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和老黎一起喝茶,老黎饶有兴趣地听我说了终于遇到乔仕达的事情。
听我说完,老黎慢条斯理地说:“小可,这次你遇到的事情,自己有没有认真思考过前因后果?”
“思考过,但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我说。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那些热衷于传播你谣言的人,除了一些无聊之徒,还有一类人。”老黎说。
“哪一类人?”我说。
“你现在的和潜在的对手,换句话说,是对你带有羡慕妒忌恨的人,你年纪轻轻进步如此之快,周围眼红你的人多了,只是有的你觉察到了,有的你觉察不到而已。”老黎说。
“哦。”我点点头。
“这官厂斗争,也是正治斗争,正治上的红眼病,最明显的症状你知道是什么吗?”老黎说。
“不知道。”我说。
“不知道我告诉你,正治上的红眼病,最明显的症状就是造谣生事,胡乱告状,颠倒是非,妄图乱中取胜。”老黎意味深长地说。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老黎。
老黎的话让我不由深思起来。
刚和老黎分手走出茶馆,接到了老李的电话。
“小易,你这会儿有事吗?”老李问我。
“没事啊,李叔有事吗?”我说。
“呵呵。也没什么事,我在家里,如果你方便的话,能过来一趟吗?我们随便聊聊。”老李说。
“这个……”我不由有些疑虑和顾虑。
“你阿姨不在家,出去散步去了。”老李又加了一句。
看来,老李是想单独和我谈话,我想了想,答应下来,然后挂了电话,直奔老李家。
老李果然自己在家里,正坐在书房里喝茶。
我来了之后,老李请我坐下,给我泡了一杯茶:“这是我这次去云南带回来的滇红,味道不错,尝尝。”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不错,点点头:“李叔对于喝茶还是很有品味的。”
“呵呵。”老李笑起来,接着打开书房里的播放机,一首久违的李春波唱的老歌在室内回荡。
“曾经深爱过,曾经无奈过,曾经流着泪舍不得……”
我看着老李,他沉默地看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似乎十分沉郁。
我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
“魂断梦牵的岁月,留在回忆里永不褪色……”
歌声忧郁而舒缓,歌词优美而惆怅,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歌声里,我似乎看到了老李那颗沧桑而伤痕累累的心在颤抖,看到他那浑浊的双眼里充满了潮湿和追忆。
歌放完了,我们都沉默着,良久,老李深深叹息一声。
“李叔。”我叫了一声,心里有些忐忑。
老李抬起头看着我,凄然笑了下:“这是我最喜欢听的一首歌,也是我每次听了都揪心的一首歌。每次听到这首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每次我都是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听,这次,是你和我一起听。”
我默然无语。
“这是电视连续剧《孽债》的主题曲。”老李又说。
我点了点头:“嗯,我看过那电视剧。”
老李垂下眼皮,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此时突然想起了金景秀,想起了秋彤,想起了李顺,还想起了老李夫人。
我不知老李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何意,难道只是叫我来听歌的?
“李叔,你想说什么?”我说。
老李看着我,微笑了下:“小易,春节后,阿顺和你一起到韩国去了,是吗?”
我的心猛跳了几下,点点头:“是的。”
“阿顺和你去韩国,都干什么了?”老李又问我,语气很温和。
我不知道老李是怎么知道我和李顺去韩国的事情的,但既然他问我,那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我和李顺在韩国的情况,我想了想,说:“我们去澳大利亚游玩,借道韩国回国,在韩国停留了一天多时间。停留期间,我去拜会了金敬泽和他姑姑,李老板顺便也跟着去了。”
老李的眼皮猛地一跳:“哦。阿顺也去了。”
“是的。”我说。
“是你邀请他去的还是他自己提出要去的?”老李又问我。
“他自己提出要去的。”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去拜会金敬泽和他姑姑,也是李老板提议我去的。”
“哦。”老李点点头:“那你们见到他们了吗?”
“见到了。”我说。
“那你们见面之后,都交谈了些什么?”老李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沉思片刻,很快做出了一个决定,将那天我和李顺与金景秀金敬泽见面的情况原原本本如实告诉了老李。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觉得我有必要这么做。
老李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对我说:“小易,谢谢你,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我一时无言以对,我不需要他感谢我。
“小易,我对你有一个请求。”老李说。
老李请求我,这让我有些不安,说:“李叔,你是长辈,我是晚辈,万不可如此说话,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好了。”
老李说:“不,不是吩咐,是请求。”
老李显得很固执。
“李叔,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说。
“我想,关于此事,关于我的那些事,关于此次你和阿顺去韩国的事,请你向所有人都保密。”老李带着恳求的目光看着我。
我受不了老李看我的这种目光,忙点头:“李叔,我答应你就是!”
老李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后点点头:“好,那就好,小易,我还是很感谢你的。”
我又不知该怎么说了,局促不安地站起来:“李叔,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李摇摇头,目光有些茫然:“没有了。”
“那我走了。”我说。
“好。”老李点点头,目光看起来充满了忧郁和失落。
我不敢再看老李的眼神,逃一般出了老李家。
原来老李叫我去的目的就是想问我这事,似乎他对李顺此次的韩国之行很不安,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李顺去了韩国的,或许是李顺回家之后无意流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