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此时周围的那些围观者看客似乎都能猜出个大概来。
此时,距离那个惊天秘密的揭晓似乎只有一步之遥。
而这一步,又不知要走多远要走多久。
饭要一口一口吃,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晚饭,我打车送老李回家,现在的老李已经不是昔日的李政府副柿长李工安居长李正协副住席,早已没有了专车,已经成为一介平民,出门也要打车了。
到了老李家门口,老李下车,我也下车,送送他。
萧瑟的秋雨中,老李家的别墅里只有一楼的客厅亮着灯,显然,那是老李夫人在等老李回家。昔日人来人往的别墅如今冷落门厅,如同老李夫妻孤寂的心。
突然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李叔,回去早休息。”站在老李家门口,我对他说。
老李点点头,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小易,谢谢你。”老李说了一句。
我想笑一下,却终于没有笑出来。我似乎知道老李为什么谢我,却又不清楚他到底想谢我什么?
“对了,小易,我问你个事。”老李说。
“嗯。”我看着老李。
“最近阿顺还好吗?”老李说。
我心里犹豫了下,接着点头:“很好,他在那边很好的。”
“那次的爆炸案,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受伤?”老李突然说。
我一愣神:“你……李叔,你说的是那起爆炸案。”
“清迈大酒店的爆炸案。”老李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我在家没事就上网,网上看到的。但网上的消息五花八门,不可靠。”老李说。
原来如此,这么说,老李是知道那起针对李顺的未遂暗杀了。
我说:“受了点轻伤,没大碍。”
老李点点头,接着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
接着老李又问我:“那个……小雪的妈妈,章梅,在那边还好吗?”
我又是一愣,随即醒悟过来,显然,李顺已经把章梅的事情告诉了老李夫妻,老李夫妻知道李顺把章梅带走了。
看来,让章梅离开星海,不让章梅见到小雪,不仅仅是李顺的主意,恐怕也有老李夫妻的意思在里面。
带走章梅,不仅不会惊扰秋彤,确保秋彤的地位不动摇,而且,还对小雪的顺利成长大大有利,能确保小雪得到秋彤的精心照顾和呵护,这是符合李家的整体利益的。
我淡淡地说:“还好,她在那边一切都很好。”
老李接着问我:“章梅,是不是真的一直在吸毒?”
我说:“以前是在吸毒,现在应该戒地差不多了。”
我其实对章梅到了金三角之后会不会复吸心里没有一点底,整天跟着李顺这个大烟枪,她能控制住自己吗?
老李点点头,接着说:“小易,你告诉我一句实话,阿顺是不是一直在吸毒?”
我一怔,老李问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在吸毒?李顺吸毒这么多年了他竟然现在问我这个问题,似乎,他一直不知道李顺吸毒的事情,似乎,李顺一直在他面前没有承认这一点。
我说:“这个问题不该问我的。”
老李的眼神黯淡下去,低头叹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打开门进去了。
我回到出租车上,离去。
回去的路上,想到今晚和老李的谈话,想到老李和董事长姑姑30年前的那段悱恻情感经历,不由感慨万千。
在感情的世界里,或许很难说谁对谁错,或许,爱情和现实都是密不可分的,纯洁的爱情,或许只有在空气里才会找到。
想到老李和董事长姑姑,不由想到了我和秋彤。
性格决定命运,而缘是否能改变命运呢?
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抽了一支烟,刚想去洗澡,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方爱国打来的。
“易哥,伍德不见了。”电话里,方爱国的声音有些紧张。
“怎么个不见法?”方爱国这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
“建国刚传回来消息,今天轮到他去监视跟踪伍德。可是跟丢了,伍德不知到哪里去了?”方爱国说。
我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跟丢了?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伍德今天一直在皇冠大酒店呆着,晚上的时候他和几个人一起坐车出来,建国就跟上了,在市区转悠了大半天,到了一家夜总会的时候,伍德的车停下来,车上的人都下来进了夜总会,接着司机就开车走了。
可是,下来的人里却没有了伍德,建国明明看到伍德出了酒店上了车的,明明看到到了夜总会之后车里除了司机空无一人了,但伍德却就是没有出现在下车的人里。”方爱国说。
“伍德的车开到哪里去了?”我说。
“不知道,不知开到哪里去了,建国正守在夜总会门前。”方爱国说。
“我靠,怎么会这样。”我说:“下车的人里没有伍德,建国还在夜总会门前傻等干嘛?”我说。
“建国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暂时守在那里。”方爱国说。
在阿来刚出事的这个时刻,伍德的突然消失显然有些不正常。
我不由重视起这个消息,显然,伍德虽然未必发现了跟踪的杜建国,但他大概会猜到自己被我的人跟踪的,他的突然消失,一定有道道。
我想了想,问方爱国:“建国在跟踪伍德的路上,那车停下过没有?”
