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进入大殿,又是毫不犹豫的认错,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嬴盈,你知道秦阳是黎族少主么?”
“啊?”嫁衣一怔,这次是真的意外了,她想到了秦阳的话,老老实实的道:“未曾听说。”
嬴帝有些意外,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到了秦阳的小动作,到现在竟然还隐藏了身份,又想到嫁衣之前强闯救人,这种小心思,他稍稍一琢磨,便明白,这是因为身份,也是因为过往。
“看来那秦阳,看人倒是挺准的,你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吃亏就吃在太实诚了,若非如此,这次也不会中了贼人奸计了。”
“行了,起来吧,朕又没说要怪罪你,你能当机立断,全凭心意,反倒是无意之中坏了贼人奸计。”
嫁衣听的一头雾水,这次的事太匆忙,她知道的还真不多,只是现在她明白,为何秦阳要她赶紧来请罪了。
因为压根就不会有罪。
忽然发现大嬴的大忠臣,背后的靠山竟然这么大,嬴帝现在没偷偷笑出声都算不错了。
一旁的卫兴朝,脸依然白的跟死人一样,他就知道,这次肯定是白挨打了,要不是他反应快,嬴帝指不定还会将他拉出去再打一顿当做安抚。
第六零八章 我要劫法场,曾经的小故事
嫁衣当然不知道秦阳这么多马甲,她没问,秦阳也不会主动告诉她。
所谓的秘密,只要知道了,就未必是秘密了。
嫁衣这种经常能跟嬴帝面对面的人,当然是尽可能的将事情做在前面,提前做好准备。
再说,秦阳是什么身份,对嫁衣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不知道,表现才会完美,自然而然,毫无破绽。
至少现在,谁再说秦阳是盗门传道人,嬴帝非将他的狗头拧下来不可,这洗白洗的可比周王这货洗的干净彻底多了。
嬴帝少见的和颜悦色的安抚了一下嫁衣,若非卫兴朝被捅了两剑,又被砸了大门,上来还主动帮着嫁衣请功说好话,看嬴帝那样子,还真的想拉卫兴朝出来背黑锅。
打了卫兴朝,能让嫁衣和秦阳消气,嬴帝肯定不介意。
身份够高,权利够大,实力也高,在嬴帝这有足够的宠信,打了卫兴朝表示诚意,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近些年,卫兴朝挨了好几次打,不说风声鹤唳,弓杯蛇影,起码心里已经挺有数了。
嫁衣被送出了宫城,嬴帝就像是忘了嫁衣干的那些,往日里绝对可以算造反的事,反而大方的赏赐了一大堆宝物。
这些宝物名义上是给嫁衣的,实际上,也是安抚秦阳的。
秦阳什么身份,暂时是不能大肆传播的,知道的人就这么几个,反倒是更好,前朝的贼子,还有盗门贼子,丧心病狂,竟然想要利用秦阳来让大嬴彻底陷入乱局。
嫁衣回到了大帝姬府,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之前嫁衣恍若女战神降临,强闯定天司大狱,可是有不少人亲眼看到的,如今他们都懵了,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甚至于,嫁衣闯完之后,甭说禁卫军了,城卫军都没一个冒泡,定天司大狱那边,除了卫兴朝之外,也压根没人出来,消息完全封锁着。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阳已经在大帝姬府等候着了,他吃着灵果,神情放松,一点都不像是悬崖边走钢丝回来,也一点都不担心嫁衣。
代国公可以用自己的死,成就周王,但是他还是不行,因为他死了。
而秦阳,也可以露出一张底牌,让自己成为嫁衣的底牌,但自己还活着,而且还会活的很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的才会有无限可能。
嫁衣回来之后,秀眉微蹙,到现在还没完全弄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阳大致说了一下,可是却什么都没承认,也没明说自己是什么身份。
只是说了过程,嫁衣心里便明白了,她遥望着宫城,略带一丝嘲讽的笑了笑。
“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摇了摇头,嫁衣上下打量着秦阳,语气里带着一点埋怨。
“我听说了谣言散布凶猛,就猜到是你,但你也应该早点跟我通通气啊。”
“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秦阳呲牙一笑,指了指上面:“你以为那位那么好糊弄么?以你的演技,在与那位面对面的时候,根本不可能瞒的毫无破绽,那就只能从一开始就完全不需要演技了。”
说实话,秦阳还真没想到,嫁衣这暴脾气,竟然直接强闯定天司大狱,差点将卫兴朝宰了,当时发现了定天司大狱内部,被人打破,着实有些震惊。
他早些时候跟紫鸾通了通气,大抵上也只是想让嫁衣顺势做个姿态。
发展成现在这样,却也无所谓了,不需要演技,本色出演,才是最好的演技。
就是可怜老卫,被周王当枪使了,还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呃,虽然他这次的确没错。
刚被他当面骂了半晌之后,又挨了一顿毒打。
听嫁衣说完入宫的事,秦阳也没觉得遗憾,老卫没再次挨打。
三天之后,守陵人当众处斩,可还是需要老卫在的,他若是被嬴帝打个半死,在床上趴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跟不上后面好戏了,他还是有重要戏份的,不能让他闲着。
跟嫁衣聊了一会之后,秦阳再次叮嘱了一些事,至于这几天,就别出门了,装作闭门思过就行,其他人爱怎么猜怎么猜去。
谈完之后,秦阳要了一辆玉辇,从大帝姬府离开,离开离都之后,又绕了一圈绕回离都,悄悄的去了卫兴朝的府邸拜访。
卫兴朝从宫里回来,还没好好疗伤呢,听说秦阳偷偷来拜访,脸拉的跟肿了的驴脸一样。
现在比以前更讨厌看到秦阳了,听到秦阳这俩字,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心里这么想,可秦阳这个时候偷偷摸摸的来,肯定不会是为了来恶心他。
将秦阳请到了书房,卫兴朝强笑一声。
“我该称呼你什么?秦少主?秦侍郎?”
