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渐渐远去,消失在雨幕中,神父望向陆修离去的方向迟迟没有进屋。
良久,他将伞合上放在一旁,拿起了胸前的十字架。
“万能的主啊,请您保佑这个年轻人,让他平安度过这次劫难吧。”
神父抬头闭眼,虔诚的祈祷着。
……
出了巷口,陆修随手打了一辆的士,便朝神秘青年所说的地铁口赶去。
司机的是一位黑人青年,车里放着节奏鲜明的音乐,黑人青年一边开着车,一边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自得其乐。
车窗上沾着雨滴,陆修望着模糊的街景怔怔发呆。
这条长街他很熟悉,数年前他曾和简彩来过这里,就在街边的某个路灯下,他曾和简彩一起立下过海誓山盟。
黑人小哥透过后视镜打量了一眼陆修,悄然间将车内节奏分明的rap换成了一曲平淡幽凉的钢琴曲。
车内回荡着平实的琴声,陆修睹景思人。
曲终之时,的士停了下来,陆修回过神来,给钱下车。
“嘿!谢谢。”黑人小哥对着陆修的背影说道。
车费只有四十多英镑,但是陆修给了一百欧元便转身离开,剩下的是给司机的小费。
陆修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继续向前。
“先生,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生活没有过不去的难关!开心点。”
黑人小哥对着陆修的背影喊道。
话音落下时,陆修已经拐过了街角。
黑人小哥摇了摇头,发动汽车,缓缓离开长街。
拐过街角,陆修便顺着地下通道来到了地铁站。
站内行人众多,来去匆匆,地上湿漉漉的沾满了从行人雨伞上滑落的雨珠。
除了行人,过道边上零星散落着流浪汉,偶尔的拐角处,还有端着咖啡,满脸不耐烦的巡逻警察。
陆修来到站台上的时候,刚好一辆地铁驶进站内,站台上各色行人纷纷拥挤上去。
地铁载满行人,缓缓出站后,陆修走到站台边缘,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
地铁轨道两边预留着狭窄的通道,这是轨道建造初始,留给工作人员检修轨道的通道。
地铁的轰鸣声渐渐远去,陆修顺着小道缓缓向前。
往前三公里便是目的地,时间暂时还比较宽松。
整个伦敦正笼罩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地下轨道虽然没有积水,但也是湿漉漉的。
通道里偶尔会蹿出几只老鼠,偶尔也能在湿黏的墙角看到几只蜥蜴。
陆修一边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一边凝眉思考着一会到达目的地后的对策。
电话里的人只说了让陆修前去的地点,并没有指定陆修做一些事情,也没有告诉陆修简彩的情况。
方才那人只是说了这么个奇怪的地下地点,便挂了电话。
陆修虽然非常担心此刻简彩的安危,但对方挂电话太快,陆修也来不及再问。
但是对方既然没有用简彩威胁陆修,也说明了简彩此刻还是比较安全的。
半个小时后,陆修走完了三公里,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三条轨道在这里互相交错。
岔路口空间很大,旁边还有一处宽阔的平台。
平台后方的墙面贴满了瓷砖,只是瓷砖陈旧斑驳,而且在瓷砖墙的中间,有一面褐色砖墙。
褐色砖墙正好是地铁站台入口大大小。
这处平台的上方,还挂着残旧的吊灯。这些灯破破烂烂,密布着蛛网。
平台上空悬挂着一块废旧斑驳的站牌,站牌上的地名没有纳入地图,这里不知道是多久前就已经废弃的地铁站。
电话里的人所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
陆修一边环望着四周的环境,一边朝废弃的站台走去。
地下轨道内一片寂静,陆修的脚步声缓缓回荡在通道内,伴着角落老鼠发出的轻微叫声,慢慢超站台逼近。
这处废弃的站台虽然被世人遗忘,但看起来他并不寂寞。
站台的角落红光闪动,几个流浪汉蜷缩在那里,在废弃的汽油桶里生着火,争相取暖。
流浪汉周围还摆放着破床破沙发,看来他们久居在此,将这里当成了长久的栖身之地。
几名流浪汉好奇的打量着陆修,不知道这个穿着体面的人为何来到这里。
陆修瞥了一眼几人,便来到站台的边缘,像是一位等车的旅客,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一边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
角落里的流浪汉一共有三名,他们好奇的打量了一会陆修,便默契的互相对望着,都从各自的眼神中看到了冷意。
这个人虽然都是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看上去老弱的流浪汉,但他们可不是善茬。
这三老头平日聚在一起,白天的时候躲在这个废弃的地铁站休息,晚上的时候他们出去活动,也都是做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偶尔在大街上遇到落单的行人时,他们也从没有心软过,要么直接抢杀,要么利用目标的同情心设局,已经残害过数人。
三名流浪汉相继起身,悄无声息的从破沙发和破床下面掏出了锈迹斑斑钢管和匕首,各自走到了不同的方向,隐隐将陆修包围。
三名流浪汉虽然将陆修当成了狩猎的目标,但是他们仍然很忌惮。
这三人平均年龄在六十多岁,而陆修看上去年轻力壮。
他们为了躲避风头,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开张,所以才冒险将陆修这种年轻人当做目标。
陆修眉头微不可查的跳动一下,眼中闪过一道不屑的神色。
三名流浪汉缓缓靠近着陆修,而陆修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任凭三人从身后接近。
这时,中间的一名流浪汉已经走到了身后半米的位置,他握着钢管的手已经颤抖了起来,脸上也激动地裂开了嘴,露出了暗黄的牙齿。
陆修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几人靠近途中一直压着脚步声。平常人可能察觉不到,但陆修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几人微弱的脚步声。
但是,即使没有听到脚步声,流浪汉身上腐烂酸臭的味道也钻进了他的鼻子。
流浪汉深吸一口气,慢慢将手里的钢管举起,刚要落下时,陆修悄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