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自终,皎皎并没有喊疼、掉眼泪,两只小眼睛,你望我我望你的。很是迷茫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江珞雪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刚准备往后跑,便得见韦胥守在那里,双脚顿住,嘴巴微张。
紧张、惊慌的缘故,因而蹦不出半个字。
此刻此时,谢湛看见她面上露出的表情,不自觉的神伤起来,仿佛之前的种种猜想,已经坐实了。
然,还是有意绕开了心里的思索。
故意压制住语气,缓缓道:“珞儿,我终于见到你了。”
多么卑微的一句话,不是“你过得好不好?”、“我找了你很久。”
只有我终于见到你了,仿佛这件事,就是他心中最希冀的念想,见到你,则矣。
没有狠狠的拥抱,没有深情款款的言语。
不仅仅是江珞雪愣怔,他自己无非也是不敢相信,以至于不敢触碰,不敢再多说几句话。
他怕,又会成为幻觉,两只手硬邦邦的静止在半空中。
凛冽刚毅的眸子,变得清晰透彻,难得有了柔色,四年以来,第一次卸下了浑身戒备。
直到一句嗫嚅的声音,朝二人袭来,传进了耳畔中。
“娘亲,皎皎饿了……”
……
谢湛、韦胥随江珞雪来到酒楼门口的时候,气氛曾经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
谢湛冷眼看着韦胥:“一切是怎么回事?”
“臣真的没弄清楚。”韦胥调查的这几日,也没搞明白了,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然,已是有了主意。
孩子确确实实是江珞雪所生。
从而把打听到的消息,一分不落的汇报完毕。
谢湛垂眸,千万只蚂蚁在心里焚烧着,方才露出了令人发指的面色,也只维持了半会儿。
竭力压制住了心中翻腾的怒火中烧,他从未有过如此气恼,也从未有过,如此的坦然。
着实是第一次,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眉目紧蹙得,宛若压制了寒意。
心里只有一个猜忌,她和别人生了孩子……
却不知又是何种原因?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亦或是帝威被亵渎的挫败感。
进去酒楼后,窦阿施匆匆赶了出来,也没留意江珞雪身后两人,便问:“结束了?”
江珞雪看上去比方才还镇定许多,把皎皎交给了她,轻声道:“皎皎饿了,给她弄点吃的吧!”
窦阿施又往后看了两眼,心下一沉,又见某人神色的异样,并未多言,直接一手接过皎皎,回了里房去。
走后,江珞雪把大门一关,又放了一块牌匾,“今日休业。”
韦胥同时,也被支开出去了。
两人坐下来后,谢湛终于忍不住问:“那孩子是――?”
他心里已然有了一二猜疑,当初温子亭和她同时失踪,这时候,孩子也有这般大了。
江珞雪收起一切一切的疑问,处事不惊的回了句:“我生的。”
“和谁的?”谢湛的声音微微有了冷意,让人无法窥见其中心思。
“被一个畜生睡了,生下的。”江珞雪半开着玩笑道。
但谢湛听来,很是一本正经,因为这是她第一次骂粗口,心里痛得难受,仿如被人鲜血淋漓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江珞雪正想着,谢湛下一刻就要问她那畜生是谁?
也做好了回答,就说路经山寨,被人侮辱了。
岂料,句句话,都不和她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