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101节
楚斐摇头:“你不懂。”
汪全不吭声了。
他心道:他们王爷就懂了?
楚斐还真的懂。上辈子做了一世夫妻,他可是将宁暖的喜好摸得透透的,不爱金钗华服,也不喜与人来往,好甜口,最喜欢的便是他式房里的那些古籍孤本。
他也不多做解释,立刻兴致冲冲地往那边去,汪全也连忙跟了上去。
……
江云兰也听说了青州城里头的热闹。
知道城里头的喜庆日子,连山寨里的那些山匪都坐不住了,各个都想要往山下跑。只是山寨里头不能连一个人也没有,因而那些山匪们讨论过后,便有几人走了出来,兴冲冲地结伴往山下走。
这些山匪对江云兰尊敬的很,还过来问了她的意见。
江云兰也有些心动,只是下山的路又黑又危险,她想了想,便没有答应。
“大王和五大王都要去呢。”有个山匪说:“他们已经先去了,青州难得热闹这么一回,错过可就可惜了。”
“他们去了?”江云兰心念一动,问道:“他们两人一块儿去的?”
“是呀。”
江云兰心头一喜,又连忙叮嘱:“那你们要是遇见了他们两个,可得走得远一些,千万别打招呼。”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纳闷不已,可还是应了下来。
等人一走,江云兰关上门,回头便对春桃道:“我原先还以为,朗儿笨,这追媳妇动作也快不了,那杨姑娘原来可对朗儿嫌弃的很,如今拿来,她心里也是有几分朗儿的。”
“照夫人的话来说,少爷当真是要在这山寨里头办亲事了?”
“这儿办一回,回到京城里头再办一回。”江云兰笑眯眯的:“我出门前可是连朗儿媳妇的嫁妆都带了一些过来,到哪儿都能办的热热闹闹的。”
费了大工夫过来,若是连着儿媳妇都带不回去,宁彦亭还不知道有多失望呢!
只是事情也没那么顺利。
杨真与宁朗顺着人流走到了猜灯谜那处,整个青州城的热闹里,就属这儿人最多。宁朗的目光已经被旁边戏台子上的武生吸引了过去,一回头,却见杨真对着那盏挂的最高的十二面将军图的花灯看着,半天也没移开视线。
宁朗兴致冲冲地道:“你想要那个?我去帮你赢来。”
杨真收回视线,朝他看来,和他的视线一对上,不由得便嗤笑一声:“你还懂这个?”
宁朗一噎。
他挠了挠头,对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也不太自信。
论什么都行,唯独学问他是不行的。
“可青州不比京城,这儿的读书人少,我去试试,万一就帮你把那灯笼赢了过来呢?”宁朗道:“你别瞧我这样,我也是个秀才。”
杨真侧过身,给他让开了位置。
宁朗兴冲冲地去了,过了没一会儿,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对上杨真的视线,他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这……青州的读书人也比我想象中的多。”
杨真又笑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她与宁朗一块儿站到了戏台子前面,一人手里拿着一包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瓜子,一边磕着一边瞧着戏台子上的表演,眼见着那台上的武生翻过了几个跟斗,跳过了几个火圈,便随着人群叫一声好。
这台上的表演刚过了一轮,手里头的瓜子也磕完了。
杨真拍了拍手,回头正要去叫宁朗,却见身旁的人不知何时又不见了。杨真愣了一下,也没走开,就在原地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宁朗便满头大汗地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他手里头提着一盏花灯,不是十二面的,是最普普通通的四面,也是最常见的那种――因着这日是为了纪念当初青州百姓齐心协力抗敌成功的日子,大街上卖的花灯也大多数是绘了这样的图案。宁朗跑了好几个摊子,从里头挑出了画的最好的那盏,才忙不迭地跑了回来。
“我想你那么喜欢,就去给你买了一盏。”宁朗说:“那盏十二面的,我实在不擅长猜谜,你要是嫌弃这个,等我再去找做花灯的匠人,再给你做个十二面――不,给你做个二十四面的。”
杨真笑了出来:“我要二十四面的花灯做什么?”
宁朗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好看。”
杨真伸手将他手里头的花灯接了过来,花灯里的蜡烛静静燃着,给外面绘的将军图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辉。既是最普通的,给花灯上面画图的画师技艺也不算厉害,只朦胧画出个人影,与灯谜头筹那盏十二面的精致花灯根本没法比。那盏十二面花灯上的画,画师技艺精湛,画工出色,一眼瞧了,让人仿佛置身在当年战场之上,热血沸腾。
她轻轻笑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说:“这个也好看。”
第99章
那些灯谜难倒了宁朗,却没难倒宁暖。
宁彦亭常说,若是她为男子的话,参加了科举,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回来。青州地方偏远,全民尚武,读书的人也不多,此次灯谜是特地请了青州城里头书院的老师来,那老师是个举人,知晓青州百姓的底,此次节日也是为了热闹,因此他也没有将题目出得太难。
宁暖一路猜过去,旁边不少人垂头沮丧离开,唯独她连对数题,站到了那盏十二面花灯前。
偏偏与她一块儿站到了那盏花灯前的还有一人。晚上出来玩的百姓多数都带了面具,宁暖是,那人也是。小摊子上卖的面具也与青州风格相同,多数都是兽面。那人便戴了一张银狼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巴。
宁暖看了那边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她将纸条交给了负责灯谜的人,那人也是如此。
负责人对完了纸条,却是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两位公子答对的题目一样多,按照规矩,得是答得最多的人才能拿到那盏花灯,这……”
“一样多?”另一人道:“那花灯只有一盏?”
