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巴之不得李治等不及,然后加大力度,前提条件是他只要愿意支持就行了。
“当然可以!”沈晨面上假装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才点点头。
李治大喜过望,“那要如何做?”
“首先,把防沙治理纳入当地的政治考核,这个是绝对绕不过去的坎,只有加上朝廷的命令,官员才会把这件事情当做必须要做的事,而不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可不会产业厌恶心理。”
李治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是必备的条件,毕竟,换做是他,也不会特意去做不需要一定做的事情,就如同他刚才的逆反心态一样。
“当然了,这对于当地的官员来说并不算公平,久而久之,会把官员们的热情消磨掉,也会促使外派过去的官员避之如虎,甚至被当做发配之地,让防沙工程成为一种罪孽。”
“是的!”李治再一次被沈晨前瞻性的心里揣摩感到震撼,这些心理情况看起来影响不大,而且会是很长时间后才会出现的问题,但一旦出现就会变成雪崩式的灾难,很容易形成既定观念,认为去了那里就是受罪,那就很惨了。
就像岭南道、剑南道和安西都护府给官员们的印象一样,尽管现在大唐已经对几个地方做了许许多多的开发,那里和十年前相比一斤是天壤之别,从长安去的驰道也相继开通,但是,人们提起岭南道依旧是发配充军的地方,提起剑南道仍然是驻守边关,提起安西都护府仍然是开疆拓土的战乱之地。
加入对三北防护林的开发让官员们产生就是去受罪,而不是去升官发财,那么,就一定会出现抵制的情况出现。
“那应该如何解决?”李治虚心地问道。
沈晨道:“可以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把植树造林当成一种奖励,规定,每年新开拓多少公顷的树林,并且去年的成活率在多少等等,就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奖励,奖励还要需要从两方面下手,一个是对当地的开发,比如帮他们修建一条道路,或者帮他们建造一个牲畜养殖场等,另一个方面则是对官员个人的奖励,具体负责人奖励多少财帛,或者举荐某人进入朝廷的名额等等,其他人也有相应的钱粮奖赏,力度还要大,如此一来,官员们不仅不会觉得去了那边就是累赘,反而还会为了相关的东西巴之不得被调过去。”
“妙啊!”李治哈哈大笑,他实在没想到,沈晨拿出来的办法竟然如此直接,又如此深入人心,就连他听着都觉得到了那里为官不会是坏事,更何况是下层官吏们,与其在长安城里做着百无聊赖,一辈子也混不出头的事情,还不如去拼一把,再不济也是一方主官,能混个风光。
“除了政策上的办法呢?老师定然还有别的办法可言。”
李治期望地看着沈晨,他很想把沈晨的脑子掏出来看看,为何他能把在他看来形如受罪一样的事情变成连他也心动得要去的事情,当真是厉害非常啊!
“第二个办法则是调动起民间参与的积极性,当然了,主要还是政策上的支持,同时还能减少朝廷的支出。”
“啊?还能有这样的办法?”在李治看来,这简直就和空手套白狼没有什么区别,沈晨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来?
沈晨笑了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先来捋一个思路。”
“嗯嗯!您说。”
“企业的商品做了售卖,他们就要交税,对吗?”
“嗯嗯。”
“朝廷拿到了税收,是不是要用去给三北防护林?”
“嗯嗯!”
“这是不是相当于把企业的税收做了一次交换,相当于左手换到右手,朝廷不仅没能获利,还要从中付出一些人力和物力?”
“嘶~~~我听懂了!”李治高兴得跳起来,“老师的意思是,直接就让企业把相当的税收直接划拨给当地去?”
“怎么可能?”沈晨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按照你所说的产生的后果吗?企业没了监督,你信不信他们能把一切都弄成最坏的事情?再说了,税收是一个国家的根本,连税收都不给你上的企业,会觉得他属于这个国度吗?到时候他们都借口把税收弄到三北防护林去了,你能怎么查,你查的清楚吗?”
“那要如何摆弄?”李治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没想到他难得抢在沈晨前面说了个办法,居然还是个笨办法,一下子整个人都感到无力。
沈晨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手段不是这么办。”
“还请老师明言,不然我又要做糊涂事了。”
沈晨道:“税收是一定要收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企业知道自己是给谁交的税,谁才是他们的国度,失去了这一点,国将不国。但具体怎么收,则有个说法。朝廷可以给在三北防护林中栽树种草的企业一定的优惠,比如,只要每年栽种十公顷的树木,并且保证了多少的成活率,朝廷就可以给他们一种补助,这种补助也并非是给钱,而是已税收折扣的方式存在,比如减少他们百分之一,或者直接就是多少多少钱的税收,你放心,千万不要觉得给的少,怕他们没有去做的兴趣,对于民间的企业来说,只要能减少一层的税收,那就意味着无数的好处,聪明的他们有一千种办法让这种好处换来无数的好处,你所要给的,仅仅只是一个口子。”
“原来如此!”李治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沈晨的想法,不得不说,同样是左手换右手,但是,对于朝廷来说,却是里子和面子都同样得到了照顾的事情,而且还充分调动了民间的积极性,能把许许多多的企业挂靠在朝廷的身上,形成更大的依赖。
“受教了!”
李治站起身,认认真真地向沈晨施礼,今日沈晨所给他的并非简简单单几个办法,而是一种治理国家的手段,说是受益匪浅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