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总。”王岩主动打招呼。
“嗯。”慕少隽微微颔首。
他虽未多说话,站在那里却让人倍感压力。
王岩是常年跟在江晞辰身边人,可以非常确定绝对不是错觉,只是不太明白是谁得罪了他。
或者恰巧他心情不好?
可就算这样,此时他也不应该站在路中间啊,正好挡了他们的去路不说,也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阿嚏!”
偏巧这时一阵冷风吹来,睡梦中的苏星辰打了个喷嚏。
“慕总,我们先送江总的女儿回房休息。”王岩刻意提起江晞辰。
慕少隽经他“委婉”地提醒之后,这才稍稍偏过身子。
“谢谢。”王岩抬步越过他。
梁安陌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并没有与慕少隽打招呼的意思。
“梁小姐。”不想却被慕少隽喊住。
“慕总有事?”梁安陌不解地看着他。
“我车坏了,下不了山。”慕少隽道出缘由。
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是由王岩和梁安陌负责的,这事找她也在情理之中。
梁安陌不疑有他,立马道:“那您稍等,我马上让人给你安排车。”
慕少隽看着她那副面对他,就如面对普通客户的样儿,甚至连刻意疏离都算不上,与刚刚与王岩在一起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眉头却不由皱起来,心道自己前几天怎么也算帮了她,这女人是不是有点过分?
心里微微不爽,故意指了指手上的腕表,道:“这个山庄离市区的路程大约需要两个小时,那我今晚还睡不睡了?”
车又不是她弄坏的,她这不是在给他出解决方案吗?他这话听着怎么像跟自己撒气?
梁安陌纳闷地想着,还是耐着性子道:“那给您安排间客房?”
得,还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模样。
可慕少隽也不能说什么,只颔了下首,外表看着那叫一个高傲。
想住下就直说呗,绕这么大圈子。
梁安陌在心里吐槽,转头对王岩道:“王特助,星星给我,你给慕总安排吧?”
她这么说也未曾多想,只因这深更半夜的男女有别,下意识觉得两个男人更妥贴一点。
更何况照顾孩子,也还是自己更合适。
所以王岩也没觉得不妥,便作势将苏星辰交给她。
谁知慕少隽眉头皱得愈紧:“哪那么多事,当本少那么多时间。”不满地说着,拉起梁安陌就走。
“喂!”
他本来就腿长,步子又大又疾,梁安陌下台阶的时候脚差点崴了,他才不得不停下来放开她。
梁安陌蹲下身子去揉自己的脚踝。
慕少隽下意识地想去察看又忍住了,反而倚在柱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没事吧?”
说话的神态就像恩赐。
“没事。”梁安陌站直身子,郁闷地回答。
慕少隽这才继续走,梁安陌慢吞吞地跟上后面。
江家举行婚礼,自然是提前一个月就将整个山庄都包揽下来,客房也都是早就准备好了,方便留下来的客人入住。
梁安陌就在空的房间里挑了一间,将门打开。
慕少隽走进去,她以为自己任务完成,便准备离开,身后却传来一声:“等等!”
梁安陌只好停住脚,问:“慕总还有什么吩咐?”
“这间不行。”慕少隽看向她,须臾才道:“这间不行。”
梁安陌意外,正想问哪里不行,他人已经走出去。
梁安陌只好带他去下一间,这次他连门都没进,只瞟了一眼,又道:“不行。”
第三间的时候她门都没有打开,他直接说不行。
梁安陌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了,但想着应该不太可能,毕竟就算两人之间有那么点恩怨,也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日理万机,更应该不会放在心上才对。
想到他出身尊贵,有点吹毛求疵的毛病也是正常的,便耐着性子,问:“不知慕总对客房有什么要求?”
心里却在吐槽,这深更半夜的,他就不能将就一下?
慕少隽却并没有回答,只道:“下一间。”
冷静!冷静!
他是江氏的合作伙伴,也是老板的贵客。梁安陌一边安抚自己一边领他去了下一间。
可是两人看了七八间房,大半个院子都转遍了,慕少隽依然没有挑到自己满意的房间。
“慕总,山庄目前的空房您都已经看过了。如果您实在不满意,不如还是回市区吧。”梁安陌道。
“那我这段时间不是白折腾了?”慕少隽反问。
你也知道自己折腾啊?
梁安陌在心里默默吐槽,就听慕少隽突然问:“你住哪间?”
“我?”梁安陌楞了下,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别人都睡下了,也不好惊动不是吗?”说得他好像还很体谅别人。
那么多房间都看不上,自己的房间也没什么特别。
梁安陌心里这么想着,还是领他过去。
没办法,人家是贵客,让她让个房间也不算过分,更何况还不一定能看上呢。
她拿出房卡将门打,脸上挂的依旧是非常职业的笑容:“慕总,您请。”
她所不知道的是,慕少隽每次看到她假笑,都想动手将那张面皮撕下来。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做,不然梁安陌还以为他是疯子。
他进去瞅了一眼,因为梁安陌筹备婚礼的事,隔三差五就会过来住一晚,里面已经有许多她的随身物品。还好她平时有收拾的习惯,看上去还算整洁。
可说到底,与其它房间真的也没什么差别,梁安陌以为他照样会看不上呢。
谁知慕少隽目光扫了一圈,竟道:“就这间了。”说完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
梁安陌完全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但也没办法,只得强挤出一丝笑,道:“那您稍等,我收拾一下。”
说完也不等慕少隽说什么,便开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将一些零散的东西塞进去。
反正客房那么多,她都不挑的,随便找一间住就可以了,就是收拾起来有点麻烦。
没办法,谁让她是打工的呢。
十分钟左右,她终于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说了句:“慕总,那您好好休息。”便提着行李箱出门。
“喂!”谁知刚下了台阶,身后就又传来他的叫声。
梁安陌连续忙了一个月,尤其是这最后一天,工作时间已经十几个小时,又陪他那么久,早就已经筋疲力尽。
见他又出幺蛾子,这会儿耐心已经在磨光的边缘,烦燥地转身要说什么,却见他手指上勾着一块布料晃啊晃的,问:“这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