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的!”男人推开任燚,恼怒地看着碎裂的车窗。
“这种天气,你把一个婴儿留在密封的车里?”任燚咬了咬牙,厉声质问道,“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这是我女儿!”男人怒道,“我就上个厕所,也就五分钟,你是谁啊,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两个学生面面相觑,有些紧张地看着任燚。
孙定义指了指对面的中队:“我们是消防员,先生,你做了一件非常愚蠢又危险的事,很可能造成……”
“少他妈放屁!”男人叫道,“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难道你们比我更关心我自己的女儿?!我这车这么贵,这车窗你赔吗?你们消防队赔吗?”
任燚忍着怒火:“我们是为了救你女儿,是你不负责任,把孩子置于危险,你要暂时下车,至少给她留个窗户缝。”
“我说了我只是上个厕所,这么几分钟能怎么样?我女儿怎么了吗?啊?”男人一把抓住任燚,“你自己看看,她好好的。我的车窗怎么办,你说吧。”
孙定义走了过来,狠瞪着男人:“放开我们队长。”
“哦,还是队长是吧,吓唬谁啊,砸个窗户是想显得你们特有用处是吗?车窗到底怎么办?损坏别人财物是要赔偿的,你不赔我报警了啊。”
任燚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报警吧,走正常程序,该谁赔谁赔。”
男子气得满脸通红:“我就报警,我投诉你们!我告你们!”
任燚抬腿就走,当经过两个学生身边时,他停下了。
两个少年心虚地看着他,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任燚轻声道:“你们做的非常好,以后碰到有人需要帮助,也要做一样的事,明白吗?”
俩人用力点了点头。
回到中队后,孙定义破口大骂,着实抱怨了一番。
任燚也气得够呛,他知道这事闹到警察那儿,再从警察转到消防,他少不了要写检查、受处分,可他一时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打算先给曲扬波打个预防针,反正这种事到最后都是曲扬波处理,刚拿起电话,铃声就响了,宫应弦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任燚心脏猛颤了一下,自上次在分局审讯蔡婉,又过去了一周,这一通电话,是要告诉他什么进展?会有好消息吗?他有些忐忑地接了电话:“喂?”
“任队长,酒吧失火案要结案了。”宫应弦开门见山地说,他的声线低沉,甚至有些压抑。
“什么?这么快?”任燚惊讶道,“查的怎么样了,蔡婉,还有那笔钱?”
“蔡志伟咬死一切都是他做的,除了那三十万,我们找不到其他的钱了。”
任燚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没有证据证明蔡婉是共犯?”
“没有。”宫应弦缓缓开口,“俩人的证词有小的出入,但不足以指证蔡婉,只要他们不承认,就……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任燚的火气一下子蹿到了心口,“那个女人很可能是害死二十九个人的凶手之一,你们就这么放过她?”
“这个案子上面催的急,蔡婉那头没有任何线索,而蔡志伟这边证据确凿,在这种情况下,中队做了合理的决定,移交检察院。”宫应弦长吁一口气,“结案了。”
任燚怒道,“结案了?就这么结案?抓到一个蔡志伟就打算交差了?如果蔡婉也是共犯却让她逍遥法外,那些受害者……”
“我没有办法。”宫应弦加重了口气,“我们有程序,有命令,有法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凭着直觉、猜测去诬陷别人。”他的声音透出不甘与愤怒。
任燚浑身僵硬,头皮阵阵地发麻,他说不清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没错,他们不能凭着直觉去诬陷别人,可是万一,万一的万一,蔡婉是共犯呢,就让她这么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可他们还能做什么?
任燚突然感觉浑身无力,一个字都不再说的出来,他默默地挂了电话。
这时,曲扬波敲了敲门板,倚靠在门框上,静静看着他。
任燚也看着他,脸色非常难看。
曲扬波道:“我听孙定义说了,这事儿我来处理吧。你现在情绪不大好,不适合指挥,留在这儿也没用,不如回趟家吧。”
任燚点点头,他走到曲扬波身边,握了握曲扬波的肩膀:“辛苦了。”
曲扬波安慰他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