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录音,也许他提到了被我们、甚至被他自己忽略的细节。”
“好。”任燚看了看表,“那我们回去吧。”
宫应弦有些茫然地问:“回去哪里。”
任燚微怔,看着宫应弦空洞的双眼,莫名地心中一痛。
宫应弦轻声说:“我爸挡着我们,我妈挡着我和我姐姐,我姐姐又挡着我,大火来的时候,我躲在角落里,只有我毫发无伤。”
任燚张嘴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年我时常想,为什么是放火。我妈从来不参与公司经营,我和我姐姐还是小孩儿,如果对方要灭我爸的口,为什么连我们也不放过,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和麻烦,采用那样的手段。”宫应弦的表情有几分麻木,“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也许只有抓到凶手才能知道,但无论是指使他的人要他这么做,还是他自己决定这么做,那都是我无法理解的恶。等我长大之后,我才明白有些恶是不需要理由的,比起试图去了解他们,更重要的是阻止和惩治他们,这是我当警察的理由。”
任燚轻声说:“你比任何人都更有动力当一名好警察,你也做到了。”
宫应弦将目光移向任燚,难过地说:“我还不够好,我用了不好的手段,伤害了你和你父亲,而你们一直都在帮我……对不起。”
任燚直视着他,坦然地说:“我父亲没有怪你,我也接受你的道歉。”
宫应弦眼圈一红,克制不住地抱住了任燚,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就好像在拥抱自己的所有。
任燚拍了拍宫应弦的背,他难抑心中的疼惜:“你这些年辛苦了,我有预感,一切就要结束了,就像我爸说的,我们会赢的。”
宫应弦闭上了眼睛,任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第137章
宫应弦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任燚忍不住调侃他:“我发现你还挺爱哭的。”
宫应弦嘟囔道:“胡说,怎么可能。”
任燚淡淡一笑:“不早了,该回去了。”
宫应弦拿眼睛时不时瞥他一下,不动,也不说话。
“走啊。”
“我们和好了吗。”宫应弦小声说。
任燚有些迟疑、又有些尴尬地“嗯”了一声。
宫应弦的手抚上了任燚的脸,他压抑着呼吸:“那我可以亲你吗。”
不等任燚回答,宫应弦的手已经改握住任燚的后颈,倾身向前的同时,也将人拉近自己,用力吻住了那对令他朝思暮想的唇。
任燚的心脏狂跳不止,因那略显粗暴、但又满富热情的亲吻而感到目眩神迷。他们通过亲吻交换着的,是彼此间毫无防备的温柔,是为对方而怒放的美好气息,还有那不得不压抑却又时刻蓄谋着爆发的巨大渴望。
他们越亲越动情,喘息也愈发粗重,在几乎不留间隙的亲密中,缺氧的大脑在剥夺他们的理智,占尽上风的本能令他们只想更贴近彼此。
突然,一阵警铃声像平地惊雷,瞬间把俩人炸醒了。
任燚猛地推开宫应弦,抹了一把几乎熟透了的脸:“有、有警情!”他的手机给中队的电话设置了特别铃声,只有在有紧急情况的时候,中队的人才会用这个电话打给他。
宫应弦还在发怔,无法从刚才的余味中回神,任燚已经冷静地接起了电话:“说。”
“任队,安家小区一户人家起火,你在哪里呢?”
“火很大吗?”任燚边说,边往停车场跑去。
“目前不大,但是今天赶了巧了,上午两个出警,出去了两个班都没回来,一会儿崔班长带队出这个,但指导员不放心,说你应该离中队不远,让你赶过去。”
“不远,马上到。”挂了电话,任燚冲宫应弦道,“赶紧送我去安家路,算了,把钥匙给我,这片儿我熟。”
宫应弦把钥匙隔空抛给任燚,任燚接过钥匙,上车,关车门,发动,一气呵成,他快速驶出了停车场。
“什么情况?”宫应弦问道。
“住宅着火,今天警情特别多,人手有点不够。”任燚道,“还好我选这养老院离我中队不远。”他看了看表,估算着过去怎么也要二十分钟。
以最快地的速度赶到安家小区,任燚看着楼上一户人家的窗户正往外喷火舌,从烟柱的颜色和形状判断,屋内已经烧得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