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年氏开口,四阿哥转身离开了,年氏愣了片刻,只得行礼恭送。
四月初十
领军在外的富宁安辗转收到了四阿哥的信,展开一看,眉头顿时皱成了一团。
其亲信贾源见状,小心询问道,“可是京里出了什么事?王爷轻易不会给您传信的。”
富宁安把信递给贾源,重重地叹了口气,“王爷说他得到了准确消息,准噶尔大策凌敦多布已经带远征军往西藏去了。这些日子,策妄阿拉布坦是在给咱们玩声东击西的戏码。”
“这,”贾源也是一时慌了手脚,“这咱们怎么办啊?大军还要继续开拔吗?”
富宁安敛眉思索了片刻,在帐子里走了两圈道,“王爷让我想办法把消息传进京去,这件事儿不能跟王爷扯上关系。大军还要继续向前,想办法抓住几个哨兵,把这消息套进他们进嘴里!”
“是,”贾源急忙领命而去。
富宁安看了看手里的信,正要丢进火盆,帐外突然传来几个副将的声音,就转而塞进了一堆军事图里。
京里的四月,小雨连天
皇上带着太后和一众嫔妃住在畅春园,皇宫里格外沉闷。
这一日的傍晚,咸安宫内却突然吵嚷了起来。
废太子妃石氏,久缠病榻,本来近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可不知为何,这天傍晚竟又发起了高热。
李佳氏带着两个宫女守在石氏身边,一边给她换着帕子,一边让人去宣太医。
二阿哥得知了消息,赶到了后殿,李佳氏连忙走出门,将二阿哥拦在了门外。
“爷还是别进去了,福晋的病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爷的身体也不好,万一再过了病气,福晋在病中也不能安心啊。”
胤礽有些焦躁,他绕开李佳氏,又往门口走了几步,可临走到门前,突然想起了平日里石氏对他的疏离。或许,他的出现对于石氏的身体起不了什么好的作用吧。
想到这儿,胤礽退了回来。
李佳氏见状,上前握住了胤礽的手,“爷放心,妾身已经让门口的守卫去宣太医了,福晋不会有事的。”
胤礽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你好好照顾她,爷去前院等着,太医看完了,让人告诉爷一声。”
“爷放心吧,”李佳氏轻轻福了福,微笑地看着二阿哥穿过了后院长廊,眉头才猛地皱了起来。
宫女水秀慌忙走到李佳氏身边,压低了嗓音道,“小主,咱们怎么办啊?那宣太医的侍卫愣说太医院没有空闲太医了,让咱们等着。”
“真是混账,”李佳氏把手里的帕子使劲团了团,“走,带我过去!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侍卫还真能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小主,不行啊,”水秀拉住李佳氏的袖子,“那侍卫蛮横的紧,您不能去,万一吃亏了怎么办?奴婢看这样,太医院前些日子送来的药还有几副,咱们再煎了给福晋吃吃看,说不定明儿个就好了呢。何必今天去找那个晦气呢?再说,这几天宫里能做主的基本都没在,咱们要是出了事儿,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您就听奴婢的,暂时先忍一忍吧。”
李佳氏抿紧了嘴唇,先看了看前院,又看了看福晋的屋子,最终狠叹了口气,转身进房去了。
入夜,八爷府
一声惊雷,嘉怡尖叫一声,从床上猛地坐起。
绣香慌忙从榻上爬下来,奔到床边,“小主,小主别怕,绣香在这儿……”
嘉怡喘着粗气,大滴的汗珠从苍白的脸上滑下,她呆呆地看了绣香一会儿,手慢慢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我,我刚刚梦到,有一帮人闯进来,把我按在床上,用,用刀割开了我的肚子!那个孩子,满身是血地被拽出来,还在冲我笑,冲我不停地笑!”
“小主,别说了,”绣香忙揽住嘉怡,轻轻拍抚着她的背,“那些都是假的,都是梦,小主不会有事的,绣香会保护你的。”
“绣香……”嘉怡哭着拽住绣香的衣服,“我不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好怕,我不想死!”
“小主,我们再想办法,一定有其他办法的,”绣香也抹了抹眼角的泪,“实在不行,我们就偷着逃走,我去想想办法,去找两套洗衣婆子的衣服。现在,外面看着我们的人少了不少,或许,或许我们可以逃出去!”
“真的吗?”嘉怡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绣香,“那,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就,就这几天,”绣香使劲搓了搓脸,“我们记下侍卫交班的时间,我再去探探路。等时机到了,小主就叫洗衣婆子过来,咱们支开其他人,把婆子打晕,换上她的衣服逃出去!”
“好,好,”嘉怡重重地点了点头,一片暗沉的双眸中,终于有了一点光亮。
四月十三,康熙爷启程巡幸塞外,令十阿哥、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伴驾。
众妃都回了皇宫,四阿哥带着好不容易闲下来的苏大公公与福晋和几个孩子一起也先回了京城。
四月十六是德妃五十岁的寿辰,四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都携带家眷进宫给德妃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