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92节
说起三皇子和宁朔,也是楚斐意料之外的收获。
他调查秋闱泄题一事时,还以为又是大皇子的手笔,可大皇子先前办错了事,如今乖顺的很,丝毫不敢做任何逾矩的事情,更别说宁朔一直在江州,也没有能和大皇子接触的机会。
可三皇子就不一样了。三皇子的母妃出自江州大族,三皇子在众位皇子之中不算太起眼,大皇子和太子斗得正火热,也没有人注意他,因此也没有人发现,他偷偷在江州累积了不小的势力,甚至碰巧和宁朔碰见,将宁朔招揽成了自己的手下。
此次科举,也是太子主持,若不是祝寒山机敏,而他又早早察觉,恐怕也就这样蒙混过关了。哪怕是事发了,也不会有人想到三皇子的头上。而三皇子原本是想要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生,却因着泄题一事,考题临时更改,他那些做了准备的人手折了大半,其中成绩最好的当属宁朔,偏偏宁朔被剥夺了功名,往后也不能再参加科举。
若不是楚斐揪着宁朔这条线仔细盘查,也不会查到三皇子的身上去。
就连当今圣上,也以为是太子手下除了纰漏,还将主持此次秋闱的考官都叫去骂了一顿,各有不小的处罚,下场最惨的便是三皇子推出来的那个顶罪羊了。
而泄题一事终了后,三皇子则一直待在自己的王府里,没有再出来。他素来不起眼,也没有人察觉。楚斐大概能猜得到,他是偷偷摸摸去江州了。
楚斐将这些事情在心里头过了一遍,这才说:“备车,本王要入宫去。”
汪全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准备。
他入宫做什么,当然是讨赏赐去了!
此次楚斐去找皇帝,又在御书房门口遇到了太子,太子见着了他,也是高兴不已,还主动道:“皇叔,你又来了。”
楚斐笑眯眯地点头应下。
太子将他拉到一边,感激地道:“我听父皇说了,原来此次科举泄题一事,是皇叔你先发现的,幸好皇叔你发现了,不然若是让那些学子拿到了真考题,到时候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楚斐展开扇子,慢吞吞地道:“不必多谢。”
“皇叔,你找父皇是有什么事情?”
楚斐抬了抬眼皮,说:“我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皇上也不说点什么赏赐,此次泄题的事情是结束了,可我在家里头等了那么多天,却是一直没等到奖赏,你说说,这是不是皇上他不讲理?”
太子恍然大悟,立刻道:“皇叔放心,我立刻去给皇叔准备谢礼。”
楚斐勾了勾嘴角,总算是施舍他一个笑脸。
他绕开太子,也不等太监通报,便慢悠悠地摇着扇子进了御书房里。
皇帝正在批阅着奏折,一听到他进来的动静,便不禁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皇兄这话说的,好像是不愿意见到我。”楚斐朝着太监招招手,太监便立刻搬上来一把椅子,他毫不客气地坐下,吊儿郎当地道:“臣弟此次过来,也是有件事情想要告诉皇兄。”
皇帝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楚斐上一回来的时候,就带来了科举泄题的事情,这事情闹了这么久,可总算是有了结果。难不成是一件事情刚结束,又有了新的问题?
皇帝放下朱笔,蹙眉道:“又出了何事?”
楚斐的扇子一收,说:“这次是皇兄你出事了。”
“什么?”
“皇兄你欠了我的赏赐,究竟何时才愿意给我?”
皇帝一愣,继而摇头失笑:“原来你惦记的是这个,朕一忙起来,差点将这件事情忘了。既然你都说了,那朕也不能亏待你,等会儿便让你亲自去挑赏赐,你说如何?”
楚斐大喜:“那自然甚好。”
他说完,便又迫不及待地道:“既然皇兄都这么说了,那不管是臣弟要什么赏赐,都愿意给?”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也没有反悔的道理。
亲眼看着皇帝点了点头,楚斐这才美滋滋地道:“那臣弟看中了徐大人家的宅子,皇兄便替臣弟讨来吧。”
皇帝:“……”
皇帝差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方才说什么?徐大人家的……宅子?”皇帝不禁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宅子?不是女儿?”
楚斐顿时嫌弃:“我要他女儿做什么?他那女儿也不过才几岁,和静和差不多的年纪,我哪里像是这般寡廉鲜耻的人?”
皇帝:“……”
那你要人祖宅,就不算是过分了?
皇帝揉了揉额角,只恨自己方才为何答应都这般快。
他问道:“那你要徐卿家的宅子做什么?是你的王府待得还不够舒适?若是如此,朕再替你寻一座大点的王府便是。”
“我王府空得很,可不能再大了。”如今的安王府里头连女主人也没有,偌大王府空荡荡的。“我前几日从徐家门前经过,瞧见他的宅子,不知为何,竟然十分合眼缘,过了好几天也没忘记,这不是才特地来找皇兄了。”
皇帝只觉得他自己有满腔的话,可瞧着他理直气壮的模样,竟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看中了谁的宅子不好,还要要人祖宅?”皇帝耐心地说:“若是朕帮了你,到时候又该如何面对徐卿?”
楚斐摇头:“皇兄,你这就说错了,那不是徐大人家的祖宅,徐大人是寒门出身,哪里能有这么好的祖宅,那是他后来置办的,既然不是祖宅,臣弟想要买来,也不算过分,皇兄你说是不是?”
皇帝哑口无言。
楚斐狐疑地看着他:“皇兄该不会是想要反悔吧?”
皇帝摇头。
没办法,谁让这话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呢?
