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天原本还对他霸道地给她揉腿在生气，一听他提起这件事，立马怂了，撇撇嘴，答：

　　“傅天胤不是都跟你说了。”

　　她就知道，傅天胤也不是个嘴严的，那年身边这些人，都跟他好得跟什么似的。

　　“手机又忘了带吗？”

　　那年没有打算要跟她讨论别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个男人，突然转了话题。

　　夏小天都快习惯他的思维跳跃了，这次都没愣住，直接答：“嗯。”

　　她出来的时候一直担心佳佳，根本没想着手机的事儿，手机都还在程佳佳病房里。

　　“唉！”

　　那年深深地叹口气，松开她的手，转而拥抱她。

　　真的是拥抱，是将整个人都用双臂搂紧至怀里那种：

　　“夏夏，你能感觉到我的愤怒吗？”

　　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稍稍躲离她的耳后一些，而夏小天耳后那道伤口，就直直进入他眼帘，刺痛他的眼，也刺痛他的心。

　　夏小天反手搂住他，已经忘了刚刚自己还坚定地认为，她只是个无辜受害者的事，面对此情此景还有此时的那年，她居然真的起了愧疚之心：

　　“对不起。”

　　虽然没得选，可是，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是真的。

　　上一次，她已经答应那年会保护好自己的。

　　“夏夏，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早就该知道，你不可能乖乖在房间等程佳佳，我早该知道的。”

　　那年轻轻在她耳后呢喃，气息吐在她耳后的伤口上面，让她觉得似乎不那么疼了：

　　“不是的，我只是……”

　　“嘘！”那年截断夏小天说了一半的话，“别说了，我懂。”

　　那年的心里有一股非常复杂的情绪，有心疼，还有懊恼，也有愤怒，感觉就要将他的身体撕碎、冲破而出。

　　“夏夏，怎么办，我好恨我自己……”

　　*

　　警察局。

　　“那个，队长，我们扣留人是有规矩的，不能超过……”

　　小郭在一旁瑟瑟发抖看着面无表情的傅天胤，想问刚刚医院那个悍妇什么时候能放出去。

　　“你是觉得，我堂堂一个队长，还没你懂得多？”

　　傅天胤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个保温杯，身上还批了件大衣，冷得跟什么似的。

　　“不是不是，”小郭见他眼神不善，赶紧摆手，“就是，你不让她请律师，她已经开始闹了。”

　　队里有队里的规矩，哪容得他们不遵守啊！

　　“知道了！”

　　傅天胤放下杯子，斜了他一眼：“让她给律师打电话。”

　　“是！”

　　小郭闻言赶紧往审讯室那里跑。

　　他们这支队伍可是出了名的优秀，决不能烙上什么污点。

　　“嗤！”

　　傅天胤见小郭跑得快，鄙视地又拿起水杯嘟囔：“刚才看见夏小天还激动得跟个什么似的，结果人被打了也不知道给出个头开个绿灯什么的。”

　　“你是要给谁出头开绿灯我听听！”

　　“赵局！”

　　傅天胤没想到这老头突然出现，愣了一下站起来，敬个礼，大衣顺势掉下来。

　　“怎么，在x市待久了，连点儿冷都受不了了？”

　　赵局长大概五十岁出头的样子，面瘫脸在局里出了名，在傅天胤办公桌的椅子上坐下，傅天胤觉得自己的小破椅子顿时蓬椅生辉。

　　“听说伤的是那氏小子的女朋友？”赵局长坐定后，看着规规矩矩站在面前的傅天胤，冷着嗓子问。

　　傅天胤表情和姿势都不变：“是。”

　　赵局长并不是个好脾气的，声音更冷：“想把人扣下？”

　　傅天胤抬头瞄了他一眼，心里想了想，答：“不存在的！我肯定不是个公私不分的人啊！”

　　“我谅你也不敢！”赵局长随手拿起他桌子上的文件翻了翻：“干点儿有用的，把你调回来不是让你儿女情长的！”

　　“是！”

　　傅天胤挺直脊背，站得笔直，双手都伸直放在裤线两侧，样子十分标准。

　　“成立专案组的事，上面已经批了，你就不用再跟着小片警们出警玩儿了，干正事儿吧！”

　　赵局长微微眯起眼，眼底的光霎时变得有些危险，可是傅天胤都还来不及捕捉，他便换了神色，语气如常接着说：

　　“你们专案组性质特殊，所以给你配了个心理师，也是你x市的熟人，明天晚上到，你去接一下，跟后勤一起帮着安排安排，毕竟是个女同志，背井离乡的，帮衬着点儿。”

　　“是！”

　　现在，赵局长说什么，傅天胤都得说“是”，谁让这老头是当初带着他出徒，一路拉着他走到现在的伯乐呢？

　　赵局长不再说话，起身，招呼也不打就往出走。

　　“赵局！”

　　傅天胤慢了半拍的脑子终于转过来，喊住他，问：“x市来的心理师？还是个女的？不会是……”

　　赵局长脚步都没听，一边走出去，一边说：

　　“没错，就是兰杉。”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