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你,但我知道你只能是我的人。”
十分霸道总裁逻辑,十分欠扁。
孟初一冷静颌首,觉得跟自己的推论很一致。
才见了几次面,如果他对她一见钟情,爱到欲罢不能,她才觉得有鬼。
她又不是什么倾城绝世美女,如果这样都能爱上,他肯定有欠虐体质。
孟初一的冷静反应让尊贵的雍王殿下有些不是滋味。
这女人,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些吧。
嘴角恶意微勾,他突然一倾身,修长手指暧昧点上孟初一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料漫不经心的摩挲,一脸春情荡漾,“再怎么说,我也会对你负责的。”
“不用。”孟初一面无表情,“我的身价太高,你负责不起。”
“……”尊贵的被嘲笑了雍王殿下脸色登时微妙起来,他堂堂亲王,居然被个女人嫌弃了?他盖住眼,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孟初一,你还真的会打击男人的自信心。”
孟初一唇角微不可见的微扬,随即掩去,看了眼地上仅剩几个苓果与架在火上烤的喷香的兔子,推了推他,“我吃饱了,剩下的果子你吃了吧。”
容珩捂着眼睛装死,闷闷的道,“我有兔子。”
“那就当我用果子跟你换。”孟初一难得的好说话,突然伸手,还没有碰到,手腕就被容珩扣住,容珩正色,“我这人很护食。”
“你当你是哈士奇?”孟初一嗤了声,“护食这种借口也能说得出来。今天要么一人一半,要么,你就看着你的兔子变成焦炭。”
容珩眸光一闪,定定看了眼孟初一。
少女灰头土脸头发蓬乱,丁点美貌都消失不见,偏偏一双黑眸亮的惊人,黑白分明的像是看透所有虚伪的人心。
这女人,外表娇软的像朵芙蓉花,内里硬的却像支标枪,百折不挠,宁折不弯。
“我错了。”容珩微微勾唇,声音含糊在口里,“其实不怎么像的。”
恰好一朵火花爆开,砰的一声压住了他本就低微的声音。
孟初一微微睐眼,却没追究他到底说了什么,伸手直接取了架上的兔子。
容珩没再阻止,眸光深深,半晌,慢慢叹了口气,“聪明的女人就该学会装傻,你真不聪明。”
孟初一没理他,只是有些费力的吞下口里的兔肉。
酸、涩、苦、硬,完全没有架子上烧烤出的焦香,像是木柴,却比木柴还难吃,相比较这个,刚才黑不溜秋难以见人的苓果简直是天堂一样的享受。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容珩目光微软,笑笑的接过兔子,优雅撕下一长条肉塞进口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慢慢吞了下去。
孟初一看他一眼,“一开始。”
这男人虽然妖娆美丽近乎女子,骨子里却是彻头彻尾的男子,虽然做事没什么底线,但这种我吃肉你吃果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孟初一瞥眼过去,“你要做傻子,我为什么要拦着你?”
“……”容傻子刹那间竟无语凝噎,半晌,他慢慢笑了笑,笑若春花。
“明台山的崖下常年充斥着瘴气,连带着野物都是有毒的,轻易不能食用,唯一能食用的肉类就是这种吃沼泽腐泥而生的兔子,但肉质粗糙,连寻常野果都不如。”
孟初一听的怔了怔。
他好歹也是尊贵亲王,一座普通山崖下野物味道如何,他怎么可能知道?而且看他样子,似乎吃过似的。
容珩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一笑,“我在这下面待过半个月,这个山洞,还是当初找到的,而且那时候……”顿了顿,长眸里掠过一抹稍显复杂的意味,随即消失不见,他慢慢一笑,“那年我八岁。”
孟初一讶然抬眼。
她刚才可是见识过这崖下野物的凶猛的,一个八岁的孩子,是怎么在这里挨过半个月?
她简直不能想象,他当时在这下面,经历过了什么。
“你……”孟初一心口堵堵的,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容珩慢条斯理的吃着兔肉,他吃香优雅,动作却快,很快半只兔子都下了肚,脸上却没有丝毫为难的表情,仿佛吃的是最寻常的珍馐美味。
“说起来,到现在你都一直没问我筹谋什么,为什么执意要将你牵扯进来。”他抬眼,眉眼弯弯,“你就真的一点不好奇?”
孟初一脸色一正。
确实,虽然容珩将她硬扯进这淌浑水里面,这么久,她都处于雾里开花的状态,不是她蠢笨,只是有些事情,像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牵扯出许多条支线,她一没有足够的信息渠道,二缺少时间,三是一直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纵观全局。
她定定看向容珩,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问,你会说?”
“当然。”容珩懒懒一笑,长眸锐亮惊人,姿态却陡然缠绵下来,悠悠的道,“我说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她突然不想知道了。
“你知道裴长天是什么人?”容珩懒懒发问。
孟初一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容珩口里的裴长天是那天密林里狙击人不成反被人狙了倒霉男人,她皱了皱眉,“定远侯世子。”
“定远侯是朝中老将,虽然比不上血烈军傅元帅那般功勋卓著,但也是百战老将,军中势力不可小觑,我朝惯例,父荫子都是降等的,裴长天虽然是世子,却没办法成为定远侯的,要想挣出侯位乃是更高的勋位,他必须做出一番功绩。”容珩淡淡一笑,眉眼间微微嘲讽,“但你应该看出来了,以裴长天的能力,别说是做出一番功绩,就连保住爵位都很困难,所以他也只能选择抱人的大腿。”
“他选择的,是你的对头?”
“不算,不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真的么?瞧着小眼神阴森森的,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立场不同?
孟初一撇撇嘴,想了想,“这人跟纪王有什么关系?”
“纪王是他一表三千里的表舅,纪王虽然明哲保身,碍于情面,有时候却也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容珩嘲讽一笑,“纪王上了他的船,自然要……”
声音陡然一顿!
孟初一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体一轻,已经被容珩抄抱起来,她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容珩的脖颈,“怎么了?”
“不知道。”容珩望向山洞外,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慢慢冷了下来,“可能我们有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