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所有人都重生了 第48节
太后无奈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皇帝会对你发脾气,还特地让我来说情来了。”
楚斐讨饶:“可不止皇兄呢。与我一块儿办事的,还有那薛尚书,他这人母后您也知道,古板严厉的很,一向看我不顺眼,我又耽搁了那么多天,肯定对我有诸多不满,我若是这个时候再去,岂不还要被他甩脸色?”
“薛尚书?”
薛尚书是兵部尚书薛功礼,是有实权的重臣,如今皇帝年老,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虽然立了太子,可其他几位皇子也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几位皇子都想要拉他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只是他本人一直保持着中立,就如楚斐说的那般,古板严厉,油盐不进,谁也没有办法和他打好关系。
若是能趁办这个差事的时候与他拉进关系,是百利无一害。
太后与皇后齐齐心动,回过神来以后,太后便应了下来。
“此事我就去替你求情去,可不准有下回了。”太后故意严肃道:“若是还有下回,哪怕是本宫再替你说好话,皇帝发起怒来,谁也讨不着好。”
楚斐笑嘻嘻地应了,又说了一番体己话,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等他出了宫门,脸色便立刻沉了下来,心中又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来。
这件所有人都没放在心上的小差事,上辈子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上辈子可没有去云山寺的事情,他也没有耽搁,接了差事以后,便随薛尚书去办事,哪知此事看着虽小,后来竟还扯出来一桩贪污案,查到最后,更是有一个官员畏罪自尽,因着牵扯了到了人命,圣上大怒,连着他也吃了不少苦头,出力出了不少,却没得到什么好处,最后反倒是落了一身骂名。
而这辈子,因有云山寺之行,心上人在眼前,他也顾不得回来会不会被薛尚书臭骂一顿,先将事情扔下,直接朝着云山寺去了。没想到竟被他歪打正着,直接躲了过去。
也不知道耽搁了几天,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不过此事已经被他甩得干净,如今谁也不会想到,此事后来还会牵扯诸多,所有人都将这当做一件小差事,太后和皇后一听还能与薛尚书共事,自然也不会放过,只是也不知道,此事会便宜他的哪位侄子。
左右不敢哪个他都帮过忙,便宜了谁都一样。
一想到这儿,楚斐的脸上便忍不出带上了笑意。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他又看上了阿暖,也不会巴巴追到云山寺去,更不会能顺利将这事情躲过。
阿暖可真是他的福星。
楚斐脸上笑意更深,连上了马车以后,嘴角都还翘着,惹得小厮看了他好几回,心中腹诽不已。
只是一在马车里坐定,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这辈子,他与阿暖无缘,也不知道阿暖会便宜哪个混账。
一想到如今京中有无数人都在肖想着宁暖,楚斐心底一沉,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
江云兰从尚书府中回来,一踏入大门,便立刻去寻宁暖。
“阿暖,阿暖,你听娘说。”江云兰欣喜地拉着她道:“娘今日去了尚书府中,尚书夫人邀请娘去了她设的宴,你猜娘在那知道了什么?”
宁暖想了想,问:“娘,是工部尚书柳尚书的夫人?”
江云兰一愣:“你怎么知道?”
香桃迫不及待地插嘴道:“夫人你有所不知,今日堂二小姐来了一趟呢。”
“宁晴?她来做什么?”江云兰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又来找你麻烦?又来欺负你了?阿暖,你没让她占到什么便宜吧?”
宁暖不禁失笑:“娘,我会让宁晴占到便宜?”
香桃解释:“堂小姐过来,与小姐说了柳夫人的事情,说是柳夫人告诉周夫人,周夫人又告诉堂小姐,柳夫人看中了小姐,想要让小姐嫁给柳公子。”
江云兰险些被她这个夫人那个夫人的绕晕,连忙摆了摆手,让她赶紧住口。
“没想到宁晴知道的竟是比我早一些。”江云兰又埋怨起来:“那柳夫人也是,还没有与我说,怎么就先和其他人说了,若是那周夫人是个大嘴巴,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那我们阿暖以后还如何嫁给别人?”
香桃不禁张大了嘴巴:“夫人,您也不同意啊?”
“什么不同意?”江云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连那周公子好不好都不知道,阿暖的婚事怎么能这般草率地就定下来?”
香桃想了想,不禁讪讪闭嘴。
她心道:小姐和夫人不愧是亲母女,连这番话说的也是一模一样。
江云兰又对宁暖说:“娘只是与你说一声那柳夫人的事,那柳公子到底是不是个好的,还得另说,你别急,等娘再去给你打听去。”
宁暖觉得好笑,又认真地点头应了下来。
江云兰心中还有另外一番打算。
她死的早,又一直在内宅之中,柳公子究竟是不是个合适的,她也不清楚,还要等着宁彦亭和宁朗回来,再问问他们,上辈子那柳公子活的长不长,究竟考中了功名没有?
也真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一口答应尚书夫人的话。
江云兰与宁暖又说了几句话,一听丫鬟禀告说宁彦亭回来了,便急急忙忙与宁暖道别,急匆匆地出门去寻宁彦亭。
楚斐一回到府中,又听到人来汇报,说了尚书夫人邀请江云兰入尚书府,暗暗介绍了柳公子的事情。
他派人盯着宁家的人,一有什么涉及到宁暖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有人来和他汇报。
刚解决了一个五皇子,现在又来了一个柳公子。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宁暖虎视眈眈。
楚斐心中复杂不已,叹了一口气,只觉得心累的很。
第52章
晚饭过后,三人一块儿在宁彦亭的书房里,江云兰便将尚书夫人的事情和他们说了。
她问道:“你们回来的晚,记不记得那柳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柳夫人说他正在备考今年秋闱,那他考中了没有?后来当上官了没有?”
