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那女子身上扫了一遍,随即别开了眼。
背身过去,抬了抬衣袖。
“下去吧。”
闻言,那女子身形僵了僵,声音滑到最柔之处,
“是,熠君,小婉告退。”
小婉娉婷地福了福礼,识趣地退了下去。
只是,离开之时,还是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回望着银熠然的身影。
待小婉离开,银熠然才淡淡出声,声音显得有些疲惫与冷淡。
“你们两个,在一旁藏了这么久,可以出来了!”
闻声,顾家父子脸色同时一僵。
紧跟着快步走出,来到银熠然面前,拱手揖礼。
“属下参见熠君――”
“你们好大的胆子!”
银熠然衣袖一挥,灵力乍起。
瞬息间,顾家父子二人受力,齐齐振飞出好远。
第439章 旧事真相
银熠然那汹涌的戾气,带着彻骨的冰寒、狠厉,直往人脊椎骨里钻。
顾家父子从地上爬起,再次拜叩在地。
“熠君恕罪!”
“属下知错!”
“知错?!”
“啪”的一声,手掌落在石桌上,瞬息竟将石桌一角拍了个粉碎。
“我看你们是明知故犯!
到底是谁借你们的胆子?!”
银熠然目光一横。
“顾柏,你是预备拿从前糊弄父王的那套,来糊弄我了吗?!
李代桃僵,移宫换羽?!你觉得有意思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连这个基本的辨识眼力,都没有了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银熠然冷哼一声。
“除却巫山非云也!
你觉得,我是可以随意将就的人?还是说,有我母妃一个可怜人不够,现如今,又给我特意送来一个?
是想故技重施吗?”
银熠然的话愈发地冰凉,语气里更透着冷漠与戾气。
“熠君恕罪!属下知错!”
银熠然冷眼盯着下跪的二人,周身散发的冰寒戾气,几乎能将人整个冻住。
“顾柏,你跟随我父王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想必知道的秘密也不少。
有件事,你给我一五一十地老实回答!
如有半句虚言――
我即刻,送你去见我父王!”
银熠然言语清幽幽的,却好似地狱使者一般,字字要人性命。
顾家父子只觉得浑身一僵,一股死亡之气直蹿头顶。
顾家父子还来不及说话,银熠然便悠悠开了口。
“顾柏,你说――
我母妃,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父王?又是谁,安排她到父王身边?
我一直很疑惑,父王既然从始至终,都对另一个女子钟情至此,又怎么可能中途会去碰我母妃?
个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今日全部吐干净。”
顾柏闻言,脸色瞬变。
随即,暗自长叹一口气,深深地朝着银熠然叩首揖礼。
“禀熠君。
这原委,老宗主之所以从没有告诉熠君,都是不想伤了熠君的心,更是为了熠君着想。
其实――
这事,从来都不怪老宗主!
老宗主从始至终只心仪清云郡主一人,从未有过半分变化。
至于宗主夫人,老宗主从未将她当做清云郡主的替身。
其实这一切,老宗主都是清白无辜,纯粹是被人设计的。
而设计这一切的――
其实,就是夫人自己。”
闻言,银熠然衣袖倏尔一挥,劲力飞出。
但听“砰”的一声,顾柏再次被掀翻在地。
“胡说!”
顾柏从地上爬起,再次叩首。
“属下断断不敢!
属下若是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老宗主在此事之上,绝对是清白无辜。
其实,夫人自小就对老宗主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一直爱而不得。
即便宗主多番严词拒绝,夫人依然执意选择陪伴左右,甘愿等待。
就在清云郡主忌日,老宗主感怀情伤,借酒消愁时,夫人孤注一掷用了迷情之物,将老宗主迷晕。
之后,一夜一春一宵,便有了夫妻之实。
更没想到的是,只这一次迷情,夫人便有了生孕。
生米煮成熟饭,还有了熠君您――
老宗主这才迫不得已娶了夫人,给了她名分。
但是,对于夫人设计的这些,老宗主心中自是恼恨,更觉私心对不住清云郡主,所以才与夫人有了嫌隙、隔阂甚至是恨意,才会格外冷淡、漠然。”
“熠君,虽说老宗主对夫人无甚感情可言――
但是,对于熠君您,老宗主一直都是关心、爱护的。
只不过,熠君一直养在夫人身边,老宗主每每见到夫人,难免会想起从前那些。加之,老宗主本就不擅长表达,所以才没有同您父子亲近。
其实,老宗主对您,从来都是在意的。
一饮一食,一举一动,哪怕您摔跤、跌倒,老宗主都是清楚知晓,更是派了暗卫保护。
只是,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就是希望可以磨炼您的心性,让您更好地成长、强大。
并不是对您漠不关心!
您知道吗?
其实,在熠君您每年生辰之日――
老宗主都会亲手给您酿一坛梨花白,埋在后花园您儿时常玩耍的那一对梨树之下。
因为,老宗主说,您打出生时就最爱看梨花,也最爱梨香满园的清香之位。多番研制,特意给您酿制了带有梨花香味的梨花白。
到现在,梨树下已经足足存了十七坛梨花白。
老宗主吩咐,说是要等您成人礼时取出,作为成人贺礼。只是没想到,还没等到您成人礼,老宗主就……”
顾柏说的哽咽,更是老泪纵横。
第440章 小五,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一旁的顾忠炎更是完全愣怔、惊异。
从来都只以为这父子一脉是疏离、冷漠。没曾想,老宗主私心竟是这般……
老宗主既真心如此,何必又冷落少主这么多年?白白害少主误会、委屈、压抑了这么多年……
且这始作俑者,竟是夫人?!
这……这让少主一时间如何接受的了?!
顾忠炎不由抬眸,十分紧张、担心地偷瞟。
此刻,面具之下,银熠然面无表情地静静听着,薄唇抿紧,袖中的手心几乎攥的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