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神色一变,张了张嘴,准备辩解。
情况危急,慕林也不顾礼貌了,直接抬手,制止住局长的开口欲望,看向那位慌张的警员,语气平稳地问道:“他往哪里去了?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身边有人跟着吗?”
警员还沉浸在失落中,一听他这三个简洁明了的问题,张嘴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大概是三十分钟前,我们其中一位同事跟着他走了,他身上还带着gps定位,我们还没有失去他的定位信息。”
慕林颔首,看向贺安:“记住了?”
贺安点头,将速写纸撕了下来,交到陈清手上。
慕林:“出发吧。”
陈清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设备,神色淡淡,说道:“注意安全,目的是安全回来,捉拿犯人是次要的。检查一下身上的设备,确认无误就出发了。”
众位警局平时在警局中磕牙打屁,没个正行,但当到别人面前时,总有一种心理:绝对不能给自己热爱的城市丢脸,倒也真看起来想个人样。
众人表情肃穆地整理好着装,确定了身上该带的设备都穿戴整齐了。
慕林又转过头,看着银县公安局局长,礼貌的致歉道:“不好意思,哗众取宠了,见笑。”
局长怎么敢责怪他,何况刚刚要是换成他自己,也不好说他能不能表现得比慕林很好。
他现在才刚刚缓过劲了,只能微笑着说道:“不会不会。”
慕林倒也不和他客气,他在部队发号施令惯了,也就习惯性的结果把握大局的重任,见他这么说,就直接问道:“请问,您方便将gps定位的装置交给我们的技术人员吗?”
局长愣愣地点了点头,“方便,当然方便。”身旁跟着的技术人员立刻拿出了电脑。
梵玖走上前,话不多说,直接上前和他交涉。
梵玖:“我已经把定位发到各位随身携带的电子设备上了,注意我在耳机中实时发布的动向。”
“出发吧。”陈清发放了一圈通信器,将追踪器放在自己身上,按照技术人员先前所说的方向走去。
慕林也领了一个追踪器,随意的搭上了警局的一个人的警车。
“诶,你……”局长正在准备去取自己的私人专用车,刚想叫住慕林,一转头,却只看到了慕林匆匆一身而过的背影。
他只好无奈的摇摇头,暂时打消了和慕林套近乎的念头。
这位慕家少爷睡了几十年,据说是为了给国家科研项目做贡献。
而且,这项几十个“试验品”参加的项目,就只活下来了他一个人。
慕少爷的心理似乎也受了不少打击,刚刚结束项目时,他还在打听几位同志的生死存亡,直到听到了他们的死讯,就开始疯疯癫癫的。
后来,他还在家中养了三个月的病,才敢出来见人。
而现在一看,倒是没有失去当年他的父亲的时候风范,依旧是“虎父无犬子”,果决,手段强硬。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内心是否痛苦?
慕林坐在汽车中,林寒泽和梵玖挤在后排座椅的一旁,给慕林留了一大半的空间。
没办法,现在他们两个谁也不想上前和慕林搭话。
慕林也冷着一张脸,不想说话,只是盯着梵玖手中拿着的电脑屏幕上的gps实时导航。
“慕队。”前排的银县警员本来还想和他搭话,但见后排诡异的气氛,也不敢说话,只好学着林寒泽他们的叫法。
他一出声,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慕林出声问道:“怎么了?”
“前方堵车了。”
慕林顺着车窗望向前方,只见,眼前一条绵延的车流。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催促的喇叭声,以及车主不耐烦的怒骂声交织在一起。
慕林不悦的“啧”了一声,也不准备浪费时间等停车,此时正是下班高峰期在这里干等,也得登上半个多小时。
他转过头,看向林寒泽:“下车吧。”
林寒泽也不含糊,颔首,打开了车门。
梵玖将通信器放在两人手中,沉默的目送两人下车。
“慕队,嫌疑人正在向东南市区逃窜,也就正好是你们的正前方向,直接沿着这条路向前就可以了。”
“收到。”慕林按着耳机,低声回答了一句。
他们向前走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位车主的讨论声:“你知道前面为什么突然堵车了吗?”
“我听说了,似乎是前面的一家餐馆里有人持刀挟持了普通群众。”
“诶,真的吗?不过,我听的版本好像不太一样。被挟持的人似乎不是什么普通人,好像是一位姓顾的明星。”
“真的吗?”那人的神色顿时变得鄙夷了起来,皱着鼻翼,说道,“就他们这些明星最能来戏了,估计又是拍摄效果。”
“那可不一定,这回闹得很凶,可能是真的。”
伴随着几位车主八卦的声音,慕林和林寒泽互看了一眼,正欲开口询问,通信器连接的梵玖那头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警员的定位在前方的艺术餐馆停住了。”
“好的,知道了。”慕林不由加快脚步,向梵玖所说的餐馆赶去。
十分钟前的艺术餐馆中——
顾洵从包厢中走了出来,正欲结账离开。
这时,一个人却突然挟持着一个群众,闯进了艺术餐馆。
他头发凌乱,着装不整,脸上胡子邋遢,眼底是一片青黑,明显很多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精神狂躁。
顾洵接过发/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两人,助理走上前,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忍不住皱起眉,小声嘀咕道:“哥,我们先走吧。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不好出面。”
毕竟,刚刚出过这样的事,其中至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顾洵太过“乐于助人”,要是他当初不趟这一趟浑水,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虽然说,这样的看法十分自私,但确实是时下大多数人的看法,助理也不例外。
他是觉得不值,为顾洵不值,他们刚刚收到警局传来的消息,顾洵救的人可能涉嫌多起假药害人事件。
这就难免令人心寒。
顾洵不在意的点点头,助理就当他听进去了,放心的准备走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顾洵就不见了。
“哥?”助理刚来不久,没见识过顾洵本人出了名的任性,顿时傻眼了。
“让一下,谢谢。”顾洵拨开人群,走到了前方。
“你们别过来,别过来啊。”这位不速之客拿着刀,胡乱挥舞着,指向周围的群众,看热闹的客人不由后退了几步。
被他夹在臂弯中的是一位年老的妇女,颤颤巍巍的缩在他怀中,不敢动弹,正在急促的喘着气,面色涨红。
顾洵身材高挑,又是群众中唯一不曾向后退步的人,男人自然很容易就注意到他,他伸出手,拿着刀,指着他:“你,你!”
