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跟了他多年的,向来持重。之前听到跑车的轰鸣,他就算没看到,心里也猜出七八分。
果然,行程记录仪上,两辆跑车恶意剐蹭着他们,呼啸而去。太过嚣张,不是无知的话,那就是公然挑衅了。
江晞辰让人着手去查,自己则带苏瑾禾回到老宅。徐莉还没睡,但两人都有默契地,对于路上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说了没几句话,江晞辰身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他看了眼,走到安静的角落去接。
“忙了一晚上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徐莉叮嘱。
苏瑾禾点头,便先上了楼。
今天虽然有惊无险,苏瑾禾还是多少受了影响。待江晞辰将徐莉安顿好,回到卧室时,就见她衣服没换,妆也没洗,更像是在等自己。
“查到了吗?”苏瑾禾迫不及待地问。
江晞辰颔首,缷去在母亲面前的伪装后,面容微冷,也很沉默。
“谁?”苏瑾禾问。
“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江晞辰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管在什么地方,总有些仗着家里有钱,便轻狂的以为天下都是他们的年轻人,这也是近些年导致富二代这个词,渐渐趋于贬义的原因。
他们喝酒、赛车、玩女人,出的事故也不止一桩两桩,可事不临头,家长总是心存侥幸。
此时雪海城里那几家,还不知道自家孽子闯下的祸事,但只怕今晚注定睡不着。
苏瑾禾却没想那么多,反正江晞辰总会去办。在她看来,意外比蓄意好一些,代表他们身边还没有那么多潜在的危险。
江晞辰却不自主地抱住她,充满抱歉地道:“又让你受惊了。”
自从听她讲上辈子的事,他也曾无数次梦里醒来,然后盯着她的睡颜许久。
手摸着眼前活生生的人,一边觉得她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她做的一场虚幻的梦,一边又怕她会突然消失。所以他总是暗暗发誓,想让她过的安稳一些,偏偏处处都是意外。
苏瑾禾不知他的心里的感触,更没有想的太多。她心里通透:人生在世,哪可能事事顺遂?只要没人惦记害他们便是好的。
可通透归通透,心头也有过不去的坎。
男人身上的气息将她包围,苏瑾禾动手推他,江晞辰却没放,问:“还在生气?”
苏瑾禾沉默。
当然生气,可是气的时间久了,偶尔也会忍不住反思,他都已经说确定爱自己了,她还抓着他对孟宛瑜的感情不放,是否太过计较什么?可她又说服不了自己不去计较。
毕竟令她吃醋的不是人,而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江晞辰,你到底认真想过没有?”女人的表情严肃,仿佛那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便会决绝地与他划清界线。
因为在她的观念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心里都是不可能同时装下两个人的。她要的是一个人的全心全意,这并不过分,而她已经给过他足够多的时间去思考。
当然,答案里也不代表欺骗。
“难道我今晚的表现,答案还不明显吗?”江晞辰幽幽地叹了口气,反问。
江晞辰确实一直在逃避去想孟宛瑜的问题,今晚发生的一点小意外却提醒了他。
他们曾经有过好几次这样未知的危机时刻,人的下意识是骗不了人的,骗不了她,更骗不了自己,所以他也便在那一刻认清自己。
不管过去自己对孟宛瑜是什么样的感情,此时此刻她对自己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不,她对自己来说始终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苏瑾禾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眼眸不再讳莫如深,而是带着让她一眼望不尽的深情。
那么深那么长的,好像要将她整个人包裹,令苏瑾禾不得不相信。
事实上,这也是苏瑾禾愿意去相信的,所以她的心渐渐软化,慢慢伸手抱住他的腰,头偎进他的怀里,道:“你可不准骗我。”
江晞辰摸着她的头,心头再次确定,怀里这个女人,这份安心、欣然,就是自己想要的,认真道:“我哪敢。”
这也是实话,苏瑾禾这个脾气秉性,若将来发现他骗她,是真的会跟自己决裂的。
“这还差不多。”她嘴里哼哼,唇角却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女人就是这么简单,且容易满足。
江晞辰见了,却觉得心口一松,且是这几天来最轻松的时刻,眼前灰暗亦变成光明一片,可见其影响力。
“苏瑾禾。”他喊。
“嗯?”她应着抬头看他,等待下文。
江晞辰捏着她的下巴,问:“车里那个吻,我们要不要继续?”
不待苏瑾禾点头或摇头,唇已经压下来。
“不许!”她却捂住他的嘴巴。
他捏着她的腕子拽下来,问:“为什么?”
“因为我气还没有消。”她抽回手道。
害她白白生了好几天的气,虽然她心结是解开了,这么容易就被哄好,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江晞辰又哪里能弄懂女人的心思,闻言眉头微皱:“那你想怎么样?”
“呃……”苏瑾禾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想怎么样还没没有想好。
思来想去也没想好让他干嘛,干脆上了床,背对着他道:“我不管,反正还要生两天气。”
她心想着就让他哄自己两天,享受下普通人恋爱,女朋友被哄的感觉。
虽然江晞辰表现已经非常好了,可每次闹别扭,他还是习惯强势镇压自己。只除了花瓣雨、自己燃烟花那次,哄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当然,她要的不是礼物,而是他的心意才对,
江晞辰瞧着她留给你自己的背影,半晌都没有说话。
苏瑾禾听不到动静,心里也忐忑啊。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等,看这个直男会怎么哄她。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室内却越来越静,等的心里存的那么点期待,渐渐都变的窝火。
“江晞辰——”他怎么哄女孩都不会?
生气地转身从床上坐起来,只觉眼前一黑,他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看着她。
四目再次相对,他的眼睛就像漩涡,将她吸引住,也莫名让人觉得心慌。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漱……”眼睛下意识地避开,或许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所以心虚地赶紧下床。
“啊!”果然,脚刚刚落地,就被他打横抱起。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