秦阳自顾自的做到卫兴朝对面,丢了一个玉瓶给卫兴朝。
“老卫啊,你这话问的太不应该了,在大嬴,哪来的什么少主,只有礼部右侍郎秦阳,你要是给面子,喊一声秦大人,不给面子了,直接喊我名字也行,反正你心里都会叫我狗东西。”
卫兴朝面色一僵,心说这狗东西真讨厌!
他拿起玉瓶,果断转移了话题。
“这是什么?”
“给你疗伤的,我专门在大帝姬那要的,你被她的剑所伤,想要靠着一般的灵药,一年也好不了,这是大帝姬特制的,可以驱除残留力量的。”
“你想干什么?”卫兴朝顿时提高了警惕,这个狗东西,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
“不干什么,三天后不是要处斩守陵人么?肯定会有人来劫犯人,你这幅样子,怎么去压阵?”
卫兴朝一头雾水,他也不怕秦阳会这样子坑他,当着秦阳的面,服下了丹药,转瞬之后,立刻察觉到腹中残留的灼热力量,在飞速的消散,他之前服下的灵药,也开始发挥了应有的效用,到现在还没长出来的俩腰子,也算是开始恢复了。
“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劫法场?还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哈……”秦阳大笑三声,摆了摆手:“老卫,你这话问的就奇怪了,你不是说你特了解我么,我平白无故的被人坑了,差点还连累了大帝姬,你不会以为我会哈哈笑笑就过去了吧?”
“你这种被人当枪使了来对付我的,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你也算是尽忠职守了,可是坑我的人,这事就没完了,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确定,有人会劫法场。”
秦阳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因为要劫法场的人,就是我啊!”
卫兴朝的眼睛瞪大,着实有些目瞪口呆了,他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要劫定天司的法场之前,专门跑来跟他说一声。
若不是前半天发生的事,他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暴起打爆秦阳的狗头。
原本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想看看秦阳在行刑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可现在,他已经彻底懵了。
秦阳要劫法场,还专门来给他说了,那这是什么意思?
“老卫啊,你想啊,既然有人要害我,那个守陵人也要害我,他总不至于舍弃了自己的命来坑我吧,我说他怎么一见我,就用一种少见的变种暗语跟我说话,你们的蠢货翻译,翻译的乱七八糟,说不定也是内奸,回去赶紧宰了。
这个什么守陵人,哪这么容易被抓,他肯定早就准备好后手,肯定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的斩杀了。
你们搞出来这个公开处斩,本身不就是为了吸引人来劫法场么?
你想啊,既然他们要这么坑我,最后也肯定是打着我的名义去劫法场,救走了守陵人,还顺手坑我一把。
想想还不如我自己来,这样还好掌控一下局势。
到时候我请来的帮忙的人,你注意着点,可别把我派去劫法场的人抓了弄死了,你放心,我这次可是为了帮你,保证那个守陵人没法活着被救走。
吸引来的那些贼人,我也会请来高手,帮你们一网打尽。
如何?”
“这……”卫兴朝语塞,颇有些无话可说,思来想去之后,他竟然觉得秦阳说的好有道理。
若是秦阳先派人去劫法场,引得其他劫法场的人一起动手,关键时刻再倒戈相向,将那些劫法场的人一网打尽,的确比他原本的布置更好。
再放远点说,说不定还能放长线钓大鱼,挖掘出藏得更深的东西。
他没法拒绝,秦阳这个狗东西,当真是报仇不隔夜,现在有人吸引了仇恨,没盯着他不放,他还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万一秦阳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稍稍闹腾一下,说不定陛下为了安抚,真会以什么失职的罪过,再次将他拉出去打一顿给秦阳出气。
“你这么说,倒也不是不行……”
卫兴朝话没说完,秦阳便将一块玉佩丢给他。
“拿着这个东西,到时候你就能分辨出来,哪些是我请来的人,哪些不是了。”
秦阳丢下这句话,根本不给卫兴朝多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
离开离都,秦阳回到了绝地庄园,念头一动,将藏在海眼的人偶师放了出来。
敢去定天司,岂能毫无准备,真要是走钢丝没走好,翻车了也有最后一道保险。
放出了人偶师,秦阳又将人偶师提前准备好的五百颗毁灭球还给他,这个东西太危险,放到海眼里心慌。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有人伪装成蒙师叔来坑他,而蒙师叔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他根本联系不到蒙师叔。
之前用画像祝由香打长途的时候,顶多算是无人接听,这次试了试,直接就成了不在服务区了,压根连连线都做不到了。
蒙师叔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