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会议已经告一段落。
重要的事情交代完了,其他人都开始攀谈,或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两位沈老师,”只见工作人员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慈祥模样,全员cp脑,全员cp粉,简直令沈河和沈稚不约而同脊背发凉,“感情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课传纸条的两个小学生罢了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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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半夜收到张清月的好友申请。
觉得有点倒胃口, 所以没通过。
结果沈河半夜收到张清月来电,可惜他没有给她时刻保持接听的私人号码,以至于来电全都变成未接来电。
助理帮他回过去, 温声细语说:“有什么需要我转告沈河的吗?”
张清月的声音听起来很迟疑。
她问:“沈河本人不在吗?”
助理回头, 隔着窗户看到刚睡着的沈河,扭头回答:“不好意思。假如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带话……”
最终, 张清月还是没有选择让龙日带话, 只是交代他转告沈河自己打来过。
助理的回应里没多少热情。她的任何消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都纯粹是噩耗, 没有人会因受到坏消息而高兴。
他转头就向习习汇报。
自从去电视台商讨过《结婚的男女》的录制事宜后, 沈河已经恢复以往的状态。大家都为付工资的人不至于过劳死而松了一口气。
张清月想跟沈河谈谈沈稚的事,但无奈地震那一次过后, 沈河就明确地告知“别烦我”。
她不太明白沈河的意思,还想追问,这回轮到沈河的经纪人,那个头发理得很短、穿中性西装的女人拦在半道上说:“沈河是有家室的, 这方面必须注意些。麻烦张小姐多体谅。”
最后,沈稚还是被迫加了张清月微信。
因为张清月竟然在她们共同的群组里@她。
沈稚只能佯装之前没看到,通过了张清月的好友申请。
她觉得自己和这位学姐没什么好聊。
仅仅添加到联系人都平添压力。
心里实在不舒服,沈稚忍不住走到冰箱边, 眼角瞥到沈河囤积的罐装啤酒。
张清月起初没多说什么,只是意味不明地与她聊起爱情的话题,说着“最适合滋润女人的就是谈恋爱”, 然后问沈稚:“你最近有在恋爱吗?”
张清月这种好像跟沈稚很熟、两个人可以推心置腹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一则沈稚不觉得自己有熟悉到能她聊这些,二来,这个问题对于一个已婚女性而言,未免太意味深长了。
沈稚什么都没拿, 远离冰箱,将手机盖下去。
然而,下一秒,手机又震动起来。
张清月发来三个字――
“我正在。”
还嫌不够似的,又补上两个字:“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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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看着屏幕上的寥寥几个字。
张清月好像有着过于强烈的掠夺者本性。
也许是曾经拥有世界,却又失去的太多,以至于如今报复性地想要夺回。不论是否真正想要,不论这种占有是否合乎常理。
所有人都讨厌受到伤害。这是人之常情。然而自己受伤并不是伤害别人的正当理由。沈稚想着,将聊天界面截图发给丁尧彩:“有人自曝谈恋爱,公司都不管管吗?”
丁尧彩则幸灾乐祸:“下次例会我来问问他们。”
刚刚才因感情问题给公司添了麻烦的人,竟然一声不响又公然跟同事宣扬自己在恋爱,虽然说没指名道姓,但她不太寻常的异性关系早就惹人注意。到时候免不了又有几个人下不来台。
沈稚也笑,笑着笑着,表情又消失了。心中取而代之的,是对自己的质询。
――为什么她会这么讨厌张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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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的剧团来演出,沈河费了一番力气弄到视野优良、座位私密的两张票。翻来覆去在手里看了半天,助理进来问他要不要用车。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摇头:“你送我过去就行。”
“你和约好的人在那碰头吗?”助理关切地问,“最好还是不要太光明正大,到时候被堵,习妈又要骂人。”
沈河不置可否,只靠点头蒙混过关。
提前很多到场后,他环顾一周,拢紧外套直接使用贵宾通道。
两张票,只有一张得到使用。
他一个人在两个人的位置看完整场戏,散场时已经彻底浸润在夜色里。沈河留在原地不动,好久之后才起身。
助理及时驾车来接他,随口问:“玩得开心吗?”
