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起身,把大家叫醒。
醒过来的众人见到营地的情况,得知柳雨、张汐颜和那两个老山民不见了,都满脸愕然。
跟着柳雨进来的保镖和司机更是错愕不已,他们的老板扔下他们跑了?柳小姐不见了,他们回去怎么跟柳董交待?几人赶紧求救的看向张长寿,自我安慰:好在这次跟柳小姐一起不见的还有张汐颜,有张大师出马,不怕!
张长寿在带血的树旁捡到一个沾血的记本事。笔记本上写有两张欠条,欠债人是科研院的马仲彦教授后面,后面还有一页纸写着“去过花祭部落的人都会死,不要去,找张长寿,救我们”,是柳雨的笔迹,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像是手在抖,又像是谁在与她抢笔。
乍然看起来像是柳雨的人格和花祭神的人格打起来了,然后柳雨留下了这么封求救信。
张长寿很清楚柳雨的人格是两个“人格”融合在了一个人身上,打起来是不可能的。
马教授向程教授了解过情况,得知张长寿的身份后,来到张长寿跟前,“张大师,久仰。”
张长寿淡淡地瞟了眼马教授,那冷淡的模样和张汐颜活脱脱的亲生父女。他没理会马教授,扭头对程教授说,“老程,你没告诉我会有科研队一起行动。”要是早知道有科研队一起,他不会跟那么远,更不会让张汐颜跟着柳雨进山。他们只是丢了物资,人没事,真是柳雨手下留情了。
程教授说:“这次的救援经费一半是学校拨款,一半是科研队赞助。我们进山前和柳雨达成了协议,对她也有堤防,没想到……还是出了事。长寿,这样,让他们先撤回去,我和你去追。”现在物资是个大问题,他们出去都困难,更别提继续寻找了。柳雨他们搬走物资,很可能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追去。救援队没办法继续追,但他和张长寿两个人可以。
张长寿看着远处的莽莽重山,神情凝重,沉默片刻,扭头对程教授说:“把你的学生带回去,别再进来了。”
程教授坚持,“我和你一起去把大侄女找回来。”
张长寿说了句,“你们回去。”他把张汐颜的记本事里柳雨留言的那张纸撕下来给了程教授,将本子装进背包里,把短刀握在手里,如离弦的箭倏地奔出去,沿着陡峭的斜坡飞快地往下滑行,只在刹不住的时候,才借助手里的短刀和旁边的石头植物稳住身形。他的速度很快,跑得呼呼生风,敏捷得如同丛林猎豹,转瞬间便消失在密林中。
马教授望着张长寿离开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对程教授说:“我们先出去,补充了物资再进来。”
程教授把张长寿撕给他的那张纸给了马教授,说:“这是警告。”
马教授说:“这是求救嘛!柳雨还想要扶贫政策的,是不是她的另一个人格……精神病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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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张汐颜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喧哗声,许多人像在参加某种大型祭典正伏地跪拜,还有脸戴面具身着彩色衣服挂满配饰的人在跳大神,似乎是祭祀祈福。她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只看了一眼,便又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不舒服,浑身都疼,身边有人来来往往的,耳边回响着很多声音,脑海中纷繁的梦境不断。
一只微凉的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紧跟着又有一个人很温柔地抱起了她,将一碗中药喂到她的嘴边。
是她爸把她带回家了吗?
她低低地喊了声:“妈……”
耳边响起的是柳雨冷哼的声音,比睁眼见到三姑奶奶还要恐怖。
她顿时醒了,但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几秒,才看清面前是一个非常结实的原木笼子,自己正在笼子里,笼子外则是穿着做工粗糙简陋的粗麻衣服的人。麻木袋的布料都比他们的衣服料子强。他们的身上挂着骨头磨成的饰品,手上拿着木头削成了长矛,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结实,皮肤晒得黝黑。
这么原始的穿衣打扮,除了旅游区就只有花祭部落。
低低的冷冷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不想死就把药喝了。”是柳雨的声音,真真切切的,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她被掳到了花祭部落,她爸还没赶到。
张汐颜差点想哭,还有点绝望。
粗陶碗递到嘴边,几乎半强迫式的往她的嘴里灌,药很苦,像加了黄连,苦得她想吐。她刚想挣扎,就被强行掰开嘴跟填鸭式的灌进满嘴的药,呛得她满眼是泪,却没力气反抗,只能痛苦地弯腰缩成一团,连咳嗽的力气都没了。她的头搁在豹纹图案的毛皮上,嘴里的苦味让她都快麻木了,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抬不起来。
她想问,她跟柳雨有仇么?
又觉没必要问了。
即使以前没有,现在也有了。
张汐颜又睡了过去。
柳雨曲膝坐在笼子里看着蜷缩在身旁烧得满脸通红的张汐颜,莫名暴躁,有种想发火又不知道该冲谁发的冲动。记忆中的张汐颜穿着职业套装,干练,利落,冷冷的,气场特别强大,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那生人勿近的气息。她像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经常加班到深夜,还成天精神奕奕的,即使偶尔悠闲下来,也是拿本桌旁翻看,很认真很努力的模样,让她特别看不顺眼,活像张汐颜就是一个努力上进的乖宝宝,她就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
别人家的孩子是这世上最让人讨厌的东西,这讨厌鬼还有一个名叫张长寿的爸爸。
可此刻,张讨厌鬼那么强悍的一个人,说倒就倒下了,被关在兽笼里,蜷缩虾米,烧得人都迷糊了,却连一颗退烧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