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笠白他一眼,嫌他无趣,从地上捡起裴晏禹的手机递给他,说:“中午想吃什么,把食材写下来,发给我。”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床下的手机,裴晏禹顿觉脸热,拿起手机开始给韩笠编辑信息。
韩笠又是坐在一旁,欣赏他认真的模样,待收到他发来的信息,便将自己的睡衣给他。
这不是一套干净的睡衣,恐是韩笠在他来以前才换下的,裴晏禹迟疑之间,脸又红了。他接过韩笠手里的睡衣,下床往衣帽间去。
等裴晏禹关上门,韩笠重新拿起手机,把石远鹏发来的信息完整地读完:钢琴怎么样?我替你收得很好吧?人已经放出来了,阿德让我谢谢你。阿德想你了,他周四从静安回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周五新人走秀,你和茗茗他们过来看看吧。化妆,化漂亮点儿,阿德喜欢。
雷熙德又要过来了。和往常一样,得知这个消息,韩笠的心里止不住地烦躁。
把裴晏禹写好的菜单看过后,他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看见裴晏禹从衣帽间里出来,抿嘴一笑,说:“中午我好像有口福了,是你的拿手菜吗?”
“还行吧。”裴晏禹没来由地忸怩了一会儿,坐回韩笠的身边,想了想,拉过被子盖住自己,躺在床上。
韩笠有意逗他。他刚躺下,韩笠立即爬到他的身旁。
见状裴晏禹防范地裹好被子,警惕地盯着他看,看得韩笠忍不住发笑。
裴晏禹没好气地瞪他,犯难地看着天窗,明媚的阳光透过干净的天窗洒满了整个房间,哪里能教人好好地睡觉?他看墙上没有窗帘,奇怪地问:“你平时白天就这么睡吗?连遮光的帘子也没有,怎么睡得着?”
“睡不着就别睡。”韩笠似笑非笑地说着,看裴晏禹又是皱眉,便将他拉起来。
裴晏禹不明所以,只见韩笠起身往衣帽间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条领带。
他****,用领带把裴晏禹的眼睛蒙住,在脑袋后面系了一个结,笑说:“现在遮住光了吧?”
的确什么也看不见了,但不知为何,想到蒙住双眼的是一条领带,裴晏禹还是窘促地低头。
蒙住了双眼,并不能遮掩他的心事。韩笠看他的耳朵红透了,不禁吻住他。
裴晏禹明显地僵了一下,却自发自觉地张开唇,伸出舌尖与他纠缠,仿佛自己看不见,也可以如掩耳盗铃一般,假装韩笠也看不见,什么都不必掩饰了。
韩笠却睁着双眼,看得清清楚楚,看见他在阳光下泛着潮红的脸,还有领子下白皙的皮肤。
宛如酒酣,韩笠稀里糊涂地跨开双腿,坐到裴晏禹的身上,正伸手要解开裴晏禹的纽扣,他倒是清醒了。
裴晏禹抓住他的手,局促地说:“真不行……”
“那你还撩我?”韩笠故意不满地说道。
裴晏禹看不见,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张了张嘴巴,将要说出妥协的话,但终是委屈地低头。
“算了,我还怕你做着做着睡着了,岂不尴尬?”韩笠本要瞪他,可想到他看不到,便改作拧他的鼻尖。
裴晏禹窘了,不尴不尬地愣愣坐着。
韩笠轻轻地把他推倒,覆在他的耳边说:“先睡吧,我出去买菜。”话毕起身正要走,又被裴晏禹胡乱地抓住了衣摆,“嗯?”
裴晏禹松开手,道:“外面冷,风大,你穿个能挡风的衣服。”
听罢,韩笠愣了几秒钟,淡淡地笑道:“好,我知道了。”
裴晏禹说的不错,走出室外,韩笠便感觉漫天地刮着冷风,因在江边,更是阴冷。
风太大,廉价的打火机几乎打不着火,韩笠费了好些功夫才把烟点着。
他站在枯朽的苹果树旁抽烟,看着面前的别墅,吐出烟雾。
等手里的这支烟抽完,韩笠拿出手机给石远鹏打电话。
“这么早就醒了?”石远鹏在电话里惊讶极了,继而笑问,“李老板没让你满意吗?”
韩笠将这话当做笑话来笑,等石远鹏也笑停了,他试探着说:“石头哥,周四我有事儿,秀场我就不去了。”
“嗯?”石远鹏只用一个字便透露了自己的不满,接着道,“韩笠,阿德特意向我问起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韩笠不耐烦地撇撇嘴。
石远鹏没等到他的回答,耐心地说明:“这回和阿德一块儿过来的客人,很重要。你把事情办成了,绝亏待不了你。我知道你的心思,放心,你要是不乐意陪阿德,我当然想方设法替你拦着。他还能比你重要?我喜欢你,可不比他少。”
听完,韩笠又当笑话笑了。
“况且,茗茗已经答应了。”突然,石远鹏意味深长地说,“客人最近刚遇到不顺心的事儿,茗茗一个人可担待不了。你不去,交给他一个人,你放心?上回他替你给客人赔罪,差点儿脱肛了,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这种时候,你该有点儿担当吧?别仗着咱们都喜欢你,你就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