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道:“你来看看吧。”
宫应弦带着几个警察回店里取证,他和任燚、严觉去了后厨。
在看到煤气管道上的痕迹和抹在抹布上的金属液体后,宫应弦的脸色愈发阴森。
“水银还能腐蚀金属?”
“这不是水银。”宫应弦道,“汞能腐蚀铝、铜、金这类硬度不高的金属,但对钢材作用不大,这是液态镓,跟汞长得很像。”
“‘镓’……”
“镓能把金属合金化。”宫应弦伸手按了一下被腐蚀的管道壁,那坚硬的钢材竟然像豆腐渣一样被捏碎了!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
宫应弦扭头看着任燚,目光隐隐透着一丝恐惧:“你们今天聚餐是临时决定吗?”
“是。”
“那就说明有人在跟踪你,一共吃了多长时间。”
严觉看了一下表:“将近三个小时。”
“时间不够充分,准备有些仓促,派来的人很可能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一眼就被我看出了破绽。这很不符合紫焰和白焰的行事作风,演唱会他们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甚至对场馆设计都进行了深入的研究,这证明他们是细心、有计划、有耐心的犯罪者,但这一次的犯罪非常粗糙,首先冒然进入厨房就会引起怀疑,事先无法踩点,即便浑水摸鱼成功将镓倒在了煤气管道上,因为人鬼鬼祟祟的,也可能被发现。这一切都证明他们狗急跳墙了。”
“因为你们发现了游乐场和白焰的身份?”
“不止,在我过来之前,我们冻结了白焰的资金,发出了通缉令,找到了他的住处,在多处场合摄像头发现了他的身影,他就在城里,而且因为我们对交通进行了封锁,他几乎没有可能逃出城,落网只是早晚的事。”
“那太好了!”严觉道。
宫应弦忧心忡忡道:“我担心白焰察觉到自己无法逃脱之后,会做出更激烈的报复,这次的事就是一个例子,这个人太危险了。”他看了看任燚,“我要给你申请人身保护令。”
“这……”任燚犹豫了一下,“好吧。”
宫应弦跟身边的同事交代了几句:“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要跟消防那边解释一下。”
严觉道:“你走吧,我来处理。”
宫应弦看都没看严觉,拉上任燚:“走。”
任燚朝严觉摆摆手:“辛苦你了。”
宫应弦快速把任燚拽走了。
回到车上,俩人静默了许久。
宫应弦疲倦地趴在了方向盘上,下巴紧绷,修长的手指用力抓握着方向盘。
任燚摸了摸宫应弦的头,柔声道:“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你今晚已经救了很多人了。”
“他是故意往车群里跑的。”宫应弦哑声道,“到底是什么样洗脑的魔力,可以让人做出这些事。”
“等你抓到紫焰就知道了。”
宫应弦偏过头,在昏暗的光线中一眨不眨地看着任燚,声音在发颤:“他们想杀你,如果今天我不在,也许他们已经成功了。”
任燚心里一样很慌,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安抚宫应弦:“所以老天爷派了你来,我们就都好好的活下来了,无论是演唱会,还是这次,都证明邪不胜正。”
“我不信这些东西。”
“那就信你自己。”任燚郑重地说,“我也始终相信你,相信你一定会在他们造成更大伤害之前,把他们绳之以法,你会拯救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宫应弦怔住了。
任燚一字一顿地说:“你会走出那场大火的。”
宫应弦突然倾身过来,狠狠抱住了任燚,高大的身躯竟像孩子一般颤抖着。
任燚鼻头一酸,也用力回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背。
这是一个充满无限温情的拥抱,他们通过紧贴的心脏,交换着对彼此的关心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