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柱承认自己见过的能人异士不少,但是一顿饭吃五斤牛肉还能喝的下两壶白酒的,还真没见过。
这一顿饭,宁天也就小酌了两杯,宁初见更是一口没碰,光看着宁流云山吃海喝。
当张宝柱来收拾碗筷时,还是忍不住又多打量了宁流云两眼。
“哎!小二哥!”
正欲转身,三人中那个眉眼好看的年轻公子突然出声叫住了自己。
“啊?公子有什么是要交代吗?”
张宝柱做了做么多年店小二,早就八面玲珑,几乎是在迈出步子的瞬间便是一个转身,一切行云流水。这若是一般人,瞅着张宝柱这娴熟动作指不定还当他是个练家子哩。
“这附近,可有什么寺庙之类的?”
听到年轻公子这么问,张宝柱乐呵呵道:“要说寺庙啊,离这最近的便是相距我们留下城四十里的古华寺跟相距五十里的释寺,一个西一个东,名气都不小哩。”
宁天谢过张宝柱,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币扔到了张宝柱怀中。
看着这枚顶的上自己一年薪水的金币,张宝柱差点腿脚一软。
今儿个可是真撞上贵人哩!
“小子,咱是去这个古华寺呢,还是去这个释寺呢?”
店小二对两个寺都十分推崇,这让宁流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就拿不定主意了。
“佛家参释,以释为名……便去这释寺看上一番吧。”
宁天话音刚落,之前进店吃饭的两位游僧便双手合十来到宁天这一桌旁边。
其中一人口颂一声“阿弥陀佛,”略低头颅道:“听闻施主想去我佛门寺庙一观,贫僧二人,想为诸位做个带路人。”
“如此便有劳二位大师了。”
宁天也是有样学样,双手合十朝二人低头致谢。
“你们两个还真是好心肠!不错!”
宁流云没什么弯弯绕,心情一好就在两位大师身上拍了拍,这一幕倒是让刚从后堂出来的张宝柱吓死。
当几人出了酒馆,张宝柱还是没从宁流云拍自己尊敬的大师的肩膀的那一幕中缓过来。
“几位俱是不凡人士,小僧斗胆能否近观一刻?”
走在路上,听到其中一名游僧的话,宁流云疑惑道:“咋?你也会观相?还以为只有那帮子道士会呢。”
游僧腼腆的笑了笑,道:“这位施主一代妖族大能,小僧修为有限,着实看不透,不过这位年轻的施主……”
“但说无妨。”
宁天温和的笑了笑,也给了这位游僧一丝勇气。
“我在施主身上,看到了尸山血海。”
“哦?”
游僧的话让宁流云等人俱是一愣。
“你没看错吧?这小子心善着呐,你确定他以后背负尸山血骨?”
“小僧相面术来自我寺一位圆寂的老方丈,可以窥破一丝天机,只不过仅仅一丝罢了,多了,便是要为天地不容了。因此小僧看不出究竟何事,只是天地万物,皆有因果,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
宁流云听的头疼,便不耐烦打断道:“你们西域人真是麻烦,一个个神神叨叨个没完,什么阿弥陀佛什么因果的。”
游僧也是好脾气,不去争辩。
宁天摇了摇头,也不去做多想。
他修佛,我参道。虽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但是天底下哪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当中经脉纹络,弯弯绕多着呢。
佛道以慈悲为怀,只要手沾献血,便是杀生,自然也背负上了尸血。我宁天这些年手上沾的血也不少了,怎么着也称得上尸山血海了。
盛世出佛,乱世兴道,倒也是不无道理。
两个游僧说完后,便只管闷头前行,只不过一直口颂真经。宁天看到这二位游僧脑后隐约有金色神环浮现,便想起了当初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有慈佛脑生神环六万丈。
这俩现在看起来称得上寒碜的苦行游僧,以后说不得便是佛家的当世真佛。
与那各大仙门道宗隐于青山绿水之间不同的是,佛家的寺庙罗刹便是直接屹立在尘世中。
剃去三千烦恼丝,身在红尘也无尘。
“阿弥陀佛,施主哥哥可是来上香。”
两位看门小僧小脸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也不避嫌,拉着面善的宁天就往寺庙走。倒是宁流云这么一个一看就骇人的黑壮汉子,只有两个游僧带领。
“我就那么吓人?”
宁流云出声询问自家媳妇儿,宁初见抿嘴轻笑道:“当初让你化形时化个俊哥儿,你非要化这么个黑大汉的样子,喏,你看那些人。”
因为寺庙建立在世俗城池中,因此寺庙里有许多上香的香客。顺着宁初见所指看去,竟然是无人敢跟宁流云对视,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奇的顽童,宁流云咧嘴一笑,竟然是直接把顽童吓哭了。
“噗嗤……”
宁初见憋不住了,笑出了声,但这可着实是把宁流云搞的郁闷了。
咱这是阳刚之美啊!那种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配得上男人二字?怎么着也得跟宁天这小子一样来个刚柔并济才行吧?也才看的说要点。
宁天踏入这间古寺,便抓住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看着求姻缘的,求子女的,求仕途的,各种香客,真的是一个寺院之内便求尽了世间情,人间态。
远离红尘,却又亲近红尘,这佛家修的理,宁天暂时琢磨不透。
许多得道高僧,都在临死前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有无悟得一丝佛法,更别提宁天这半吊子。
“既然不懂,那就得问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