皇帝瞪着眼,只看着他慢悠悠地起身离开,直到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忽地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问道:“对了,皇兄,置办宅子的银子,你不会还会向我讨吧?”
皇帝黑着脸将他赶走了。
楚斐则是高兴地不行。
他看中了徐家的宅子,不为的别的什么,只因为徐家正好是宁家的邻居,徐家宅子旁边,不就是宁家?
若是离得近了,他不就是又大把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触阿暖了?
……
过了几日,徐家宅子房契便被人送到了安王府里。
这一回,楚斐将事情憋着,一句也没有和人提,哪怕是每日给宁暖写信,也没有提过关于徐家宅子的事情。
唯独江云兰纳闷的很,闲来时还和宁暖说起来:“徐家实在是奇怪的很,好端端的,忽然要搬走了,还搬得十分匆忙,我瞧着用不了几日,隔壁就要空了。”
“搬走了?”宁暖问:“徐大人调任了?”
“也没有,我还问了你爹,你爹也没听说什么消息。”江云兰说:“我还打听过,徐家虽然是搬了家,可搬得地方也还是京城,倒是地段比这儿好些,也许是觉得这儿宅子太小,位置也不太好。”
宁暖笑了笑。
这宅子太小,位置不太好,可就是江云兰的心里话了。
好不容易把宁家宅子所有地方都买了下来,江云兰布置过后,又开始挑起了刺,觉得这儿实在是小。
京城人口密集,地价也高,同样的银子,在京城买一做小宅院,去别的地方却能买一个大园子。宁家是宁家老宅,传了多年,宁家人一直没挪过窝,可江云兰就不一样了。
她出身蜀地大族,祖辈也是显赫,宁暖听她提起过,说是家中祖宅偌大无比,族中所有亲眷都住在一块儿,也还是十分宽敞。用江云兰的话来说,宁家宅子还不如她的花园大。
宁暖是没有亲自见过,也不知江云兰的话里头夸大了多少,可也明白她的意思,是在嫌弃宁家祖宅太小。若不是这是祖宅,宁彦亭舍不得离开,恐怕她早就使银子在京城买下大院了。
江云兰哎呀一声,忽然道:“我倒是把这件事情忘了,早知如此,我去将徐家宅子买下来便是,将院墙一打通,这宅子不也变大了?”
宁暖应道:“那娘不如现在就去问问。”
江云兰也不迟疑,立刻就去问了。
没一会儿,她又悻然回来。
“我问了徐夫人,隔壁宅子竟然已经卖了出去,可惜,若是我早点想起来,也不至于错过这个。若是隔壁买了宅子的人好说话,我倒可以从他的手里将徐家宅子买过来。”
只是不巧的是,直到徐家都搬了个干净,也没见得隔壁有什么人过来。
又过了段日子,又有工人过来,按着图纸来更改旧宅里头的构造。只听每日叮咚咣当的声音传来,江云兰派人盯了好几回,也没等到一个管事的人过来,又派人去打听,那些工人也是一个字也不透露。
江云兰只能不甘心地应了,回头还对宁暖说:“说不定这隔壁搬来还是什么大人物,身份实在神秘的很。”
“也不知道会不会和徐夫人那样好相处。”宁暖说:“若是这样,娘就又有一个说话的人了。”
江云兰想了想,也不由得期盼了起来。
只是隔壁宅子动工的进度实在是太慢了一些,好似是要大改,连着宁家都改造好了,隔壁宅子还是咣咣当当,偶尔有工人搬着东西进进出出,无一不是名贵。
天气渐渐转凉,江云兰给家里人都置办了厚衣裳,原本还打算给宁朗也寄过去,没成想衣服还没有送出去,宁朗就先回来了。
宁朗回来的突然,半点征兆也没有,某日一匹健壮的棕红色大马入了城门,骑过大街,一直到了宁府大门口才停下。宁朗翻身下马,宁府守门的见着了他,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宁朗竖起眉毛,有些怒道:“我才离开多久,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守门的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大喜,喊了他一声,忙不迭地朝屋子里跑了过去。
“老爷!夫人!小姐!少爷回来啦!”
宁朗这才满意,抬脚走了进去。
江云兰和宁暖闻声而来,一见着他,也是愣了一下。
宁暖很快便惊喜地道:“哥哥,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安王信里头可是一句话也没有提呢!
宁朗得意地昂起头,道:“我特地没有告诉你们,想着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如今一看,你们果然是想我想得很。”
江云兰:“……”
江云兰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给他一巴掌。
她让下人去和宁彦亭说一声,自己则拉着宁朗往屋子里走:“回来了正好,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宁朗顿了顿,一下子面露迟疑,没有立即回答她。
宁暖立刻看出了不对劲之处:“哥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朗立刻否认:“怎么会?我能出什么事情?阿暖,你就是不太信任我了。”
“那听哥哥的意思,想必是在青州待得很好吧。”宁暖给他倒了一杯水,柔声说道:“我看哥哥寄过来的信里头,哥哥在青州过的似乎很是不错,安王给哥哥派的任务,哥哥也完成了?”
“那是自然。”宁朗抱着茶杯,得意地道:“你哥哥我什么时候办不成事?”
“那哥哥事情办完了,这回能在家中待多久呢?”
宁朗一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躲闪,支支吾吾地道:“就……再说吧。”
宁暖和江云兰对视一眼,江云兰立即毫不客气地揪起了他的耳朵:“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了?什么完成的很好,我看你是偷偷溜回来的吧?”
“娘,娘!松手――”宁朗痛呼出声:“娘!”
“青松呢?”宁暖往他身后看去:“青松怎么没有和哥哥你一块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