“中途遇到红灯,停下来几次,可是,杜建国一直紧紧盯住的,没有看到任何人下车!”方爱国说。
“什么车?”我说。
“别克商务!”
“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建国距离多远?”
“没有直接跟在后面,中间隔了几辆车。”
我深呼吸一口气:“一定是下车的时候,伍德藏在了车里没有下车。”
“可是,建国说上车的时候是4个人,下车的时候也是四个人。”方爱国说。
“那如果车里事先先藏好一个人呢?”我反问方爱国。
“这……”方爱国说。
“还有,即使车里没有事先藏一个人,如果停车的间隙,驾驶员和伍德换了位置呢?”我又说:“这样,下车的时候人数和上车的时候一样,但开车走的那个人,不是司机而是伍德了呢?”我又说。
“啊?会是这样?”方爱国说。
“你想想,还有什么可能?你想想,这两种可能存在不存在?”我有些恼火地说:“傻货,中了伍德的计策了,让建国回来,不要在那傻等了。伍德已经摆脱跟踪了。”
“那怎么办?”方爱国说。
“怎么办?凉拌。”我说:“你先想想伍德为什么要摆脱我们的跟踪?”
“难道他是要离开星海?难道和阿来的事情有关?”方爱国说。
“我估计是,不过也难说。”
“怎么个难说法?”方爱国说。
“我在想,伍德是有意摆脱我们的跟踪的呢还是――”为这时脑子里突然又有了想法。
“还是什么?”方爱国说。
“还是他故意在制造玄乎,故意制造紧张气氛。他摆脱我们的跟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真的和阿来的事有关,如果有关,他极有可能会离开星海。但还有个可能,那就是他故意在耍我们,他在和我们捉迷藏,他根本没有打算离开星海。”我说。
“易哥,你觉得那种可能性大一些?”方爱国说。
我想了想:“一半对一半。这样,你一边安排他们三个人马上到机场、火车站还有码头去打探消息,一边马上把这情况给大本营汇报。”
“好的!”方爱国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边洗澡边琢磨伍德的真实用意和动向,反复把几个可能都想了,却都不能肯定。
伍德这次到底是在虚幻一招呢还是要玩真的呢?
如果是虚晃一招,他的用意是什么?如果玩真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毕竟,伍德是足智多谋的,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不但我不知道,甚至,他身边的人也未必能知道。
洗完澡,我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琢磨了一会儿,接着拨通了皇者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皇者的声音:“易老弟,晚上好。”
“晚上好。在干吗呢?”我说。
“在北京呢。和朋友喝酒。”皇者说。
“在北京?你跑到北京干吗?这个时候,还在喝酒?”我说。皇者不在星海,跑到北京去了。
“是啊,我来北京办事啊,受将军派遣来北京办事啊,怎么,我不能来北京了?北京可是全国人民都向往的地方啊。”皇者笑着:“这个时候喝酒难道不可以吗?”
“可以。”我说。
“这个时间,你找我,有事吗?”皇者说。
“问你个事。”我说。
“问吧。”皇者说。
“伍德到哪里去了?”我说。
“将军?他不是在星海吗?我下午来的北京,他下午还在星海的啊。”皇者的口气似乎有点小小的意外。
“或许他还在星海。可是,我找不到他了。”我说。
“你的人跟丢了,是不是啊?”皇者带着嘲笑的口吻。
“是的,不错。”我说。
“将军要想摆脱你的人跟踪,那是很简单的,只是他之前不想这么做而已。”皇者说:“你以为你的人跟踪的技术很厉害吗?”
“不厉害。我只想知道伍德现在去了哪里?”我说。
“你问我?”
“是的!”
“你认为我一定会知道吗?”
“大概或许可能你会知道。”
“那我要说我不知道呢?”
“无所不知的皇者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说。
“当然会有,再说了,我即使知道,你觉得我一定会告诉你吗?”皇者说。
“少废话,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说。
“我知道不知道都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对将军的去向如此好奇?”皇者说。
“你当然懂的。”我说。
“我可以不懂的。”皇者说。
“你他妈的在装逼。”我说。
“我警告你,第一,少和我说粗话,我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要有文明人说话的方式,第二,不要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的手下人,我是有尊严的人,你必须要尊重我。”皇者的口气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