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要出去!”对着这无边雪域一声咆哮,以发泄心头的愤懑之气。
片刻后,许木又颓废的坐到了冰石上。
“算了,我就不信小虺蛟受得了这里,等它先闹起来,我也就有理由走了。”
将目光无聊的投向头顶黑压压的灵气层,许木自我安慰道。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按照白衣少女对小虺蛟的态度,她绝对不会伤害小虺蛟。
小虺蛟又正值幼年,生性好动,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呆得太久,如此一来,许木也可以期待着跟它一同离开了。
想罢,许木沉默片刻后反手伸入储物袋,掏出两件物品。
一个玉瓶,以及那斗笠人死后,落在地面,没有被嗔火焚烧的破盾矛。
破盾矛乃是斗笠人的本命法器,虽是上品,但其威力绝对超越普通上品法器。
价值可谓不菲。
至于玉瓶,瓶中只有半瓶不知道什么血液的液体。
即便是透着玉瓶许木都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惊悚气息,想来也不是凡物。
如果是凡物,也应该在他嗔火之下被烧成灰烬了。
毕竟这玉瓶和破盾矛是唯二从嗔火下,幸存下来的东西。
可惜,许木当日由于距离太远,没有看到斗笠人服下这血液,用以抵抗言思雨长老的噬体血毒的场景。
这可是破虚境强者的精血。
其价值足以让一个一流门派产生贪念。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将玉瓶的塞子拨开,许木将鼻子凑近瓶口嗅了嗅,那精纯的能量气息涌入肺中,使得他整个身体都不禁泛起滚烫的燥热感。
正当他困惑不解间。
“咻!”突然,一阵劲风从身后袭来。
雪狼那庞大的身躯,好似泰山压顶一般从许木身后突袭而至。
许木对这只雪狼可是一直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戒,当即便感受到了身后到来的危机感。
反手便将破盾矛和半瓶精血收入储物袋,一声厉啸。
“老孽畜!你敢偷袭我!”
“轰!”紫色的灵力爆发,许木瞬间被包裹在沸腾的灵力之下。
而后手掌虚空一抓,一柄残叶刀倏然成型。
“流刃火斩刀!”一股霸决至极的刀意,自许木身躯中流露,掌握流刃火斩刀这么久的时日,他对这个刀诀的领悟更为透彻。
而今一刀的威力,比当日斩杀沙城的一刀,还要恐怖。
紫色的刀芒携带着狂暴的气息,划破长空直取后方的雪狼而去。
“你娘的,臭小子你玩真的!”已经领教过许木刀诀的雪狼,张口直接开骂,但手底下一点也不含糊。
一层晶莹剔透的冰甲,覆盖在了它庞大的身躯。
“轰隆隆!”猛烈的碰撞,直接引发冰雪之境风起云涌。
无数积雪被轰上天空,在雪花的遮挡下,原本就阴暗的冰雪之境能见度更低。
在那视线模糊的战斗中央,许木手中紫色刀芒络绎不绝,一刀刀的砍向那雪狼的身躯。
后者也毫不示弱,仗着自己变态的妖兽肉身力量,与许木你来我往的打得不可开交……
忻州,驮马城外。
依旧还是那颗老槐树下,离手持流光掠影枪,闭目盘膝而坐,趁着这点时间空隙,尽量恢复着自己的伤势。
三名归元宗内门弟子,呈三角之势,将离保护在内。
左顾右盼的目光,怎么看都有些紧张。
按照空明阁的任务情报,离可是被法身境修士追杀,他们三人在法身境面前,和蚂蚁差不多。
一想到随时可能有法身境敌人来犯,不紧张才怪了。
此时已经距离归元宗弟子捏碎玉简过去了一炷香功夫。
苍穹之上,黑压压的云层更为浓郁。
“隆!”一条雷霆划破长空,震耳欲聋的声音,将神情本就紧张的三人,吓了一大跳。
还不等他们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豆大的雨滴已经从天空上降下。
几个呼吸间,包括离在内的四名归元宗弟子,一身衣衫已经尽数湿透。
“我们宗的法身境怎么还不来!”一名修为只有御气七重天的弟子,伸手将流淌向面庞的水渍从脸上擦去,骂骂咧咧的说道:“这鬼天气。”
“隆!”又是一阵雷鸣,将四人的身影映得一片闪亮。
就在此时,一道身着阴阳道袍的人影,迎着雷光从远方御空而来。
只瞬间便来到四人的面前。
“曾师伯!”
原本还紧张莫名的弟子们,见得来人的模样,当即露出狂喜之色,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领头的那名御气八重天弟子,连忙上前,躬身说道:“弟子陈欢,拜见曾师伯,你可算来了。”
这是一名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一张和善的脸上时刻都挂着笑意,见得陈欢的行礼,他轻笑着点头,算是应答。
然后目光直直的看向槐树之下闭目养神的离而去。
“离师侄,你受苦了!”
“曾师伯!”离的眼眸,这时方才睁开,从满是泥泞的土地上站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你们跟我走吧,外面雨大,我们先到城中暂避,再回归元宗。”点点头,这被成为曾师伯的男子面庞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慈祥的笑容。
那三名内门弟子巴不得离开这大雨倾盆的地方,这里可没有可以挡雨的屋檐。
听得曾师伯的开口,自然欣喜,连忙应道:“遵命!”
