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安还是挺在乎杜含章的安危,段君秀最后那句他根本没上心,笑容消失地盯着方鼎说:“这鼎里头应该是有个异度空间,啧,关键是它这个空间的连接点在哪?”
以前根本没有时空这些概念,余亦勤摇了下头,期望道:“沙站,您这边有寻找这种连接点的设备或者大师吗?”
沙安:“现阶段还没有,那些怎么着也得等到量子力学发展到应用阶段才铺的开。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员工被困在里头了,办里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去解救他,这个你放心。你们说的那个无峥的魂魄和身体是两个面貌,这一点我们会注意,还有就是鼎先放在办里,方便我们这边研究,没问题吧?”
段君秀没意见,他们妖族几乎没有科研可言,所以他连从贺兰柯墓里挖出来的石碑都临时放在防异办了。
余亦勤也没有,但他有一点要求:“没有,但是沙站,我也要留在这里,行吗?”
沙安倒不是信不过他,只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事这么积极,余亦勤本来挺平静的,却不期然被这一句问出了情绪。
杜含章不见了,他没有办法消除心底的那种忧心,这人如今到了哪种境遇?鼎里对他有什么制约?会不会很危险?
“在杜含章出来之前,”余亦勤说,“鼎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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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林镜逃入鼎中之前,杜含章的境遇其实还行。
淳愚的知识面非常渊博,他一提出疑问,淳愚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归氏有可能指的是鬼族,因为很多记载里都有‘死人为归人’这句话,然后古时候的人字也是象形字,只要是大概长着你我这个模样的生灵,都叫做人。后来鬼字出现之后,归氏演变成了鬼族,这在逻辑上是说得通的,等你出去之后,你可以去查一下的鬼族的历史。”
杜含章一点就透,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能出去,心态反正是挺好的,张嘴就是一个“好”。
好完他接过话来,往下梳理道:“燧人氏是人族,归氏是鬼族,魔字出现之前都写作磨,所以磨氏有可能是魔族的前身,剩下一个女夭氏用排除法就是妖族了,是吗族长?”
淳愚看他的眼里有点笑意,他觉得杜含章很聪明。
“确实,世上相关的记载可能已经失传了,但我们族中传承来的记忆是这样写的。古时的文字排版不如后世整齐,又是竖排的写法,上下两个字稍有错位,再碰上传抄的人一知半解,就极易被误传,妖族的妖就是这么来的。”
杜含章应了一声,接着说:“现在我们算是知道了这些器物的来龙去脉,但当年酉阳城内的阴谋还是一个谜。城中肯定有魔族的内应,这个内应是谁,族长知道吗?”
淳愚:“他既然能在你身上做手脚,必然是经常出入你身边的人。”
“当年这类人中除了守城的副将,就只有雪慵和长时。”
长时就是他以前的小厮,彻底消亡在了那个死阵之中,杜含章说:“事发的时候所有副将和雪慵都在城外,只有长时在我身边,但长时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不会背叛我们,这点我可以拿人格担保。”
“我并不是怀疑他对你的情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最后看到的小厮,”淳愚的语气很温柔,但抬起来的眉眼有些哀沉,“其实并不是长时呢?”
杜含章皱了下眉心:“什么意思?”
淳愚没说话,慢慢揭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雾状织皮,杜含章眼皮一跳,本能地戒备了起来,因为织皮下面没有腿,只有一团涌动的黑雾。
这是什么意思?杜含章心念电转:他是在说,他不是淳愚吗?
第67章似我非我
“我……”
淳愚顿了顿,认真地说:“我的意识还是我的吧,只是你看到的这副身体不是。”
他虽形容异样,但给人的感觉却不可怕,这就完全是个人魅力了,杜含章压下戒备说:“族长,你的身体呢?”
“被这鼎炼化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淳愚不想重提,一笔带过了,“本来意识也该溃散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四方印上同宗万字符的功劳,替我留住了一份清明。”
“我有点没明白你的意思,”杜含章疑惑地说,“既然意识是你的,那你就是淳愚,长时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可是为什么你还是说他不是长时?”
“不太一样。”淳愚右手一握,雾气登时在他指尖化出了一把匕首。
杜含章觉得它有点眼熟,细看发现它和余亦勤之前用的那把十分相像,他问了下淳愚,后者笑道:“雪慵手里的那把应当就是我的,当年他险些入鼎,恰好我鼎中魔气流通的位置,为了助他脱困,我用匕首切开魔气盾推了他一把,同时将匕首扔给了他,想借此告诉他我在哪里。”
“原来是这样,但那把匕首你应该留下防身的,他看见你了。”
淳愚笑道:“那当口乌烟瘴气的,是我以己度人了,他的目力一直挺好的。”
任何夸余亦勤的话杜含章都乐于附和,他笑了笑,蓦然又想起了一件事:“他手腕上有六道符圈,说是当年从鼎中脱困时你给他的,族长,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