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啊,妒忌起来比男人还要厉害,什么都喜欢比,比位置比级别比容貌比能力比风头,这几点,除了出风头,曹丽恰恰都不如秋彤,按照她的性格,内心里的痛苦和嫉恨可想而知。
但我又不由自主排除了对她的怀疑,觉得她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因为这样做虽然会发泄她对秋彤的嫉恨,可以诋毁秋彤的声誉,但其实也损害了我,我想她应该不会置我的名声于不顾的,我的名声受损,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我竟然就没有想到,曹丽竟然就真的会为了发泄私怨而将我的利益扔到一边,竟然就真的会为了一己之利而干出伤害我的事情来。”
孙东凯的口气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怒,又有些失落。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抽烟,做出很难过的样子。
“你知道我当时最怀疑谁吗?”孙东凯说。
“谁?”我看着孙东凯。
“赵大健!”孙东凯说。
“他?你怀疑他?为什么?”我说。
孙东凯:“第一,基于赵大健和秋彤以往的仇怨,在做发行的时候,赵大健一直被秋彤死死压住,受了不少窝囊气,这口气他不发出来是难以忍受的,他的性格我了解,他是记仇的人,一旦记了仇,是一定会报复的。
第二,按照赵大健目前的状态,他该得到的已经到手了,他的年龄和能量已经决定了他的正治前途,已经基本到头了,在正治上进步的空间已经没有了,提拔副处是没有指望的,对目前的位置他也是满意的,既然正治上没有什么前途了,既然该得到的已经得到了,那么,他自然就会想到要开始发泄对秋彤的怨恨,要为自己出气,这非常附和他的性格。
第三,虽然这样做也会有损我的声誉,但他的主要目标是指向了秋彤,主要目的是针对秋彤,你也看了这封信的内容,里面的措辞和语气是主要诋毁秋彤的,主要责任没有指向我,他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打击秋彤。
至于我,一来对他的作用已经发挥殆尽,下一步也不可能会帮上他什么忙,二来他也知道即使我的名声受到损害,依仗我在上面的关系和上面领导对我的看重,这点小事是不会影响我在集团的位置,是不会对我造成很大损失的,只要我不倒,他就仍然可以继续坐稳他的位置,继续享受这个位置给他带来的各种福利和油水;
三来,即使我真的因为这事被调离,但秋彤必定受损更严重,也还是达到了他的目的,我即使调离了,换了别人,他也会采取一些手段来取得新领导的信任继续干他的厂长,当然,他一定知道这一点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所以才会去操作。”
孙东凯分析地十分透彻,和我那天的分析极其相似,我不由又要佩服一下孙东凯了,同时,又有些后怕。
为什么后怕,很显然。
我点点头:“哦,你是这样想的,这些,我一点都没有想到。”
孙东凯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的推断是错误的,完全错误了。没想到这事偏偏就和赵大健无关,没想到这事竟然是曹丽干的,没想到曹丽竟然就为了泄私愤置我的利益于不顾,你说我能不意外能不伤心吗。”
“嗯,是很意外,是该伤心。”我说。
“曹丽刚刚提拔为副处,为了她的提拔,我费了多少心思和心血啊,顶着巨大的压力为她奔忙操劳,没想到这个她竟然毫不领情,做起有损我利益的事来毫不留情。”
孙东凯叹息着:“女人啊,疯狂的女人,怪不得人家说女人发起狠来是利令智昏的,是不顾一切的,我看曹丽真的是这样,她被妒忌蒙蔽了眼睛,嫉妒让她连我都看不到了。”
我皱皱眉头:“曹总这样做很不对,我其实知道这次她的提拔主要是你操劳操作运作的结果,没有你的帮助,她真的很难提起来的。她实在不该这样做的。”
孙东凯苦笑起来:“小易,你现在看到知道女人的妒忌是有多么厉害了吧,妒忌可以让一个女人发疯失去理智的。”
“嗯。的确是很厉害!”我点点头。
“她这样做,我感到十分寒心。十分失望!”孙东凯说。
我琢磨着孙东凯这话的意思,琢磨着他这话的真假程度,似乎他是真的感到寒心和失望,但似乎他又很矛盾和纠结,毕竟他和曹丽之间共同的利益太多了,共同操作的事太多了,曹丽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似乎,他和曹丽之间的同盟关系不会因为此事而彻底决裂,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是无法决裂的,是无法回头的,但同时,我也感到孙东凯似乎会因为这事对曹丽多一份戒备,似乎他感觉到曹丽在关键时候不是可以信赖的人,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她会毫不犹豫将他的利益置之不理甚至抛弃甚至――出卖。
我想孙东凯此时应该是这样想的。
这其实也是我的目的,我不指望靠这一次就能彻底肢解孙东凯和曹丽的同盟关系,毕竟他们之间互相合作时间太久,关系太牢固,彼此知道的东西太多,但只要能达到这一步,只要孙东凯能对曹丽开始有戒心,对曹丽的信任产生某种程度的动摇,我也算是达到了初步的目的。
“其实,这事如果真的是曹总做的,那我也是感到十分震惊意外和失望。”我说。
“这件事已经没有如果了。”孙东凯摇摇头:“事实已经很清楚,已经不需要再调查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哦。”
“小易,你说,此事下一步,我该怎么做,我需要做什么?”孙东凯看着我。
“这个我不好说。”我犹豫着。
“想到什么说什么,大胆说,只管说。”孙东凯带着鼓励的口气说。
我同时看到孙东凯的眼神里隐含着另一层看不透的意味。
我于是毫不犹豫地说:“我认为,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既然已经确定此事是曹总所做无疑,那么,我想,你该将曹总叫过来,当面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她为什么做事如此没有良心,问她为什么要恩将仇报背后捣鼓你。”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孙东凯说,眼珠子转了几下。
“是的。”我点点头:“我认为现在只能这么做,这是最合适的办法,这样做,可以让她脑子清醒起来,不再继续犯浑犯愚蠢的错误,一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她个人今后的做事和处事也有好处;二来呢,也能让你出一口窝囊气。”
孙东凯沉思着,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能和我说心里话,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