离也同样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四人就这般跟着那曾师伯缓步前进着。
大雨瓢泼,拍打在五个人的身体上,湿腻腻的,很是不适。
但由于有法身境护航,陈欢和他两名师弟对此也毫不在意,一路有说有笑显得极为轻松。
唯有离一人,行走至队伍的后方沉默不语。
就在他们的身形还没有走出百丈。
陡然,一根圆柱形的长棍,横空而出。
长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并且还夹杂着御气境根本无法抵抗的碾压之力,径直砸向离与三名内门弟子而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内门的陈欢三名弟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反应。
“嘭!”三人在这一棍子下,直接被轰爆,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肉身炸裂,无数血肉散落一地。
碎骨及肉渣中,携带猩红的血液,乍一落地,便被天空降下的雨水吹刷得干干净净。
队伍前方,先前还慈眉善目的曾师伯,而今好似变成一尊嗜杀的修罗,一根金属光泽的长棍被其握在手中。
棍上还粘着些许的碎肉。
“你很不错!”
曾师伯眼中充斥着残忍的神色,回头看向后方,唯一一名没有丧命在他棍下的弟子,离。
他早已在自己挥出那一棍的刹那,爆退十余丈,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棒。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手指轻轻的将棍上残留着的碎肉,从自己法器上弹开,曾师伯狰狞的面容上带着不解。
他相信,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的破绽。
“吃一堑,长一智。”摇摇头,一边回答着曾师伯的问话,离的眸光一边从那散落在周边的碎肉上一扫而过。
面庞上带着点点惆怅。
这些人都是为了救他,可他自保不足,哪还有力气出手搭救他们。
“哦,看来你已经被那家伙吓破胆了。”嘴角带着玩味,曾师伯话中的那家伙,自然指的就是沙氏家族伏杀许木三人的斗笠人。
笑了笑,曾师伯继续说道:“那么今天你准备怎么从我手底下逃走呢。”
“不想逃了,我跑累了,这也是我刚才没有阻止他们捏碎玉简的原因。”晒然一笑,离手中流光掠影枪一抖,直至那个曾姓师伯。
“来吧曾黎!让我看看你这个法身境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语落下,离一扫方才颓废,炽热的战意在他眼中不断攀升。
他不知道归元宗内部到底有多少叛徒。
这样漫无目的的逃窜,只会让他更为疲惫,伤势也越来越恶化,不等敌人来袭,他就先垮了,与其这样,他宁愿拼死一战。
“我会让你看到的。”法身境威势扩散,气势上涌将天空落下的雨滴都吹得偏离了落下的轨道。
曾黎残忍一笑,一步步走向离。
“吼!”离则站立在原地,强压住体内的伤势,流光掠影枪一抖,竟扬天咆哮起来。
猖獗的战意,自离那标枪一般笔直的身躯中攀升,整个人这一刻好似化身成了一杆直插云霄的神枪。
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不会在战斗中后退一步。
除非他死,这便是离的斗战之法。
眼眸一眯,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曾黎真真切切的从离的战意下感受到了心悸的气息。
他才御气境而已,居然就有如此无敌无我的气势,若是真让他突破到法身境,那还得了。
“死吧!”
一念至此,曾黎再无犹豫,怒吼一声,手中长棍带起绝对强横的力量,砸向离。
今日如论如何,也要将离这个天大的隐患除去。
非常突兀的,就在曾黎的棍与离的枪,将要碰撞到的刹那。
“咣!”清脆的剑吟,自大雨中传荡。
一道模糊的残影,伴着那剑鸣声的落下,自曾黎的面前一晃而过。
曾黎前冲的势头因此而停滞,他只感觉颈部一凉,而后露出惊骇莫名之色。
正欲转身看向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却发现,怎么也挪不动脖子。
“噗嗤!”鲜血喷涌,随即,一颗人头抛飞而起。
曾黎瞪大了眼睛,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他所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自己的那具无头身体,朝着满是污水的泥泞地面扑倒。
亲眼看着曾黎在自己面被瞬杀,离心头一突。
即便是和许木两人联手击杀过法身境的他,也感觉到了背心发凉。
这一剑太快了,无论是离还是曾黎都没有看清楚那柄剑的模样。
曾黎便已经人首分离。
倘若这一剑瞄向的是自己,离觉得自己恐怕也会是和曾黎一样的后果。
世间兵器,唯快不破。
定了定神,离强压制下心头的骇然,眼眸蓦然看向曾黎尸体倒下的位置。
那里一道神情淡然无波的中年男子,平静的立于瓢泼大雨之下。
无数的雨滴,将要落在那中年男子体表之时,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那股力量清润平和,没有伤到雨滴一丝一毫。
“师尊!”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正是长明道人,他和许木的师尊。
最让离感觉到神乎其神的是,他竟然没有看到长明手中的剑。
同为法身境,长明一剑杀了曾黎不说,离居然连自己师尊的剑都没看到。
难道法身境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