“正是。”
“这倒是糟糕了。我对这盏花灯势在必得,若是这位公子愿意,我可以给公子一些银子。”那人说。
宁暖听出来了。
这声音分明是安王的。
隔了一张面具,她便看不清安王的模样,只是平日里听过许多次他的声音,如今安王一开口,她便立刻认出来了。
原来是安王要与自己抢这盏花灯?
宁暖心念一转,抬头看了那一盏十二面花灯一眼,那盏花灯高高挂着,里面烛火摇晃,映照着外面的画,让她见了便喜欢,实在是舍不得放弃。
宁暖张口,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和平日里没有半点相似,“不巧,我也实在是喜欢这盏花灯,若是公子不介意,倒不如我出银子,请公子收手。”
楚斐挑了挑眉毛。
两人一块儿朝负责人看了过去。
负责人想了想,便道:“张夫子今晚也来了,不如将张夫子请来,让张夫子给两位出题目。今晚的花灯,只看谁答得题目多,谁能答到最后,这盏花灯就是谁的。”
两人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张夫子年纪大了,原本坐在后头看热闹,听闻有两人都猜中了他出的灯谜,便兴致勃勃地出来了。他出来见两人,见两位都是年轻公子,不过是一个高些,一个矮些,顿时笑得眯起了眼,听罢负责人的话,也没有拒绝,等他坐好,稍稍一想,很快便出了第一道题目。
……
见杨真愿意接受自己的花灯,宁朗欣喜若狂,恨不得当场便跳起来。
他用力掐了一把自己,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只是面上仍是忍不住露出了乐呵呵的笑来。
他指了指上面的戏台子,说:“你看,那上面的戏也演完了,你还要继续看吗?”
“不如去别的地方?”
宁朗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四周,却见花灯那处不知何时又聚集起了人来。他不由得好奇:“那又出了什么事情?”
杨真将花灯提在手中,垂着眼皮盯着里头的烛火瞧,听他说着,便应道;“过去看看便是。”
两人挤进了人群里。
从人群里头挤出来,到了最前面,才知道是有两人都猜中了所有灯谜,因此正在让夫子现场出题,让两人比拼,谁要是能答到最后,就能拿到那盏十二面的将军灯。
宁朗目瞪口呆。
乖乖,别说那盏将军灯,他去试了一把,不过两道便将他难了回来,结果如今倒好,竟然还有两人都猜对了?
这人比人,真是令人无奈。
宁朗叹了一口气,却被杨真戳了戳,他转头,却见杨真提起手中花灯,一本正经地说:“别看他们,你也厉害。”
虽说此将军灯不是彼将军灯,却也差不多了。
宁朗挠了挠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
他朝场中看去,只见不知道何时搬了两张桌子过来,那两人一人站在一张桌子后面,身旁带着一个小厮,张夫子坐在前面,沉思一会儿,说出一个题目来。就在他话音落下时,那两人仿佛不用思考一般,立刻提笔写下答案,又几乎是同时放下笔,连纸上墨迹也没有擦干,便被身旁小厮急匆匆地拿起,送给张夫子过目,再由张夫子身边的人将两人的答案念出来。
宁朗听着两眼发晕,只听身旁一些书生不时叫好,才知道两人不分伯仲,旗鼓相当。
他转头,却见杨真也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得懂?”
“什么?”
宁朗指了指那边,有些不知所措地道:“难道你听得懂?”
杨真点头:“我从前学过一些。”
“……”
杨真给他解释:“如今这道题目出的是和兵法相关,我看过不少兵书,这方面倒是了解,你要是和我说什么四书五经,我就不明白了。”
宁朗:“……”
果然,等张夫子又出了一道新题目,杨真便和他一块儿陷入了呆滞之中。
“你做山匪头子的,看兵书做什么?”宁朗面露纠结:“难不成你还要带着底下兄弟们去打仗不成?”
杨真道:“总会用上的。”
“如今天下太平,除了边关还有些不安分之外,也没有什么战乱。”宁朗挠了挠头:“哪怕是你要入军营,恐怕也有些难。”
不说别的,杨真是个女人,若是女扮男装去入军,哪怕知道她身手不凡,以一敌百,宁朗也要担心。
“我小时候,家里人逼着让我学这些。”杨真道:“现在是用不上了,可我也忘不掉,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山寨里的人要是不愿意,那么就让他们继续当山匪,可当山匪有什么意思?”
“喝酒吃肉,哪里没意思?”
杨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敢杀人吗?”
宁朗一噎。
“现在山寨里头所有人都是去打猎,皮子和肉卖到山下,来钱快,也不少,虽然辛苦,倒也安稳,青州里头的官兵也不会来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