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拿银签插了水果放进嘴里,冲陈彩荷挤了挤眉头:“荷姨这是想问我,秦督主身体哪里不对劲儿吧?”
“你这孩子。”
陈彩荷轻笑一声,眉头的担忧却笑不散:“他怎么了?”
“没啥事儿,就是少年时体内积攒下了寒症,已经被我治的差不多了。”
陈彩荷闻言,这才放松,随即又叹了口气:“他……”
说到这里,她蓦然住嘴,下意识看着宋以真,见她专心吃着水果,似乎没听见自己的话,便松了口气。
看了眼秦真离开的门口,开始转移了话题:“不知道这一次,穆修和潜儿春闱如何了?”
前天是宁宗下令再次科举的日子,宋以真和陈彩荷自是又忙活了好一阵子,将两人所需要的东西都打点好,如今才两天,陈彩荷又担忧地不行了。
“没事儿。”
宋以真笑弯了眼睛:“大哥和穆修哥哥都是真才实学,前一次能拿前三甲,这一次也没跑。”说道这里,嘻嘻一笑:“要是两人考差了,庄爷爷还不得把这两个丢人的弟子给逐出师门?”
陈彩荷闻言也是一笑,庄劭老先生就是个传说。
不仅自己是个状元,教出的学生,几乎个个都包揽了科举前三甲。简直是个状元制造机,不过好在庄劭老先生的底子统共也就七个,而宋潜和穆修则是他的关门底子。
要是宋潜和穆修这回给他丢脸了,只怕庄劭老先生非被气死不可!
宋以真又和陈彩荷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去洗漱睡觉。
第二天和王珠入宫之后,就被东宫的太监请了过去,说是太子良娣早晨起来觉得肚子有些不对劲儿,想请她去看看。
太子良娣怀孕五个多月,肚子已经显怀了。
宋以真去的时候,太子良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宋以真上前,一见她脸色不对,连忙放下药箱子给她把脉。
“怎么样了?宋太医?”
太子良娣轻声开口,一见宋以真凝重的神色,忙挥退了下人,颤声问道:“怎么样了?”
“脉象有些孱弱,臣要看看娘娘的下体,得罪了。”
宋以真轻声开口,王珠连忙上前帮忙脱下太子良娣的裤头,结果发现太子良娣的底裤上已经浸满了混浊的鲜血。
太子良娣一见,神色一惊,死死握住宋以真的手,乞求道:“宋太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宋以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情绪激动对胎儿不好,娘娘先稳住情绪……”
她松开太子良娣的手,然后低头仔细检查了她的身体,连忙用银针护住了她体内的胎儿,又开了幅安胎药,让王珠亲自煎了药给她服下,等止住了血,这才道:“娘娘胎儿才五个月,不宜进行太过激烈的房事。这安胎药你先每日三饮,平日里要切记缓和心神,要躺在床上细细静养。否则……再有什么意外,孩子只怕保不准了。”
太子良娣闻言面色一变,宋以真连忙伸手扶着她,让她呼吸缓和情绪:“只要静养,孩子就不会有事。”
太子良娣点了点头,宋以真沉吟一番,又轻声问道:“娘娘,昨夜太子让你侍寝的时候,可有什么不对劲儿?”
刚才检查的时候,宋以真发现良娣流产,是因为催情药物用的太多,而且她体内的血液之中,有种她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的味道。
太子良娣闻言,脸色一红,有些羞涩的道:“自从我怀孕之后,太子便从来没碰过我。但不知为何,昨夜太子忽然双眼发亮的跑过来,说别人教了个他新鲜的法子,和孕妇玩乐最好不过。”
“我……”
后面的话太子良娣已经说不出口了,因为太子于房事之上,一直是花样百出和暴力的。
她虽然极力反抗,但不知怎么回事,后来便也特别想,迷迷糊糊就顺从了太子,一夜颠鸾倒凤之后,就这样了。
宋以真蹙眉:“云雨消歇之后,娘娘身体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太子良娣闻言咬了咬下唇,凑到宋以真耳旁轻声说了句话。
宋以真闻言若有所思地低头,瞧着太子良娣换下来的血库。随即神色温和的对太子良娣道:“孕妇在怀孕期间因体质发生变化,于房事上有些需求很正常。但娘娘切记,以后须得清心寡欲,仔细将养胎儿。”
太子良娣闻言忙点头,然后有些羞羞地看着宋以真道:“宋太医,宫里有你真好。什么难言启齿的话都可以跟你说。”
宋以真表情飘了一下,然后挤出个笑意,仔细嘱咐太子良娣:“别乱吃东西,好好休息。”
太子良娣点头,让人把宋以真和王珠送了出去。
走出太子东宫,宋以真一直心事重重。
按照她来看,太子的阳根损伤严重,根本不可能于房事之上如此凶猛。太子这些日子显然是用了凶猛无比的催情药物,才造成了这种后果。只是这种药物的味道,到底在哪儿闻过呢?
宋以真蹙着眉头边走边想,身后忽然传来王珠惊悚的声音:“东家,不要……”
“啊?”
宋以真回神,这才发现脚下一空,她竟然一脚踏空在了荷花池上。整个人朝湖中倒去的时候,一旁强劲有力的大手忽然斜伸过来,将她从半空中捞起。
宋以真顿时跌入一个绯红的怀抱中:“走路怎么都能掉进水里?”
耳旁传来一道清越慵懒的声音,偏头望着眼前那张容色生花的脸,呆了呆:“你怎么入宫了?”
华恒将她抱离了荷花池旁,一双明丽温和的眼中写满了笑意。
那微扬的眉梢瞧的宋以真心里也欢喜起来,她移开目光,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对华恒轻声道:“我方才去太子东宫,察觉到了一件事情。”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怀疑我们那夜在极乐阁温泉池中见到的男子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