他似乎认识顾洵,也是,凭借顾洵的人气,以及前一阵子铺天盖地的黑料,谁人不识呢?
但他的认识似乎不仅如此,他的眼神中带着深重,抹不去的恐惧。
顾洵伸出手,遮在唇边,说道:“嘘。你认识我吧?我是顾洵,暂且算是一位明星,论起人气,我比你怀中的那位老妇人有更大的号召力……”
“你想做什么?”男人神情激动,刀刃无限的接近妇人的脖颈。
顾洵微微一笑,极具蛊惑力地说道:“我想和她换一换,你放开她,我给你做人质,怎么样?”
“真的?”男人面露狐疑,神色似乎有所松动,他一松开手,妇人就很快的从他怀中逃了出来,跑到人群中。
顾洵听话的走上前,站在男人面前。
男人伸出手,环住了顾洵的脖颈。
顾洵神色未变,男人靠近他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顾丹阳他,托我给你带一句话……”
顾洵睫毛微颤,似乎承受不了这句话的重量,轻轻的合上了眼。
他逃避了八年的过去,终于过来找他了。
慕林在门口停住了,看了一眼招牌,林寒泽联系了一下附近的同事,走上前,说道:“陈清他们至少还需要十分钟才能赶到。我们现在……”
“不必等了。”慕林打开门,眉宇间难得起了焦躁的意味。
已经是第几次了,顾洵或自愿或被迫卷入到这样的事件中。
慕林说不出现在心中的滋味,很想骂人,最好是那个不怕死的人,又很期望不是他。
毕竟,还有一条命是自己捡回来的,就不希望对方浪费了。
慕林深吸一口气,一打开门,正好看到了中间的那人。
令人惊艳的容貌极具标志性,令人过目难忘。
顾洵也恰好抬起头,望见了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慕林,难得的愣住了,莫名生出了一丝不曾有过的心虚。
慕林这人,让他不知道如何面对。
因为自己的出身,他很难对警察生出信任感,但慕林是一个意外。
他救过自己,他不知道如何报答,对方也不需要自己的感恩。
而且,对方也是纵容着自己,警局这么多天没发消息,也是对方在压着的结果。
眼下,似乎又是给对方添麻烦了。
顾洵抿了抿唇,手足无措的看着慕林。
慕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感到了力不从心,怎么好端端的一条命,自己给他捡回来了,他就不懂得珍惜呢?
谈判专家来的很快,“姜然,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证据确凿,劝你早点放下手中的人质投降。你现在停手,我们还能在法院为你争取减刑。”
“来的这人据说是纪家那小子的师兄,但这水准也太差了吧?”
梵玖还不知道他口中的“人质”是顾洵,也就站在门口等着慕林的好消息。
陈清也只当是一次普通的案件,也就还能和梵玖聚在一起吐槽。
男人的眼神飘忽了一秒,却又用更大的力气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顾洵神色冷静,甚至还对认出他的人弯唇笑了笑。
慕林见他神情不对,和林寒泽互看了一眼,就扑上前,男人却突然掀开了他的衣服,定/时/炸/弹绑满了他的全身。
望着仅剩十分钟不到的读数,顾洵神色一变。
人群静默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梵玖,安排群众疏散,嫌疑人身上绑的是足以炸毁餐馆和周边建筑的定/时/炸/弹。”在嘈杂的环境中,慕林依旧镇定自若的向毫不知情的梵玖说明了工作内容。
“我的天。”梵玖惊呼一声,和陈清以及银县的警察说明了情况,开始进行紧急疏散。
“大家,这边走!我们是警察,接下来会带着大家到安全的地方避难。”陈清率先做出表率,指向了银县局长临时开辟的避难所。
餐馆顿时空了,仅剩下慕林,林寒泽,顾洵和姜然。
顾洵眼见周边的群众都安全的出去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盯着姜然。
“慕队,群众已经安全的到达避难场所了,但拆弹组来不及过来。”
“没关系,我负责。”
慕林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望着进入倒数三十秒的读秒,突然冲上前,制住了姜然。
“林寒泽,拆哪一根?”已经来不及叫拆弹组了,只好慕林自己试试。
但愿这几十年的时间没有磨平他的记忆。
“慕队,拆不了!”林寒泽神色紧绷,他对炸/弹深有研究,但此刻他望着两根插线,突然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慕林想了想,没有说话,计算了一下自己抗下爆炸的可能性,突然伏下/身,护住了顾洵,将炸/弹尽力向窗外扔去,然后说道:“林寒泽护住姜然,他还不能死,他要给别人偿命。”
在轰鸣的爆炸声中,顾洵附在他耳边,说道:“第二次了,警官。我很感谢你。”
在轰鸣声中,他们交换了人生的第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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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好,不准嫌弃我恶俗。(认真)
希望大家都可以安全的度过疫情,我父亲已经去感染地区站岗了,过年也没回家吃年夜饭,希望疫情能将尽快结束。
春节当天,我要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