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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负荆请罪

天煞女帝 关忆苝 3398 2024-06-29 18:57

  申秩大怒,脱口骂道:“强奸民妇又怎么了,我儿子的命难道连个妇人都不如?什么狱台大人,我看羲佑这个小儿是成心跟本贵公作对!”

  恬不知耻,萧夕在心里暗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颂怡皱着眉,微微提声警示:“阿父,莫要因为生气就乱言。”

  大管家原本还算客气的脸色也顿时换作微愠,沉声道:“申秩贵公,在白氏大门前说出有辱白门的话,似乎不太妥当。”

  申秩这才回神,然而说出的话岂能收回,只好指着萧夕咬牙切齿,俄顷道:“这丧礼,本贵公还不去了!”说着转身便要走,却被颂怡拉住手臂轻语劝说。

  萧夕冷笑道:“申秩贵公这么急着要走,莫不是急着要去陪当初从涟州买来的女奴隶,听说因为她貌美,贵公连在她身上烙个印都舍不得。”

  申秩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再不理会颂怡,扭着桶腰便走。

  太子白泽挨着萧夕轻声道:“你这张嘴真是不饶人,你把申秩给得罪了,他定会找你麻烦。”

  萧夕望着离去的申秩与颂怡,轻声道:“我还就不怕被小人给找麻烦。”

  大管家对萧夕道:“萧夕姑娘,小人带你直接去见夫人,她正在后堂为二小姐守灵。”

  萧夕颔首道:“有劳大管家。”二人便跟着大管家一路沿着折廊径直去往后堂。

  宾客都在前堂招待,后堂倒颇安静,屋檐上悬挂着迎风飞舞的白幔幡帐,在明媚的日光下,映着淡淡伤怀。

  前堂的哀乐回荡在整个空荡宽敞的后堂,太子白泽在走廊上等候,萧夕独自跨进门槛,一眼便望见停在正中央的楠木桐油棺椁,棺椁旁跪着一个*衣裳的妇人,低首默哀。

  萧夕怔怔站在门口,望着孤伶伶的棺椁,喉头忍不住哽咽起来。

  一阵急风涌入屋里,吹动妇人衣裳,妇人抬头望向门外,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萧夕。

  妇人缓缓站起来,体态端庄,柔声问道:“你就是萧夕姑娘?”

  萧夕忙镇定心绪,走上前去行礼:“萧夕见过夫人。”

  妇人轻轻握住萧夕的手,因为太过伤心的缘故,脸颊苍白,眼眶却彤红,强自露出笑容:“执歌常给家里写信,也时常提及你,说你是她在狱台城里最好的朋友。”

  萧夕一听,不由落下泪来,疾风盘旋着,将屋内悬挂的白幔吹得飘起来,她慢慢走近棺椁,俯身看去。

  执歌穿着一袭*衣裳,安然闭目躺在棺椁里,好像只是睡着了。

  萧夕还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执歌,在她的记忆中,执歌总是笑着闹着,无论高兴也好,生气也罢,那张脸庞总是生动而富有神采,从没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不哭不笑。

  萧夕就这样静静望着执歌,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执歌的衣襟上。

  外面的风愈来愈急,明明天气明朗,狂风却如暴雨将至,吹得人睁不开眼,而萧夕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

  最终,只听清冽的裂帛撕声,被紧紧缠绕在房梁上的白幔居然被骤风撕碎,缓缓落在执歌的棺椁上,覆在她苍白的面颊上。

  紧接着便听见大管家在门外急声道:“夫人,尧臣贵公来了,请您快出去看看!”

  白幔飞舞的空旷后堂里,萧夕正怔然望着躺在楠木桐油棺椁里的执歌遗躯,大管家在门外的一声禀告,才将萧夕从对往昔回忆中拉回来。

  妇人缓声问道:“大管家,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大管家脑袋上已经泌出汗来:“夫人,尧臣贵公来府上负荆请罪,眼下正跪在前堂大门外,宾客们都瞧着呢。”

  妇人一听,顿时又惊又急,忙对萧夕道:“萧夕姑娘,府上突发急事,恐怕我无法招待你了,还望见谅。”

  萧夕也很是惊讶合吾尧臣的所为,当着满座宾客的面跪着请罪,那可真是颜面尽失,说不定今后都会被人耻笑,她对妇人道:“既然府上有急事,夫人且去忙,不必管我。”

  妇人便急忙走出去,与大管家一同往前面灵堂而去。

  萧夕轻轻拂开落在执歌身上的*布幔,风在不知不觉间又停息了。

  太子白泽正在门外廊上等候,见萧夕从屋里走出来,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望见她微红的眼眸,还闪着残余的潋滟光泽。

  之前经历的种种困难与危险,自己都不曾见萧夕哭泣,而现在她为了朋友居然会如此伤心,太子白泽心里涌起一股感动与怜惜,便没有开口说话。

  反倒是萧夕,见太子白泽望着自己,便低下头用衣袖拭去余泪,又听见太子白泽轻声道:“原来失去朋友会是一件这么伤心的事,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没有。”

  萧夕却摇头道:“有过拥有朋友的快乐,就必然会经历失去朋友的痛苦,如果因为害怕经历痛苦就拒绝快乐,那人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绪,却见周围折廊上有仆役正朝着前堂跑去,口中皆道:“听说尧臣贵公跪在前堂,快去瞧瞧怎么回事。”

  原来都是去前堂看热闹,萧夕颦眉自语:“合吾尧臣为什么偏偏要在执歌丧礼上来白氏府上请罪呢?”

  太子白泽脸上却没有感到意外的表情,他对萧夕道:“难道你忘了,执歌姑娘是为救他的儿子而死的,执歌是白氏嫡女,这样不明不白死去,合吾尧臣总得给白氏一个交待。”

  萧夕点头道:“既然这样,不知白氏会怎么对待合吾尧臣?”

  太子白泽看出萧夕有些担忧,于是劝道:“倘若白氏并不追究其责,两家言好自然是好;倘若白氏真要怪罪合吾尧臣,顶多羞辱一番,断不会要其抵命。无论结果怎样,都不是你所能左右,你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为好。”

  萧夕点头道:“我明白,这件事我的确帮不上忙。不过当初在思睿学宫外合吾尧臣曾经帮过我,那我改日再登门道谢。”

  这次总算还算听话,没去惹麻烦,太子白泽暗暗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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