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跟你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样的纠葛,既然我已经把你忘了,你也把我忘了吧。”她用着云淡风轻的语气。
他的五脏六腑拧绞成了一团。
在她的心里,他变成了空气,变成了陌生人,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会忘了你,永远都不会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痛苦,又是那样的坚定。
他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再也走不回去了!
“对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喜帖,“我要结婚了,下周是我的订婚典礼,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参加。”
这话犹如在他心头的创口上撒了一层盐。
“你真的要嫁给秦俊然吗?那我呢,我该怎么办?”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像是受伤的野兽在垂死的哀鸣。
“你不是有妻子吗?还要当爹地了,我应该恭喜你。”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松,只有完全把他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才能说得如此轻松。
“可你才是我的妻子,就算你忘了,你依然是我的妻子!”他的眼里噙着泪水,看起来是那样的绝望,那样的忧郁。
她惊跳,浑身辗过了一道剧烈的痉挛。
她的头里仿佛有一根神经扯动了下,开始疼了起来,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得几乎快要裂开了。
她捧住了头,额头上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她的胸口也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透不过气来。
她张开了嘴,大口大口的呼吸,不让自己窒息。
“笨蛋萌,你怎么了?”他狂冲过来,搂住了她。
他的气息把她团团的包围了,就像一层层布裹住了她,把她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她再也透不过气来了,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一软,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晓萌!晓萌!”陆皓阳赶紧掐她的人中,然后让may叫来了医生。
景晓萌醒过来时,感觉很不好,她不想看到陆皓阳,他似乎是遗忘的记忆里那块最黑暗的阴影,她不想也不敢再去触碰。
自从接管杜氏一来,她一直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她依靠着他,他就像是她的支柱,给她支撑,给她庇护。
他毫无预兆的突然的离婚,还娶了别人,对她而言无疑是最沉重,也是最沉痛的打击。
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失去了救生圈,一个失明的瞎子,没有了拐棍。
她的内心已经处在了崩溃中。
但她靠着最后一丝毅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然而,这场婚礼,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她彻底的击垮了,让她再也爬不起来了。
“晓萌,你觉得好一点了吗?”陆皓阳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陆总,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虚弱的说。
陆皓阳的嘴角抽动了下,她刚才的反应很激烈,像是在排斥他,排斥所有关于他的记忆。
她似乎决定把他彻底的遗忘,再也不要想起来了。
“晓萌,我们之间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我们发生了很大的误会,等你平静一些了,我就来跟你解释。”他沉重的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他不能再像四年前一样,因为误会,而失去她。
他要把自己的错误弥补回来。
景晓萌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块浮冰从远处飘过来,压在了她的心头。
may走了进来,“喝杯绿茶吧,安总。”
她坐了起来,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茶,“may,陆总是我的前夫吗?”
“是的,安总。”may说道,“您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我们之间肯定相处的很不开心,所以我才会忘了。”景晓萌揉了揉发痛的额头,只要一去想陆皓阳,她的头就会疼。
“你们没有不开心,只是因为一场误会而分开了,陆总很爱你,我从来都没见过他那样在乎一个人。”may说道。
“那就是我不爱他吧。”她耸了耸肩,淡淡一笑,她有爱的人,她爱的人是秦俊然。
“我觉得你也是爱他的。”may说道,她原本是一个爱笑的人,自从和陆总离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有好几次,见到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眼眶又红又肿,她知道,她偷偷的哭过,如果没有爱过,如果一点都不在乎,怎么会伤心,怎么会喝醉了酒,要自杀?
“无所谓了,我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应该了却前缘,重新开始。”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转过身来,“下周是我和俊然的订婚典礼,你要替我准备一下。”
“好的,安总。”may叹了口气。她发现失忆之后的景晓萌有些不一样了,异常的冷静,异常的理智,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
这段时间,马雪婷不在国内。
景晓萌出事后,他让助理给她订了一张机票,谎称带她去度蜜月,把她支开了。
她一个人在马达加斯加某个鸟不拉屎的贫穷小镇上,待了许多天,眼巴巴的盼着陆皓阳过来,但始终没有见到陆皓阳的身影。
那里没有网络,也没有通讯设施,她几乎和龙城隔绝了。
景晓萌和秦俊然正式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龙城和阳城。
晚上,别墅里,景佩喻准备了火锅。
“澳洲的和牛,好棒,一定很好吃。”孩子们摩拳擦掌,准备开动。
景晓萌和秦俊然互相给对方烫牛肉,亲热无比。
“妹子,你这算不算是脱胎换骨,迎来新生?”方晓默陶侃的说。
“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景佩喻说道。
最开心的人莫过于秦俊然。
之前,她答应他的求婚,多半是在和陆皓阳赌气。
她放不下陆皓阳,心里一直惦记着他。
现在,她终于把陆皓阳从记忆中抹去,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现在我很开心,也很幸福,以后我要和俊然好好的生活,给孩子们一个幸福的家。”景晓萌笑嘻嘻的说道。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陆皓阳就在下面,他一个人徘徊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