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之后,秦阳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叹了口气。
“竟然只有三颗灵脉……”
死人也靠不住,之前明明吹嘘自己有四颗灵脉,还有一件宝器。
硬要算,所有灵脉之下的灵石,加起来大概差不多的确有四颗,宝器也是有,坏了大半,元灵都溃散了。
秦阳一口气将这一大堆东西推给苗培。
“收起来吧,算是你的启动资金,你要是不想去投靠牧师那边,那你就自己搞吧,反正别死了就行,你干什么我也不管。
反正我只要你知道的情报就行。”
“你到底是什么人?”苗培看着那堆宝物,有些挪不开眼,他活到现在,压根没见过灵脉长什么样。
“看,你又问这种毫无价值的问题,我都说了,我叫左遇,就是之前被杀的那个倒霉蛋。”
“那我真的拿走了?”苗培看着那堆宝物,有些不敢下手。
秦阳没理他,直接走了。
苗培一个人坐在那,伸手拿起一颗灵脉,摸索了好半晌之后,忽然有些索然无味了。
收获的太简单了。
当他曾经梦寐以求,或者说想都没想过的宝物,就跟垃圾似的堆在地上,被人弃如敝履。
他还能随意掌控,随意支配这笔想都不敢想的巨款时。
其本身所代表的价值,已经没法再让他感觉到激动了。
将这些东西收起,苗培跟着走出了洞府,跟进入了贤者状态似的。
“你自己看着弄吧,随便你怎么用,灵石不够了,宝物不够了,再跟我说,我以后会再联系你的。”
“你要走?”
“我还有别的事。”
秦阳走的潇洒,苗培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他根本不在意。
这只是一步闲棋而已,他看中的只是苗培已经萌生死志,不想活了,同样却还有些底线。
没指望他能变成顶尖强者,也没指望他搞情报能搞的特别好。
定位只是一个补充,就像是开局的时候,会用到的新手装备,不用指望以后会太强。
但对于他投影到十方界的这个开局来说,苗培算得上是一个极品的新手装备了。
还没过几天,秦阳就找到了更好的,虽然可能不太趁手。
原来这个,自然也是要留着的,作为以后最关键的底层情报的补充,也很重要。
临走的时候,秦阳想了想,又给了苗培一个洞府的信息,让他以后若是真想搞情报势力了,就去那当据点,很合适。
秦阳一路前行,提前来到了一座城池。
到了这边,他换回了左遇本来的样貌,静静的等着梅盐的到来。
之前听说了,梅盐的路线应该会到这里。
搞情报的,梅盐本身就是一个最合适的路子。
但秦阳不喜欢将情报来源放在一个篮子里,很容易出现错漏。
相信一个来源的情报,基本可以等同于被对方掌控,掌控了行动、掌控了方向布局等等。
以前秦阳还听说过一个人自己编情报,忽悠了交战双方的事,最离谱的竟然还是真事。
放到这个世界,这种离谱的事,出现的概率可能就更高了。
牧师的情报,他不会盲信,苗培这边的,他也不会盲信,窥视别的死灵托梦来的情报,更不可能。
梅盐就是一个补充。
等了十来天,终于等到了梅盐高调的驾临。
秦阳整理了一下衣衫,顶着左遇本来的面貌,直接上门。
“我叫左遇,就是之前被那个大胡子杀掉的左遇。”
秦阳自报家门,很快,就见到了梅盐。
梅盐似是来了兴致,上下打量着秦阳。
秦阳咧嘴一笑。
“别看了,就是我,生机未断,活过来了而已,我找你有事,你最好屏退左右。”
“嘿,你尽管说。”梅盐哈哈一笑,似是看到了笑话。
“是秦阳让我来的。”秦阳也一笑,很无所谓的来了一句。
下一刻,便见梅盐的笑容瞬间僵住,同一时间,他瞬间出手,当场将旁边嘻嘻哈哈的俩手下掌毙,顺手还将他们献祭掉。
第九八八章 反复横跳,噬心之痛
梅盐微微昂着头,将最后一缕血煞之气吸收掉,两个手下神形俱灭,他才沉着脸,死死的盯着秦阳。
“你叫左遇是吧?”
