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忽然听到了那些――
“诶,你听说了吗?神界又多了个火神!”
“他可不是魔,是个凡人,听闻是前几年飞升的那个天选之神,就是雪神,是他徒弟,好像是叫什么炎。”
“这师徒厉害啊!那雪神定然帮了不少忙吧?”
“那肯定啊!”
“不过他为什么到咋们魔界来飞升?”
“肯定是觉得咋们魔界比他们神界好呗!估计本来是想修魔道了,后来听了他那雪神师尊的话还是决定去陪师尊了!”
“这对师徒感情好啊哈哈哈!”
那时,他因这对话分了神,险些被与他对决那魔族偷袭,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得救于那只突然降临的黑鸟――纳川。
而纳川醒后并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怀苍也只知道她在昏迷时,嘴里曾喃喃着什么纳什么川。后来,他便叫她作了纳川。
当然,怀苍并不会将自己在魔界听到的那些告诉问雪,他只是简明扼要地把自己和纳川相遇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应当是那时头部受伤,失了记忆。”怀苍指的是纳川在现出原形撞到那个魁梧的魔族身上时。
“那根绳子一直都在她手腕上,在她还没从原型变回人的时候。”
“那么古怪的结也只有猎炎能想的出。”
“所以,我想,也许纳川真的和猎炎的那把剑有着某种渊源。”
怀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问雪沉思良久,想起来他们去南海时猎炎第一次御那把剑的情形。
见问雪半晌未答话,怀苍当是自己说得不对。
又试探道:“师尊觉得呢?”
问雪开口,“那把剑,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些古怪。”
怀苍想到了什么,“那把剑他如此珍爱,是怎么弄丢的?”怀苍只听说猎炎在飞升之后那把剑便不知怎么弄丢了,但也未知其详。
问雪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猎炎在魔界时,遇到了一些事,那把剑就是那时候丢的。”
那时,问雪在魔界寻到他时,他正伏在地上奄奄一息。
“猎炎!”问雪惊愕地俯下身子去瞧他的伤势。
听见问雪的声音,猎炎艰难地抬起一张污脏的脸,那双圆圆的葡萄大眼里框着泪珠。
或许是因为喉头的血腥,使得他的声音是那样地沙哑无力。
他抖着嘴唇,对问雪颤声道:“师尊......我没,没找到师兄......我......我还把剑弄丢了......”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像个可怜的小狗。就那样遍体鳞伤地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却还念叨着:“我没找到......还弄丢了......”
问雪只觉得自己的心绞痛无比。
在他因天雷昏迷的那些日子,猎炎听说怀苍堕了魔,便独自来魔界寻他。
可那时魔界又怎么是善留之地。
刀光剑雨,妖魔横行。
他一个十几岁的莽撞少年,这里哪有他的容身之处?
问雪在神界一醒来便收到了猎炎许久前用青鸟寄来的书信,说什么怀苍堕魔肯定不是自愿的,魔界那么危险的地方,他要去救他。
他说,他要去救怀苍。
“他当时只剩下一口气。”问雪说话时那双温和的凤目里似含着水汽。
“他如果不立刻飞升,获得神之躯,”问雪顿了顿,“那以他当时的伤势,再如何救治也活不过三天。”
当问雪将这些陈年往事托出时,怀苍愣住了。
他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从没想过,从没想过猎炎去魔界飞升的真相竟是如此。
从没想过猎炎是为了他,竟然是为了他,才去的魔界。
他说,要救师兄。
他委屈自己笨,没救到师兄,还弄丢了剑。
他为了怀苍,在魔界甚至差点殒命。
而怀苍呢,他那时候在做什么?
他每天在拼命修行,与人决斗,只想着坐上魔尊的位置。他昏了头。
他从没关心过昏迷不醒的问雪,从没在意过去魔界找他的猎炎。
他真该死。
“所以,我想了些办法让他尽快飞升。”
“但因为猎炎是火系,要让他在短期内飞升只能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丸。”
“物极必反,这也导致了他飞升之后脾性变得异常暴躁。”
问雪说完这些事时叹了口气。
“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的确是很久之前。
怀苍忽然觉得无比的内疚。
“如果可以,我想帮他找回那把剑。”怀苍忽然开口。
问雪点点头,“他一直都很想找回那把剑,但也一直杳无踪迹。”
“我想去看看他。”怀苍道。
“好。”问雪点了头,“我也有点事。”
而后,两人便朝各自的方向去了。
怀苍找了一圈,果然在一个墙角发现了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土上涂鸦的那个玄衣少年。
他的脸上有些泥土,怀苍又想到了他那时候抬起一张污脏的脸说“我没找到师兄,我还把剑弄丢了。”
猎炎几乎没叫过怀苍师兄。在很久之前拜入师门时他就不服怀苍是师兄,自己是师弟。
但是也许,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把怀苍当成师兄看待的。
“你来干嘛?”发觉站在旁边的红色身影,猎炎抬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