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付月莲却咬着唇瓣看着他,她不敢说,也难以启齿,此时心中更多的充盈着是对自己的恨,她泪眼朦胧着,盯着薄以扬询问的眼神,忽然抬起手来,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耳光很响,几乎是在打下去的那一瞬间,付月莲的脸皮就彻底的红了起来。但她好像没有察觉到是的,低声喃喃道。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是我水性扬花,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今天不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后悔的掩面痛哭,滚滚热泪从指缝中流下。瘦弱的肩膀阵阵耸动着,连肩胛骨都可以清晰可见,而薄以扬定定的看着她,手指渐渐攥紧了。他脑海中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但还没有彻底成型就被他摒弃,他的脸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比纸还要惨白,他问:“妈,你到底要不要说?”
“阿扬,如果我告诉你――”付月莲抬起头,话还没有说完,薄以扬就忽然猛地站起身来,一旁茶几上放置的茶杯被他打翻,茶水从玻璃桌面上流下,浇湿了他的西裤,但他浑然不觉,只木然的说,“你不要说了,你说了我也不想听。”
他转身,仓皇急促的逃走,如同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着他,付月莲脸上挂着泪,站起来追他两步,又停了下来,她哀哀的道:“阿扬,妈妈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和你的父亲。”
“你父亲当初不是没有怀疑过,偷偷的去做鉴定,是我把他的头发样本换成了我自己的瞒天过海……对不起,对不起阿扬,原谅妈妈好不好?妈妈只有你一个了,妈妈真的只有你一个了……”
后来的声音模模糊糊,再也听不清,而薄以扬走出去很远之后,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有一根锤子在重重的敲打自己的脑壳,恶心,眩晕,想要呕吐。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肯定不是真的,她在骗我,她一定在骗我……”薄以扬神经质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志不清的摇头,“我和谢清嘉,我们两个人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同学关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联系,她在骗我,她一定在骗我……”
但妄图说服自己的过程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脑海里阵阵的痛斥着自己。
“你这个人渣,败类,偏执狂,你把谢清嘉勾上床,你不得好死!”
“如果谢清嘉在天有灵,知道了今天你和你妈妈的对话,你猜他会不会吐出来,会不会后悔以前认识过你?”
“你真是恶心透了,你再也见不到他,碰见你是他一辈子的灾劫!”
“你再也没办法与你的爱人重逢,再也得不到他对你的爱,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薄以扬被那声音吼的崩溃,他死死的咬紧牙关,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的涕泪横流,他不停的摇着头,面部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变得通红,“我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怎么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怎么会那样对他?”
双腿终于支撑不住,慢慢的滑跪在地上,薄以扬脆弱的脖颈低垂下去,他像是一只伤痕累累快要垂死的野兽,陷入黝黑的泥沼之中无力挣扎,也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真的不想,如果我早知道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他,如果她早些告诉我,我怎么会至于犯下如此罔顾人伦的错误?”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日光艳艳之中,他像一条被丢弃的野狗缓缓的倒在地上,昂贵定制的西装染上了污渍和泥垢,俊美无瑕的脸孔扭曲痛苦,带着对自己的厌恶和唾弃,他眼角不断流出清泪,他终于陷入了意识不清的状态,喃喃道。
“带我走吧,嘉嘉,嘉嘉,带我走吧……”
薄氏集团总裁突发某种未知疾病昏倒在马路边,被未婚妻梁萧萧救起,梁萧萧陪伴薄总不离不弃,情比金坚,俨然一对神仙眷侣,惹人羡慕。
报纸上刊登的头头是道,并且附上了二人的照片,乍一看上去,动作十分亲昵,很明显感情亲密,没有嫌隙,跟之前传言的二人婚变的消息截然不同。
“很好,”涂着艳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把那张报纸轻轻的放在桌上,梁萧萧眉眼得意,妖娆妩媚,“我们两个人关系回暖的新闻一报导出来,两家公司的市值就同时有了上升,很明显,这是双赢的局面。”
目光看向床上还在昏迷着的人,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就,为他拨开了额边微乱的刘海,声音是温柔绵软,不带一丝攻击性的,与她艳丽的外表截然不同:“阿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不过没关系,我作为你的未婚妻救了你,也是理所应当。”
“放心,我不会挟恩图报的,只要我们两个人照常完婚,之前答应过你的事情,仍然会兑现。”
“你仍然是嘉业公司的股东之一,仍然是我的丈夫,我父亲的东床快婿。”
“快点醒起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做,想要跟你一起做呢。”
但总是事与愿违,薄以扬不仅没有醒来,而且一天天的昏迷下去,据医生所说,薄以扬过去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了公司常常熬夜加班到凌晨,再加上总是吃一些影响神经血管的药物,如今脑部又因为突如其来的不明刺激受到重创,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没有诊断出来明显的神经问题,但醒来也是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