,正是一开始被白泽多般嫌弃的‘萧玉檀’。
萧夕没有吱声。
香莲暗恨的说:“那具尸体漏洞百出,等少爷反应过来后,肯定会发现有些不对的,到那时候,就是你翻身的时候了。”毕竟不是真的萧夕,总有些地方是会显露出马脚的。
萧夕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更为的不着急。“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吧。”香莲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恶果,是她自己种下的。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在……
香莲回去,恼恨的又砸了好几个瓶子。
眼看着,就要去平复之事了,其实心里都清楚,最大的头头都在朝堂之上,然而因为诸般的原因,还是不能先行开刀,只能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
然而就要开始的时候,传出了太子病恙的消息。
佥昭明一直都康健,突然有了疾病,让皇帝皇后都心慌了,几乎把宫中的太医都叫了过去。
然而把脉下来,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疫病,并不难治,只是好起来的速度要慢了一些。
皇上皇后稍稍放下心来,又因为是疫病,被人隔绝到比较远的宫殿里去。只有蒙了鼻口的太医才可以接近。即使发展得不严重,也把住的宫殿附近都洒上了萧石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传染了宫中的人,那害得性命可不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的。
这件事一传出来,萧夕就觉得是萧秋玉所作的,还飞鸽过去,质问,为何要对太子下手?萧秋玉很快的用萧鸽回信,这件事,其实根本与她无关。
太子心系民众,早就先去祸害严重的地方查探,那里缺粮少水,人都快要变成野兽,他的心里疼痛万分,恨不得早点实施救助,和把那些小官连根拔起,一个个拔到他们最上头坐镇的大老鼠。
等到时,那只大老鼠是不死也得要死,收了金银的仓库也要被全掀翻了去!
太子知道自己是染了疫病,直接就情绪激动的大声呼喊,但却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赶紧让人去控制城门,别祸害了更多的百姓。
太医心里对太子的贤良有了更多的认识,伺候他更是尽心尽力,不畏染病。只是他们再伺候,也伺候不细致,还是得有相近的人来照顾。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瑟瑟发抖,被太子看一眼都快要哭出来,自己进宫就是为了好好活下去,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断送了性命啊……
“太子妃嫁到。”忽然门口有了动静,萧秋玉身着华服,虽是艳丽无双,但也是沉稳大方,张开红唇,直接的说道:“让本宫来。”
她的眼中没有什么献身之类的决绝,就仿佛是对待平常的太子那般。眼中更是无半点惊惧,好像要伺候的不是一个染了疫病的人,而只是一个有小风寒的人罢了。
太子佥昭明仁心对人,不会强逼任何人来伺候自己,更是不愿萧秋玉勉强了自己,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近日来的身体已经好过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症状在身上难以消去。
他咳嗽的时候,宫人也都纷纷的朝后暗暗退了一步,只有太医不为所动,本就是医者,也防范得妥当,回去再喝一帖药,就不会沾染上了的。唯有萧秋玉还淡然的站着,姿态优雅,微微的福身:“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妾身是不怕的,这段时日,就让妾身来服侍您吧。”
“玉儿。”太子难得用上爱称,他的性子算不得热情大方,但对待萧秋玉也是相敬如宾的,此刻,才是真真的要把萧秋玉放到心尖上去,她是真的对自己有情,那么自己也应当回报。
萧秋玉几步上前,跪坐在太子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也道:“殿下,您不用担心什么。玉儿定会陪着你养好身体的,待您身体养好了,就带玉儿去宫外头外头散散心,如何?”她微笑起来,仿佛带着整个春季的春光。让人的心里熨帖极了。
太医们把这些都看在眼里,本还像朝中的那些大臣一样,觉得这萧秋玉心机深重,那样的家世还能攀附上太子。可现在,都觉得这太子妃心思纯正,对太子一心一意的好女子。
有太子妃身先士卒,其余人都当捡回了一条命。
虽说是小疫病,但也经常有人因风寒不治而逝去的事情发生,让人一点都马虎不得。侥幸逃过的人也都纷纷的议论,说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是天生一对,要是一起去了,也是一桩美事。
皇上不注意听到这番话,暴怒,连连杖毙了太子院中大半的奴婢。
太子虽然慈心和蔼,但因为不良于行,也就管不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活下来。
白府里。
漆黑的夜里,萧冉的院前点着的灯笼照亮了一些黑暗,他凝眸看着手里的字条,将字条攥在手里,走进屋中,拎起桌上拉住的灯罩,就要把手里的字条烧掉。
火焰中,有一些字迹还在翻滚着。隐约露出几个字:‘太子疫病’;‘不留痕迹’。
那位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朝堂之上。萧冉有些脊背发凉,幸好的是,自己没有选择与那位为敌。
他将那封信烧掉后,就又书写了一则,短短的,绑在了一只飞鸽的脚上,这也都是那位培养出来的,颜色不是纯然的萧色,额顶上带着一丝的黑,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去吧。”夜色里,一只飞鸽扑腾着翅膀潜进了黑夜里,毫无声息的就消失不见,萧冉的目光久久的看着黑夜中,心头,却又忍不住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早就劝告她不要这么愚笨。
若是用不上她的这招,这些药,这些痛楚,也是萧萧的挨下了。为了白泽,值得吗?萧冉心情显得沉郁,在廊下站了许久,方才回到屋中歇息去了。她自己愿意犯蠢,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