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夏反锁着房门,时不时地朝门口盯上一眼,她不清楚陆慕辰跟那三个人要谈到什么时候,自己会不会被传唤,她得抓紧时间。
第一个联系的,是彭乐。昨晚她被s从医院掳走,跟陆慕辰的关系算是彻底暴露在彭乐面前了,无论彭乐怎么想她,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也被s驱使去善后了。
无论盛知夏相信彭乐的程度有多深,有陆慕辰的身份压在那里,彭乐根本不会违背s的意思,毕竟,剧组里的所有人,包括风雪影业的掌权人沈烨霖,他们哪一个敢跟陆慕辰对着干?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陆慕辰情人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彭乐一接到她的电话,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担忧,也不用她询问,马上就解释:“我已经跟章导还有合作方那边都交代过了,公司以为你的腿治疗为由,暂时隔离一切采访,请专家和美容医生来为你治疗。”
这个理由,很合理。
盛知夏笑:“章导相信了?”
彭乐支吾:“这个……章导以为是沈烨霖沈总带走了你。”
盛知夏马上会意,章导和彭乐都以为她是沈烨霖的情人,被金主带走治疗,这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事情。
“那灵犀珠宝那边呢?”盛知夏马上换了个方向询问。
“哦,盛氏集团和灵犀珠宝那边都来过电话了,说是联系不上你,我已经解释过了,依然是隔离治疗,不能及时给他们回话,暂时也不接受探望。”彭乐忙道。
盛知夏弯起唇:“彭师兄办事越来越稳妥了,我觉得安心多了。”
她夸赞道。彭乐的进步的确神速,但是他最大的进步是他懂得取舍,孰轻孰重看得分明,给她留了足够的退路。
“都是师妹教得好。”彭乐憨笑,随即关切地问道:“小楚,你的腿没事吧?现在怎么样了?”
“我没事,真的在隔离治疗,要是治不好,恐怕后面我们就麻烦了。”盛知夏还笑得出来,“对了,彭师兄,你去帮我发布一条新闻……”
“新闻?”彭乐不解,他随即道:“昨晚你跟宁总的视频传到了网上,很多人都在议论你们的关系,公司已经压下去了,但是微博上还在热议。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盛知夏不以为意:“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不用在意,剧组也会有分寸的。我现在让你发布的新闻是关于……灵犀珠宝的。”
“灵犀珠宝?”彭乐还是没明白,灵犀珠宝那边需要他们做什么动作?
“彭师兄,我绝不能被取消参赛资格,也就是说,绝不允许灵犀珠宝那边以任何理由取消我的参赛资格。你去发布一条媒体稿,或者动员微博力量,放出话来,就说因为我腿上的问题,灵犀珠宝打算取消我的参赛资格,将我过去一个多月的努力全部抹杀,墙倒众人推……”盛知夏一字一句道,意思已经非常明显,用词也很极端,这是赤果果地先给自己下绊子,然后借此来绊倒别人。
“哦,我明白了!”彭乐豁然开朗,“这是先发制人、以退为进的办法,让灵犀珠宝没有办法以腿伤为借口,与我们解约。”
“是的,我不说退赛,他们别想让我退赛。”盛知夏笑,眼神犀利。
其实没有“他们”,只有邱梦。
海选中多少人卯足了劲儿往上爬,她已经爬到了半决赛,决不把这样的机会拱手让人!
“小楚,还是你聪明,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彭乐说着,挂断电话,麻利地去处理事情了。
盛知夏没有任何停留,随即给贺以南发去了消息――
彭乐算是她的心腹,她从彭乐那里获取了信息,随后第一个联系的就是贺以南。
当然是贺以南,哪怕她已经“结婚”,唯一无法“放开”的只有贺以南……她会生死不休地缠着他。
从昨晚到早上,贺以南打她的电话快要打爆了,留下了无数的未接来电,而微信里也有大段的留言,表露着他的关切。
结果迟迟联系不上她,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彭乐既然已经跟盛氏集团那边联系过了,接下来,就由得她胡说了。
“表叔叔,我现在在接受治疗,医生不允许我接触手机,我好不容易偷偷拿到手机,只能给你发消息,怕被人发现。”盛知夏没有打电话过去,而是一字一句发文字消息:“我现在没事,你不要担心哦。”
回复完了贺以南,她又给邱梦、贺橙橙、宁轩都回复了一条微信消息。
像皇帝在批阅奏折似的,一条一条批阅留言,刚批阅完,一个电话忽然打了进来,来电显示如此扎眼――沈烨霖。
又是沈烨霖。
这货前脚给s打电话,后脚又来给她打?
干什么呢?
但沈烨霖是她的boss,不接又不行。
盛知夏无奈地按了接听键。
跟他舅舅打电话时的尊重完全不同,电话一接通,沈烨霖劈头盖脸地问:“楚媛,你在哪?”
盛知夏皱眉:“在家。”
沈烨霖又问:“在家?你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出去过?”
盛知夏想了想,道:“沈总,我腿受伤了,怎么出去?飞出去吗?”
沈烨霖切了一声,好像是放下心来了:“你飞飞看啊,真是的,原来跟我舅舅领证的不是你啊?”
盛知夏无语,还是回答了:“不是。”
沈烨霖彻底舒了一口气:“那就好!吓死我了……那行,你的腿看着办,自生自灭吧你!”
开始虽然劈头盖脸,但还算温和,这最后一句简直恶劣到了极点,一听说跟陆慕辰领证的不是他,马上就变了脸,这货,没救了。
盛知夏放下手机,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想去看手机里的消息回复,门外响起了声音:“你出来。”
连敲门也省了,砸门更是不用,陆慕辰下了命令。
山雨,又来了。她躲不过,只能去面对。
盛知夏将手机关机,重新扔回了床头柜上,接着推着轮椅,并不熟练地操纵着方向,朝房门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