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等你,你肯定就会偷懒不去吃。”安东尼说。
他很清楚安静的脾气,一旦她忙起来经常会不吃饭,或者说不按三餐吃饭,所以他必须在每次到点的时候来提醒她用餐,而且他总是把时间掐得很好,好像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她的办公室那道墙打了个孔,总是能在她歇息的那一刻准点报道,绝对不会耽误她和学生开“研讨会”。
安静笑了笑,“我可以叫外卖。”
“外卖怎么能比得上我的手艺呢?”安东尼十分自豪地对她说,“好久之前我就想让你尝尝我自己做的饭菜,可是每次不是我去出差,就是碰到你出差,常常凑不到一块,现在难得碰上一面,我特地从早上起来准备,做好了放在保温盒带过来了,现在我要邀请你去我办公室吃午餐,这位女士,请问你愿意赏个脸吗?”
安静感动得不知道怎么说,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安东尼,我还有一件事情还没完成,我待会儿就过去……诶……”
安东尼不容许她拖延,直接拉过她的手,笑着说道,“走吧走吧,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你的工作什么时候做都不会凉,但我的饭菜会馊的。”
安静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也可以把饭盒带到这里来,我们在这里吃。”
安东尼挑起两根好看的剑眉,“你确定要一边拿着饭盒一边工作?”他之所以不拿来她的办公室吃,就猜到她有可能真的会一边拿着饭盒一边工作,为了断了她这个念头,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拉过去。
“哈哈,好好,那我拿样东西就来。”
“好。”
安静的笑声由远及近地传过来,墨宇条件发射地挂断电话,可是这一幕恰好被拿起手机的安静看到。
她吓了一跳,怎么她会和墨宇通上电话了,而且还……
她检查了一下,十五分钟!那岂不是刚刚她和安东尼的对话全都被他听进去了?
想了想,算了!听到就听到,安东尼只是她好朋友,而且他们也没做出什么荒唐的行为,不怕被人听到,而且,他也许没听到呢?
收拾好心情,安静带上手机,和安东尼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边……
墨宇的心情好像没有得到放松,反而比刚刚还要沉重,尽管他想方设法想要忘掉刚刚的事情,可是安静的笑声好像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边,余音不绝。
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傻,竟然会惦记着她临行前一晚那个微笑,竟然还会期待她给自己的惊喜,竟然会想到听听她的声音。
他是魔怔了吧!
墨宇下定决心将安静的手机号码删了,删得干干净净,就连刚刚那通电话也删了,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什么。
可是他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旦深刻便永远都抹不掉。
午餐很美味,可是安静却怎么都无法集中精神享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装满工作的大脑此刻却是用来想墨宇,她本来以为回来忙两三天就可以回去的,没想到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星期,这样下去会耽误墨宇的病情的,看来她得尽快回去了。
要不是这边有个老客户死活要她回来治疗,她断不会放弃现在手头上的病人而分心做别的事情,这样做对两头的病人都不好,她深知这个道理,但是前阵子她看到墨宇那孤僻的状态,想着他暂时不待见她,她才稍微放松警惕回来了的,可今天发现了和墨宇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之后,她忽然又觉得有些愧对墨宇。
看来真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得尽快回国才行。
安东尼为了她学习了很多中餐的做法,想着她回来的时候能够吃到尽可能地道的中华美食,可是看安静现在的样子,似乎不大合她的口味啊!
安东尼有些歉意地说,“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啊?”
安静想事想得有些出神,迟疑了好久才缓缓看着安东尼,用眼神询问。
安东尼明白了,轻叹了口气,“你又在想工作了是吧?come on,andy,你才27岁,干嘛老是扮的这么深沉,显得我这个30岁的男人像个孩子似的。”
安静抚了抚发角,微微一笑,“没呢,不想了,吃饭,吃饭。”
“这个饭菜是不是不好吃?如果你不喜欢,咱们去楼下的中餐厅吃。”安东尼体贴地说到。
“不用了,很好吃,安东尼,你不用迁就我,如果你不喜欢吃中餐,吃法国料理都没有问题的。”安静反过来对他歉然地说道。
“不会,我喜欢中餐,其实吃多法餐,我倒是觉得中餐挺好的,各种口味都有。”安东尼说着,大口地塞进一口饭,一边嚼着,鼓着腮帮子跟安静说,“你看,很好吃。”
安静莞尔一笑。
安东尼看得有些呆,一口饭吃下去,像个小伙子一样憨憨一笑。
见到这么古怪机灵的安东尼,安静不忍心再拒绝他的好意,于是决定暂时先放下心中的心事,专心致志地和安东尼吃饭。
“这个多吃点。”安东尼夹了菜又夹肉的,好像多怕安静吃不饱似的。
“够了,安东尼,你自己多吃点,我吃不了这么多的。”安静看着过碗的饭菜,叹口气,真是盛情难却啊!
“你这么瘦,得多补补。要不然营养跟不上。”安东尼忍不住唠叨。
“那你也得补补,你看你,瘦得跟一枝竹竿一样了。”她拿安东尼的身高来调侃他。
“安静,你太坏了。”安东尼笑得很灿烂,每次见到安静这么敞开心胸和他开起玩笑的时候,他就会感慨时间真的是流逝太快了,他真想把这一刻永远珍藏起来。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有心,一定能够拥有这个阳光的女孩,他一辈子都能欣赏到这么珍贵的瞬间。
安东尼含情脉脉地看着低头吃饭的安静,她美得像一幅静态的山水画。
中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耀进来,温暖了一室,在两个开怀大笑的年轻人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