“恩。”
梅盐心中遏制不住的杀机不断涌出。
秦阳这个名字,他到了这边之后,除了在牧师那提过,也就是在十方帝尊那提过一次。
但是也仅仅只是提到了而已,在大荒的很多事情,他也没有跟人说过。
哪怕是如今死死抱着的大腿,有些东西,他一样没说,纵然是说的一些是,也都是传闻。
至于传闻,真的关注秦阳这个名字的人,恐怕也不会真的信了。
几百年过去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满心彷徨,内心还有些纠结的梅盐,也不是那个逃遁的时候,跌入十方界的梅盐。
最起码,当他的实力攀升之后,心里特别清楚,当年若是有人想让他死,先让他跑三天,对方一个念头,也能让他死的彻彻底底。
他自己都十分清楚,他出现在十方界,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意外。
从头到尾,都是被人掌控的。
所以,才有了他左右横跳,最后坑了牧师一波,当做投名状的事。
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原来的境遇,而不是被当做大荒的眼线和卧底,前途尽无,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价值被榨干了,便会被弃如敝履。
他要改变这种情况,投名状就不是那么容易达成了。
想方设法的帮着十方帝尊坑到了牧师,就是最好的投名状。
次一级的,便是费尽心思坑死彦秽。
总之就是要结下死仇,再也没办法反复横跳。
彻底断了本来就没什么前途的后路。
如今看到眼前的左遇,他自忖反应还是太大了。
太冲动了,甚至有些没由来的冲动。
他不应该干掉自己的手下,只要出手,就没法说清楚了。
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将这个左遇抓住,将其献给十方帝尊,这才是符合他现在人设的选择,如此反而显得更加坦然,对十方帝尊毫无异心。
可他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人已经死了。
秦阳看着面色变幻的梅盐,咧着嘴笑了起来。
他比梅盐自己还要了解他自己。
未必是对事迹、人生经历的了解,而是对梅盐这个人最根本内心的了解。
人最难的就是认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绝大多数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法彻底认清自己。
人本身就是世界最复杂的东西,人心更甚。
只有在面对一些变化的时候,在面临突如其来的抉择时,这种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才会忽然冒出来。
比如一个往日里的好好先生,温柔和气,才华横溢,坚毅且刻苦,可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生命危险时,却抛开了自己女朋友逃掉了。
比如一个坑蒙拐骗,吃喝嫖赌,自私自利,五毒俱全,张口就口吐芬芳的混子,在看到小姑娘有危险的时候,没过脑子都先出手救人了。
在发生一些突如其来的抉择之前,他们自己恐怕都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做,也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做。
这只是最简单的例子。
而如今,秦阳笑的很开心,他直接上门,想让梅盐当他的线人,给他提供情报,就是因为他笃定梅盐是个什么人。
现在看来,进展比预期还要顺利的多。
自己的名字,在梅盐心中,已经成为了一个心魔。
只是一个名字,就会让他感觉到巨大的危险,以至于会直接激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本能,连面对都不敢。
所以,他不敢直接动手杀了左遇,反而先杀了自己的手下,只是为了灭口。
这是他不用过脑子的本能里,所能避免危险,最直接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虽然这个本能做出的选择,其实是错的。
在十方帝尊那里,他有瑕疵了。
现在再动手灭口,那更是错上加错。
而在秦阳这里,他有把柄了。
很简单就出现的把柄。
“你要是想动手,就尽管动手吧,死亡并不是结束,是另一种开始而已。”
秦阳眼看梅盐的杀机已经近乎爆炸,缓缓的开口。
他又不是为了搞死梅盐,他只是想从梅盐这弄到情报而已,打是不可能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