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晋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线索。
“不过当年的很多事情查证起来也比较费时费力,此事又不可声张,也只能边推测边验证。”
“嗯,”晋苏略有些失望,但脑子很快又运作起来,“假定郑玟是简玉恒的后代,简玉恒这边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往下查的?”
“有,他的旧宅,据说世人觉得晦气一直没有变卖处置掉,当时抄家虽然尽数抄毁,倒是可以再去看看。”
吴帝刚说完,一边的晋苏便用手撑住了身子,一副要起身的模样。
“你做什么?”吴帝皱眉问道。
“去简府看看呀,我已好了。”晋苏支起了身,恨不得立马动身。
“乐栉,将我的衣服拿来。”
“不行。”乐栉和吴帝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见吴帝也是如此态度,乐栉索性不动,抱臂在一旁看着。
只见晋苏还没起身就被吴帝一把按回了床上,与此同时,手臂伤口上也被他狠狠拍了一下。
“嘶——”晋苏没设防,被吴帝这一下疼得皱起眉头。
吴帝冷声问道:“你已好了?”
晋苏:“......”
几年不见,戚渊渟这人已经变坏至此了。
晋苏叹了口气,往边上挪了半拳的的距离,躲开了吴帝不安分的手掌:“已无大碍。”
“无大碍躲什么?”吴帝问。
晋苏被吴帝如此恶劣的行为弄得有些好笑,道:“虽已无碍,但也不想平白受疼。”
说着,晋苏又打算坐起身来,却又被吴帝按回了床上。
晋苏见他神色肃然,浑然一副绝不让他起身的模样,终于有些无奈。
“郑玟的线索来得难得,你我两国虽已不受蛊毒控制,但还有多国处于动乱之中,或许都与这蛊毒、与赵集案和郑玟有关,查明真相,刻不容缓。”
晋苏一番话说得恳切,然而吴帝仍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严词道:“不行。”
“......”晋苏默默无语了一会儿,心中暗骂戚渊渟独裁专政,表面上却仍笑得温和,“罢了罢了。”
找个戚渊渟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出去吧。
晋苏假意附和,心中的算盘却已打了起来。
靠着他生来就带的两幅面孔,晋苏看上去并无什么端倪,但在吴帝看来,分明看出了他温和笑意之中的自作主张。
“别打什么算盘,你已是孤的贤人,不许你再不顾惜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
吴帝这警告的话几乎是未经思考就说出口的,本不觉得有何不妥,见晋苏神色略有诧异,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他的话头便停在那里,一时间卧房之内静了下来。
“陛下,太医到了。”恰逢此时,门外王英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进来。”吴帝无意识地松了口气,从晋苏跟前挪开,将靠近晋苏的位置让给了太医。
太医见是王英来请,早上了心,又见吴帝守在床头,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先是例行把脉看诊,确无大碍,才告罪道。
“臣请为晋公子上药,请公子去衣。”
“劳驾。”晋苏温和地点头道谢,从床上坐起身来,等乐栉上前来脱掉里衣,却又被吴帝一把按住。
“慢着。”
晋苏不知戚渊渟又要干什么,抬眼看去,只见他神色晦暗不明,一时难以看懂。
“东西留下,你们都退下吧。”吴帝道。
此时此刻将人屏退,大抵是谁都能猜透吴帝此刻的心思——他不允许他人看到、触碰晋苏的身体,就连太医也不行,一直服侍在侧的乐栉也不行。
一时间,惊讶的、惶恐的、无措的全都沉默了。
晋苏却有些明知故问,挑了挑眉,道:“怎么呢?”
吴帝不答,太医便有些左右为难,颇有些诚惶诚恐道:“陛下,晋公子伤势颇深......”
然而吴帝并未等他说完,不耐地摆了摆手。
太医不敢违逆,只好放下药箱,将所需之物件一一取出介绍,道:“微臣告退。”
屋内于是便只剩下吴帝、晋苏和乐栉三人。
乐栉岿然不动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任何告退的意思,双眼仔细地看着吴帝,唯恐他对晋苏不利似的。
虽然他知道王爷对吴帝有救命之恩,言行举止间也对王爷照顾有加,可帝王之心复杂难测,谁知他是不是假装如此,实则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气氛便有些僵持。
饶是晋苏什么场面都能应对泰然,此刻也有些无奈了。
虽然不知戚渊渟到底是整哪一出,然而不论戚渊渟要如何,他都有胆奉陪,正要示意乐栉出去,却见戚渊渟看向乐栉道:“你留着吧。”
仿佛明白乐栉的忠诚之心一般。
乐栉不禁对吴帝产生了不少好感,然而忽然见他伸手去脱晋苏的里衣,还是出声制止道:“还是我来吧。”
吴帝瞥了他一眼:“还是你想出去?”
乐栉:“......”
产生好感?没有的事。
乐栉颇有些愤然,然而想到吴帝之前甚至都给晋苏搓过澡了,现在脱衣服上个药也没什么。
乐栉便退了一步,保持起了隐身状态。
前夜事发紧急,吴帝没来得及细看,如今脱掉晋苏里衣,才发现他手臂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地很多疤痕,大抵是之前放血的时候留下来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