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狱卒却是嗤笑了一声,“人啊,都是为自己着想的,没听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陆隽再重要还能比郡王爷的命重要?听说是有人刺杀承德郡王,承德郡王直接拿陆隽去挡了!”
马大元一生没见过这样的人,虽然他是狱卒,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拿别人的性命为自己挡刀子的。
“郡王的命再重要可也不能直接让别人替自己死吧?他自己不想死,那人家就想死了?人家也是娘生爹养的呢!”
陈志勇双眼通红的,心中充满了悔意,若是当初没有将陆隽送到夏侯蔚闻身边,是不是陆隽就不会死?陆隽死了,他们陈家嫡长一支终于绝后了!
“你们说的陆隽是从陆贵嫔娘家陆府出来的那个?”陈志勇抬头问道,眉心都皱成了一团。
马大元和那狱卒扭过头来,看着突然出声的陈志勇,心下忽然之间意识到一件事情来。
这陈大将军和陆家是有着亲戚关系的,是陆家老爷的亲表哥!而陆家的事,这位陈将军定然会比他们更清楚。
“陈将军,你告诉我们,那个陆府出来的一直跟着承德郡王的陆隽是不是陆家老爷的私生子?”两人一副好奇的样子。
陈志勇怒气蹭的就窜到了头顶,瞠目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将问你你敢不答?”
在战场上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大将军身上杀气毕露,两人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么好奇完全都没了影儿,“将军饶命啊,小人…小人…之前说的陆隽…的确…的确是……陆家的!”
除了饶命说的利索,两人其他的话都是说的磕磕绊绊的,陈志勇却是听明白了他们的话。
陆隽,的确是陆府出来的,而陆隽也的确是死了!
陈志勇阴冷的眸子锁定了两人,手指着马大元说道,“你,过来!”
马大元不想去,可是积威甚重的大将军以及他身上的杀气却让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一步一步的迈向了陈志勇,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不过去,可能下一秒就会使一具尸体。
马大元走近了之后,陈志勇一把将他腰间的那串钥匙抢了过去,眼带威胁的问道,“哪一把?”
马大元战战兢兢的为陈志勇指出来以后,陈志勇拿着那钥匙将牢门打开,双手忽的就按住了马大元的人头,用力交错,只听咔吧一声,马大元就嘴角溢出了鲜血,人缓缓的沉在地上。
另外一名狱卒吓得腿都软了,正想要往外跑,只听,咚的一声,后背传出疼痛来,狱卒似乎都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一寸寸断裂的声音。
无力的倒在地上,脸朝地,只是那唇角却是挂着一抹微笑来。
陈志勇换上了狱卒的衣服,从天牢混了出去,出了牢门,陈志勇忽然之间想要见见陆宛柔,陆隽的事情,陆宛柔知道吗?
来到芳华宫,陆宛柔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看着姿态慵懒的陆宛柔,陈志勇眼神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以前跟在自己身后转悠的小丫头,会甜甜的叫他大表哥。
“柔儿?”陈志勇喊道。
陆宛柔听到这声音,忽的就睁开眼睛来,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心底里都是阴霾,摒退了左右,陆宛柔埋怨道,“表哥怎么不在天牢里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若是别人看到了,柔儿可就麻烦了!”
这一声埋怨,彻底将陈志勇从恍惚中惊醒,“柔儿,你可知隽儿的死讯?”
一提到陆隽,陆宛柔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反驳道,“什么死讯,隽儿活得好好的,表哥咒他做什么?”
陈志勇却是心凉了,他比谁都了解柔儿,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一旦她说谎,整个人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言辞激烈的反驳,可她一直都是个慵懒的人。
“陆宛柔,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隽儿死了是不是?陆隽,不我应该叫他陈隽,他已经死了对吗?而且还是因为夏侯蔚闻死的!”陈志勇眯了眼睛,表情极为的冷淡,但是那发红的眼眶却是在申诉着他的痛苦。
被陈志勇质问,陆宛柔也是来了脾气,仰着头冷笑道,“死就死了,为蔚儿死,是他的福分!陈志勇,你本是阶下囚,可是既然你出来了,我念着你是我陆宛柔的嫡亲表兄,放你一条生路,滚!”
陈志勇心疼了起来,这就是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为了他甚至绝了陈家嫡长支的门户,可他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陆宛柔,你比谁都清楚,陈隽是我唯一的孩子,陆宛柔,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怎么做得出?”
陈志勇一直在压制,可是这一刻,竟是泪唰的就流了出来。
铮铮铁骨的将军流泪,让人看得心中难忍。
陆宛柔一直被陈志勇娇惯着,哪里被他这般骂过,当即就气的,随手拎了一只白瓷茶壶扔了过去,滚烫的茶水将陈志勇烫得面皮发红。
陆宛柔犹自不解气,指着陈志勇的鼻子大骂道,“陈志勇,你居然为了那么一二狗杂种这么骂我,你给我滚,滚!”
狗杂种?他陈志勇的孩子在她眼里就是狗杂种?
陈志勇上前,一把掐着陆宛柔的脖颈,眼底的恨意如同利剑一样,让人胆寒。
“我他妈眼睛瞎了,居然看上了你这贱人,既然我儿已死,我要你为他陪葬!”陈志勇色厉荏苒,将心中的恨一字一句的逼出了口腔。
陆宛柔被吓惨了,顿时竟像是小姑娘一样哇哇大哭起来,指着陈志勇哭骂,“陈志勇,你欺负我,你不是人!”
以前,陈志勇看她这样会感觉可爱,可是此刻,却只是感觉恶心,一把年纪竟是这般不经事,死了也好。手上,陈志勇也不含糊,不管陆宛柔怎么挣扎哭闹,手指却是如同铁钳一样,一点一点的使着暗劲儿,直到再也听不到陆宛柔恶心恶毒的声音。
结果了陆宛柔,陈志勇竟是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坤宁宫,香蝶巧笑倩兮的看着慕容皇后,“娘娘,成了,他已经出了皇宫,还从将军府取得了兵符,联络了以前的部将,应该是要行动了!”
慕容皇后一脸和气的笑着,把弄着手上的点翠银丝甲套,“姓陆的那贱人呢?”
香蝶眉飞色舞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似乎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