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不见苏燮如何发力,那根头发丝粗细的银针却像是刺入了柔软的豆腐之中一般,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丝毫弯折,就那么直挺挺穿透了厚厚的书本,就连书本外面包着的那层硬纸壳书皮都给穿透了。
哗!
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在场的这些学生虽然对中医只是一知半解,可也实打实看出了苏燮这一手有多么高明。
针灸和刀剑不同,冷兵器用的是蛮力,用刀生生砍断一本书基本上人人都可以做到,但针灸讲究的是巧力,善于掌控细微处的力量。
别说是这么一根细如头发丝的银针了,在场众人随便挑出来一个,就是给他们一把尖锐的锥子,想要彻底穿透那本厚书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你这银针有古怪!”
苏燮随随便便露了一手,脸上并未显现出丝毫得意,这一手银针穿书练腕力他从十几岁就开始苦练,差不多七八年的光阴才算是把针灸腕力练至了小成。
入而不弯,势如破竹。
苏燮这一手在学生们看来惊世骇俗,按照针砭时弊书中所写却是根本入不得流,只能算是小有成就。
按针砭时弊里面所说,古代神医使针的腕力可以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那就是以女子的头发丝代替银针刺入人体关窍,头发丝那般柔软却可以达到银针的效果,那才真的是神乎其技。
“哦,你想试试吗?”
刚刚为难苏燮的男生面色涨红,苏燮漫不经心的模样与他相衬起来将他显得粗鄙不堪,别说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就单是前方的女神黄尚尚的眼神,就让他很是下不来台。
“试试就试试!”
男生心中清楚苏燮的本事了,嘴上却仍是不愿意服输,他心想万一这家伙的银针真的有什么古怪呢,其实他这也是无可奈何了。
见到学生要与老师比试,其他学生们热情地为男生让开了道路,他们见识过苏燮神奇无比的一针之后对苏燮算是心服口服了,现在这般热情多半是希望这男生当众出丑。
“喏,同一本书,同一根针。”
男生小心翼翼接过那根银针,银针实在太细,他甚至生怕一个没拿稳银针掉在地上找都找不到了。
嚯!
男生学苏燮的样子左手捻针右手拿书,一针刺向了厚重的书本,奇迹并没有发生,他连书皮都没刺破,而他手中的玄针却因为他的蛮力弯成了一个六七十度的弧形。
苏燮倒也不担心这玄针到了男生手中会被弄折,这套玄针可是当年虎神医行走江湖的最大依仗,听说是古时留下的医道至宝,怎会这般轻易折断。
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是刺书,以这男生的力气,就是单单让他掰针,他就是使出来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将这根银针弄断。
“怎么样?”
苏燮满脸戏谑地看着面红耳赤的男生,男生满脸疑惑不解,刚刚他坐在下面可是一丝不苟地看着苏燮用针,动作明明差不多啊,怎么到他这就不灵验了。
其实他看到了苏燮的大体动作,细节处却是一点没看明白。
医者使针可不是硬生生往里插的,细细的银针是需要捻的,通过旋转间的力道平衡才能让银针不至于弯折在人体之内。
别看刚刚苏燮那一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顺畅,其实这一手里面的门道没有个**年苦功根本不可能达到,苏燮是在一瞬间将手指中的银针捻出了一个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所以银针才能在飞速旋转之间瞬间刺破厚实的书本。
但由于银针实在太细,就算是一秒之内转了几百周外人也根本看不清,还以为苏燮只是随手一插罢了。
男生的上台比试更加证明了苏燮的本事,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学生带头,众人齐齐鼓起了掌来,也不知道这掌声到底是在为苏燮喝彩,还是在为出糗的男生喝倒彩。
“我去你妈的吧!”
男生面色涨红地如同充血的金鱼,他虽然不是什么三好学生也不是什么学生会干部,但他实打实地是个京杭本地的小太岁,名叫王野,在被家人强迫来到医科大学念书之前他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小王爷。
他所在的王家在京杭的二流世家中也不怎么能排的上号,只是早些年靠祖传的配药药方发了笔横财栖身进世家之流,但这医科大学中十个学生之中能有**个都是凭本事考进来的,富家公子哥到这里镀金的实在是不多。
他小王爷能来到这里也是家里老头子仗着和医科大副校长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还花了大价钱才把他塞进来的,毕竟王家是靠医药这条道吃饭的,王家老爷子希望这个孙子能学学医术将来把家族的传承延续下去。
可无奈王家三代单传人丁稀薄,王野这小子就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家人把他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宠溺着。
慈母多败儿,王野在整个王家的关爱下倒是茁壮成长起来了,可惜长成了棵歪脖树,平日里行事嚣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且相当好色。
他这次能来上苏燮的课才不是需要增加什么狗屁学分,而是整日游手好闲的他听说这教室有热闹看,他这才赶来的,这一趟来的可没让他后悔,竟然见到了一入校就被他注意到的女神级人物黄尚尚。
而在家里老爷子耳提面命的嘱咐下,王野在医科大学的表现已经算是收敛了很多,但此时让他在女神黄尚尚面前丢了颜面,这哪里是他小王爷能够忍受的。
因此王野在众多学生的掌声之中一把将厚书连银针拍到讲桌上,顺手一个狠狠地巴掌朝苏燮的脸上扇了过去,这一动作倒是惹起了在场不少学生的惊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语气嚣张又没什么本事的王野竟然敢当众打老师。
其实王野也算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小王爷虽然惹不起京杭上层的那些公子哥,可对上寻常人什么时候怕过,就更别说这么一个年纪轻轻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小教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