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咏絮站在一旁,看着穆修那关切隐忍地表情,心中微微一酸。
站在她右手边的陈彩荷将她这失落的情绪收进眼底,心中微微一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出来。
她拉着周咏絮上前,嗔笑地看了穆修一眼,骂道:“你呀,都成亲了还这么毛躁。”
穆修闻言,下意识看了眼周咏絮,见她朝自己温婉一笑,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歉意。
他上前握住周咏絮的手,对陈彩荷道:“娘,我这也不是关心小真儿。”说道这里,他又打趣道:“当初你不也为了小真儿的事情急上火了吗?”
陈彩荷闻言,又叹了口气。
她上前拉着宋以真的手,轻轻一拍:“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以真见气氛这么伤感,连忙咧嘴一笑,笑嘻嘻的道:“我这不活蹦乱跳的吗?大家快苦着脸了。”
她回头望着宋氏轻笑道:“娘,难得咱们家聚齐了这么多人,咱们晚上好好的大吃一顿。”
宋氏闻言,连忙招呼着王珠和薛兰一起去京城第一酒楼叫了一桌酒席回来。
苏庭秋挤在众人之中,找准了机会就朝宋以真跟前凑:“以真,以真,别担心,以后我养你。”
听见他的话,宋以真明媚一笑:“我医术在手,还能饿死不成。”
苏庭秋闻言还想再表表忠心,却被崔泽芳朝一旁拉去:“我们来下棋。”
苏庭秋:“…………”
谁要和这棋痴下棋啊?
看着眼前热热闹闹的场景,宋以真嘴角弯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知足者常乐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要经历过许多挫折和磨难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一夜,汴京医馆的小院内热闹非凡。
一弯明月照耀着藏青色的夜空,那点缀在夜幕之中的闪闪繁星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其中。
一株柳树垂在池塘边上,皎洁的明月之下,柳枝垂垂。
华恒手握着一个酒壶,半倚在柳树之上。月晖映着湖光山色,湖风扬起他身上的白色衣袍,更衬的他身材修长。
他仰头饮了一口,面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不用去猜,也知道今夜的汴京医馆定然热闹非凡。可惜,此时正在当头节骨眼上,他没办法去汴京医馆看一看她。
他翘起唇角,将手中的酒洒在湖水中。
“来,就让这一池游鱼与我共饮这一壶酒。”
浓烈芳香的酒水洒落,引起了阵阵涟漪。
华恒眯眼瞧着湖水中的倒映,忽然轻笑出声,那出口的笑声,似是惬意又似孤寂。
“公子。”
身后传来秦平的声音,华恒微微侧头,眯眼看着他。
秦平道:“属下查出,前阵子秦督主出汴京是去了宋州。”
宋州?
华恒蹙眉,又听秦平道:“五公主当初在极乐阁所购买的兵器铠甲,便私藏在宋州。”
华恒眸光一冷,问道:“可查清秦真是否同五公主勾结的证据?”
秦平摇头,有些奇怪的回道:“属下虽然是根据秦督主的行踪,查出五公主私藏兵器之事。可那一夜,秦督主去宋州只是秘密接见了带着面具的子苏。”
子苏?
华恒狐疑地用指尖轻扣壶身,花衣子苏就是张子骞的事情他知道,但他一直没查出张子骞到底是何身份?
当初秦真将张子骞安排在黄大夫身旁做个药童之时,他便暗地里查过张子骞的身份,只是查来查去都毫无头绪。
就连黄大夫都对张子骞的事情缄口不语,这张子骞到底是何许人也,他跟在秦真身旁到底又有何目的?
想到这里,华恒敛目抬头,眸光沉沉地瞧着秦平道:“你去一趟江宁,将京中所发生之事尽数告诉黄大夫。”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以真遇见苏越泽,且三番四次被秦真算计遇险的事情也一字不落的告诉黄大夫。”
华恒在心中琢磨,期望黄大夫能念在宋以真的安危,能吐露些真相。
他虽然不敢确定黄大夫知道多少,但他敢肯定,黄大夫对张子骞的身世肯定知晓。只要得知了张子骞的身份,他便能抽丝剥茧的调查出秦真藏在背后的阴谋。
明月之下,百里之外的徐州地界。
宋潜正熬夜查看徐州知府送来的税收卷宗,徐州知府满头大汗的守在门外,这位新科状元,陛下亲自委任的户部官员委实厉害的紧。
单从税收卷宗便能轻而易举的查出各州各县的收成和钱财,让他们这些中饱私囊的地方官员,无所遁迹。
前日蔡州知府便栽在了他的手上,徐州知府不停的拿袖子抹着头上的冷汗,他是刚上升不久的新官。前任走后留下的空缺,都还没来得及补上,就遇到了审查。
如今看来,真是当官的霉运来了。
不知道这位钦差,最后到底会怎么发落他?
正当徐州知府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的时候,书房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穿着白鹇补服的宋潜从书房内走了出来,徐州知府赶紧呵腰迎了上去:“不知钦差大人有何吩咐?”
宋潜垂眸看了他一眼,一身压人的气场顿时让徐州知府禁口不敢再言其他。
宋潜见状微微颔首,下颚的轮廓在这灯火辉煌的夜色中尤为好看:“许大人不必忧心,本官回到京城,定会将事情如实禀告给圣上。”
话落,不等徐州知府有何动作。
宋潜长腿一跨,已经越过他身旁,朝外走了出去。
徐州知府浑身一哆嗦,连忙反应过来追上前:“宋大人,宋大人,小的备好美酒佳肴……”
“不必了。”
宋潜骑在马上,垂头瞧着徐州知府:“本官有急事回朝。”
话落,他一抖缰绳,骑着马快速消失在整个夜色中。明月渐渐西沉,如此快马加鞭的赶回汴京,或许能在明日傍晚见到以真。 #####这章节名写错了,被反驳回来了,现在才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