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唯有疼痛,才能使他冷静下来。可是这份感情在心里愈久,便积蓄的越多,后来多到他的内心无法承载。
他说自己病了,这个形容非常贴切。
可这样浓烈的感情,若是苏瑾禾也爱着他,那必然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偏偏苏瑾禾不爱,她爱上的那个人是江晞辰,所以这份感情她注定也无法回应。
“唐元宋,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或者说是亲人。”她无意伤害他,但也无法欺骗,这是对他感情的尊重。
“可我不想做你的亲人!”他抓着她的双臂,情绪激动。
苏瑾禾蹙眉,道:“你弄疼我了。”
唐元宋这才安定些,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瑾禾,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没关系的。”苏瑾禾看着他,真诚地道:“我可以陪你去看医生。”
她觉得这是心理病,经过医生疏导,他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
“我不用看医生。”唐元宋却道。
“可病了就应该看医生呀。”她像哄孩子一样诱哄。
“医生救不了我,只有你可以。”他抓着她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的稻草。
苏瑾禾觉得眼前的唐元宋很危险,她强迫自己冷静,也忍着将手抽回的冲动,道:“唐元宋——”
“嘘!”他食指压唇,对她做出噤声的动作,之后又道:
“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你说好不好?”
不好!
可苏瑾禾不愿意刺激他,也不敢刺激他,所以选择沉默。
唐元宋接着道:“你放心,你不愿意的事情,我都不会强迫你。孩子生下来,我也会当成自己的,与你一起疼爱他长大。我们忘了江晞辰,重新开始。”
他的爱其实很简单,根本不是占据她的身体,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把她怎么样。
只是就想这样安静地跟她待着,没有别的男人打扰,能时时看到她,他就心满意足。
可这是唐元宋心里畅想的蓝图,并不是苏瑾禾心里的。
她的未来一半即便没有江晞辰,她也从未想过唐元宋,更何况还是这种看似深情的强迫。
“唐元宋,你这不是爱,你偏执。”她道。
“怎么不是爱?”对于他的否定,他又要激动。
她可知他日日夜夜都心痛的睡不着,然后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地去见她,做到这样到底有多难吗?
“爱不是这样的,你根本不懂。”她觉得不能再这样顺从下去了,不然他只会在这偏执里越陷越深。
“那你告诉我,爱是什么样的?”他虽然在问,可那眼神明明在告诉她,他坚信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爱情。
“唐元宋,爱一个人是希望她幸福。你觉得限制一个人的自由,她会幸福吗?”就像他现在对她这样。
“可若她的选择是错的呢?”唐元宋反问。
“你怎么知道她的选择就是错的?”苏瑾禾并不赞同。
“江晞辰他欺骗你,他的爸爸甚至害死了你的爸爸,你还要跟他在一起,难道这是对的吗?”唐元宋干脆挑明。
他心里清楚,苏瑾禾的这番言论,就是想让自己放她走而已。
可他要提醒她与江晞辰之间的恩恩怨怨,在他看来,自己是在拯救苏瑾禾,她才是当局者迷。
“唐元宋,这是我跟江晞辰之间的事。”这话对她来说有些刺耳,但将他排除在外,于私心无关。
“你就是被他迷住了,杀父之仇都可以忽略。”枉他费尽心机让她知道真相。
“他爸爸的作为,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没有他爸爸的推卸责任,没准现在的江氏早就倒了,哪还有他现在的呼风唤雨?你敢说没有关系吗?还有徐莉,当年她也是参与这一切的人,你爸爸妈妈在天之灵,看到你跟仇人的相处的这么融洽,还孝顺她,你觉得他们能安宁吗?”
杀人诛心,他要往苏瑾禾心底最深处去刺,只有让她痛了,她才会幡然醒悟。
苏瑾禾的确没有想过这些,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唐元宋以为她被说服,重新将她抱进怀里,语重心长地道:“瑾禾,我都是为了你好。”
苏瑾禾用力果决地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虽然她现在心里很乱,但有一点是坚定的,她不爱他,所以不想与他有任何情人之间的联系,哪怕只是表面的,更何况被控制。
唐元宋还想说什么,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了下,还是快速出了门。
“爸?”他按了接通键喊着边往楼下走。
“元宋,你还好吗?”那头传来唐父焦急的问话。
“怎么了?”唐元宋立刻察觉出不对,就连脚步也停下来。
因为父亲商场沉浮多年,性子沉稳,极少会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没事——”唐父的话没说完,手机好像就被人猛然夺了过去,随即话筒那头甚至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妈?是你吗?”唐元宋紧张地问。
那头却没人回答,死寂一般的静。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因为话筒有可能被人捂住了,至于唐父、唐母的情况更不得而知。
时间过了大概两分钟后,才有个凉凉的声音传过来:“唐少?”
虽然听着气定神闲,却夹杂着微微的喘息,就好像刚刚运动过,也可以说刚刚动手打过人。
“你是谁?把我父母怎么样了?”唐元宋咬牙问。
“唐少都不看新闻的吗?唐氏破产了,可是欠了很多钱呢。”男人继续开口,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唐家父母,又道:“他们居然想跑路,你说我能不能容忍?”
“江晞辰干的?”唐元宋又问,几乎是肯定。
唐家的生意极其稳定,若没有人恶意针对,绝对破不了产。
“我不认识什么江晞辰,只是受人之托,给唐少提个醒。”那人回答的滴水不漏。
“他想怎么样?”唐元宋问。
“他当然是想你把属于他的人还回来。”男人回答。
“我如果不呢?”要他放开苏瑾禾,根本不可能。
“那我们就只能先切下令堂的一根手指了。”男人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道。
那轻描淡写的口吻,就像屠夫杀猪宰羊般容易。
“你敢!”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唐元宋终动怒。
男人笑了:“我可是黑社会,别说切根手指,就是更恶劣的事都做的出来,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