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长舒一口气,对齐颜投去感激的目光起身离去。
感受到南宫静女求索的眼神,齐颜并没有急着解答、她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权衡着该解释多少、或者怎样能简单明了的让她理解。
齐颜放下茶杯,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复杂的情绪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所取代。
“殿下,可知内庭诸多皇嗣的封地是由何人打理?又是由何人呈交供奉?”
南宫静女:“这是自然,食邑田由大司农并各州府府衙一同打理,租用了食邑田的农户每年年底会将固定的供奉呈交各府,剩下的可自行处置。”
齐颜点了点头:“农户靠天吃饭,若是遇上洪涝或是战事、时疫交不出收成呢?”
南宫静女沉默了,答案自然是秋菊适才说的那样……
齐颜屈起手指轻叩桌面:“天堑洛水连年泛滥,今年洛北又爆发了战乱,虽然没有蔓延到南边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依照律例这些没有交齐供奉的农户将被发配到洛北修筑城池,至少也是三年。”
南宫静女的嘴唇翕动,微微垂下头低声道:“明日一早本宫就去见父皇,请他开恩……这次的事儿是天灾所致、法不责众。”
齐颜却摇了摇头:“臣劝殿下不要去。”
南宫静女颇为不解:“为何?!”
“臣知殿下心慈不忍百姓受苦,但赋税一事自古以来就是国本,今年未明宫和永州祖坟相继走水、洛北又发生战乱,国库必定吃紧。这个节骨眼上殿下去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南宫静女面露愠色,反问道:“没试试怎么知道?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百姓受难?总要努力一次才安心!”
“殿下……”
齐颜舍不得让南宫静女去触这个霉头,以南宫让的性子说不定正等着旁人出面劝谏,他好借势将朝中和内庭的压力推给劝谏者,自己摆出宽容的姿态让全天下百姓歌功颂德。
赋税是国本,一百多个州郡府衙赖以运转,食邑则是整个内庭及皇室各府的生存维系。
这对南宫静女来说或许没什么,可其他人未必有她这般豁达。
但凡有一点官场经验的哪个敢在这个节骨眼站出来?
南宫静女图什么?她不过是公主无资格继承皇位,自己早已集盛宠于一身,她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