休息状态的沈河伸手拂过额头,将今天没做任何造型的前发往后压,笑着说:“闭嘴吧你。”
新建的剧院不在城区内,开回去需要好一会儿。沈河仰着头,身体随着轮胎碾过郊区的地面而微微颤动。他不知不觉阖上眼睑。
就快震落到梦乡中去,电话铃声将他从高台推落。沈河醒过来,微微蹙眉,低头翻出随身携带的手机。
看清来电人的一瞬间,他已经接通。
助理不由得透过后视镜观察表情。
“喂?”沈河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很久很久。
沈河心中暗暗做最坏的猜测,眼神示意助理采取措施,随后以平时不用的方式开口:“亲爱的吗?”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
沈稚说:“你到底有几个亲爱的?”
她的语调平稳,语气舒缓,假如撇开那稍有些咬到舌头的部分来看,说她没醉也有人信。
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么多年,应酬时常有,可沈稚的酒量并没怎么上涨。
龙日和沈稚的助理小秋聊了几句,确认沈稚现在安全地在家,这才轻声答复沈河。
确认没出什么意外,沈河当即安下心来。
只是喝醉了而已。
“我敢有几个啊。”他索性拿出哄小孩的口吻,“地上凉,躺到床上去好不好?”
助理得到回家的指令,当下改变行驶方向。电话里的沈稚却不买账:“不好。你能不能说实话,你是什么时候跟张清月好上的?”
“少喝点,”沈河回答她说,“我跟她没关系。”
“你和她没关系,那她为什么……”沈稚顿了一下,随即很快说下去,“她为什么一直一直来烦我?是因为我太讨厌她,所以出现幻觉了吗?为什么她一直要来让我不高兴?”
愤怒地发泄一通之后,沈稚就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地板上,不断按掉接二连三打来的电话。啤酒罐空了几个,柜子里藏的红酒也被翻出来了。有一瞬间,沈稚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但就算逐渐清醒,不舒服的感觉也迟迟没有散去。
几次想立马打电话给张清月破口大骂却被助理阻止,沈河杀气腾腾地回到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沈稚躺在地上玩手机。
说是玩,就只是不断重复面部解锁,上锁,然后再解锁,再上锁的流程。
沈河什么都没说,先上前将她抱起来往卧室送。喝醉的沈稚一动不动,直到放下来,他才发觉她攥着他的外套。
“放开,我去倒水。”他说。
她装作没听到,甚至加重力气。
于是他更换语气:“听话,先放一下。我回家就是来陪你的,别担心。”
然而并不奏效。
沈河伸手,握住她消瘦的手指,想了想,还是松开。他把外套脱下来,又调节了空调的温度。
回来时,沈稚抱着他的外套在闻气味。
沈河沉默了许久,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的既视感。他进门,给她喂了水,之后不动声色抽出她已经解锁的手机,行云流水般查看关于张清月的消息。
在张清月的“我正在恋爱”之后,沈稚还回复了她。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喝喜酒?我和沈河都会祝福你的。希望那时候我们已经有个小天使,可以来做学姐的小小伴娘。”
你恶心我,我恶心你。
她的回复很周到,很得体,无懈可击,完美无缺。
沈河却无缘无故地感到悲伤。
男人坐在灯下,静静望着自己影子里女人。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你喜欢女孩?”
紧闭双眼地沈稚是醒着的。
“说出来刺激她而已。”她冷静地回答。好像只不过挥去半空中一片独角兽般梦幻的云,不费力,也不经意。
为什么这句话能刺激到张清月?
事实上,沈河并没有搞明白这一点。
但这不妨碍他知道,沈稚被冒犯到了。
沈河轻轻顶了一下她手肘,说:“别闻了。你是变态吗?”
她睁眼,支起身来,看到他正在发消息给谁。不是张清月,而是习习,话说得有些无厘头,几乎让人怀疑喝醉的是不是他。“帮我联系一下张江南,就说这礼拜、下礼拜都没法去探病了。”前半句还挺正常的,后半句就变味,“张清月脑子有问题,整天有事没事到处跳。我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求她放过我――”
当然,与沈河共事多年,习习肯定会进行一番合理的解读与美化,将这些信息以一种能被人接受的方式传递出去。
沈稚盯了一阵,忽地道:“你怎么不自己发?”
“没她账号。”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