宁朗上辈子就是个纨绔,除了吃喝玩乐,对此一窍不通,听江云兰提起,他连柳尚书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只有宁彦亭仔细思索一番,才隐约有了一些印象。
“是不是叫柳鸿?”宁彦亭沉思道:“若是我记得没错,柳尚书的儿子后来中了探花,入翰林院做了编修。”
江云兰眼睛一亮:“按照你说的,那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
“只是什么?”江云兰顿时急了。
宁彦亭皱着眉头再三思索,却仍然想不出什么头绪来。“柳鸿虽是柳大人的儿子,却不如其父突出,入了翰林院以后,便一直不怎么起眼……等等,你方才说,是柳夫人亲自与你说的?”
“是啊。”江云兰道:“柳夫人不止与我说了,还与周夫人说了,宁晴从周夫人那听了一耳朵,今日还特地来找阿暖,阿暖竟是比我还要早知道一些。”
一听宁晴的名字,宁朗便立刻着急了起来:“宁晴?她来找阿暖?怎么香桃都没有来找我通风报信,娘你也不在家,阿暖被她欺负去了可怎么办?”
“阿暖哪会被她欺负。我听香桃说,宁晴走的时候可是憋了好大的气,她向来在阿暖占不到什么便宜。”
“那可不一定,还未分家前,阿暖的首饰,那些好东西,可不都是先到了她手中,再分给阿暖?这不就是被宁晴欺负了?”宁朗愤愤:“阿暖每次被欺负了都不说,不止我,爹娘你们也是,从来都不知道护着阿暖,也不知让阿暖受了多少委屈。”
江云兰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且不说宁暖每次“受欺负”时都会去宁晴那儿找回场子,只说宁朗这番指责,虽然也站得住脚,可分明他们兄妹才是最亲近的,宁朗看过多少回那样的事情,可哪回在意过?如今倒是理直气壮地来指责起他们了?!
江云兰眉毛一竖,张嘴就要开骂,宁朗先一步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怒气,求助地朝着宁彦亭看了过去。宁彦亭头疼不已,连忙站出来劝和:“好了,如今不是正在说那柳鸿的事情?”
江云兰瞪了儿子一眼,才又问宁彦亭:“那你倒是说说,你之前说柳鸿如何?”
宁彦亭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在桌前来回踱步许久,才忽地想起了什么,急忙抓住江云兰问:“你方才说的周夫人,是礼部侍郎周青?”
“可不是嘛,与宁晴定亲的那个周公子,不就是礼部侍郎周大人的儿子?”
宁彦亭恍然:“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什么?”江云兰纳闷:“你又忘了什么?”
“你们忘了,当初宁家为什么会出乱子?不就是因为二弟三弟他们瞒着我们偷偷参与了众位皇子夺嫡的事情。”宁彦亭慌张地道:“ 我回来以后,急着与二弟三弟分家撇清关系,也是为了这个。”
江云兰大惊,连着宁朗也面露骇色。
“那周家和柳家……”
“周家与柳家关系好,实则都是站到了大皇子的身后。”宁彦亭重重叹了一口气:“当时宁彦文偷偷摸摸为大皇子的人做事,不想捅了篓子,东窗事发,牵扯到了我们家,就是在那个时候出了乱子,云兰你才不小心撞到了柱子,不是?”
江云兰呐呐点头。
“我只以为是宁彦文他一人捅出来的乱子,原来连周家和柳家都和他是一路的?”
“柳夫人看中了阿暖,又托周夫人来说,想来也是这个主意,若是阿暖嫁入了柳家,哪怕是我们为了阿暖,也得和柳家、和大皇子他们绑在一块儿。”宁彦亭压低了声音,道:“你去得早,而朗儿又对这些事情不上心,在后来,几位皇子针锋相对,朝中不少人都站了队,若是哪位皇子失势,那可就……”
“爹。”宁朗急忙道:“那你呢?你站了谁?”
“我谁也不想站!”宁彦亭瞪了他一眼:“这辈子我都想好了,这趟浑水,哪里也不掺和,省得又像是上辈子那样,早早的就丢了性命。这辈子,我还要看到阿暖出嫁,给我生外孙,还有你,上辈子连阿暖都嫁出去了,我还没见到我的儿媳妇。”
宁朗顿时讨饶:“爹,这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把我的儿媳妇带回来?”宁彦亭没好气地道:“你年纪也不小,别等这辈子阿暖嫁出去了,你也还没定亲。”
“此事不着急,爹,你也不想想,就你儿子的名声,如今还有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儿子?”宁朗毫不在意地道:“只等我去考了功名,那个时候想要定亲还不难?”
江云兰心神不宁地道:“那,那我这就去回绝了柳夫人。”
她顿了顿,又看向宁朗:“上辈子,是你死得最晚,那你知不知道是哪位皇子赢了?”
宁朗苦笑:“娘,我哪知道这个。”
江云兰只好罢休。
她不禁道:“若是你能多注意些,也省得回来后还稀里糊涂的,什么也不知晓……”
宁朗连忙求饶,他不敢大声,低声求了几句,三人对视一眼,才匆匆将这件事情给略了过去。
江云兰定了定神,才道:“我知道了,等以后我给阿暖说亲事,还得注意一些,可别又牵扯进了这事里……你们给我说说,说给哪户人家,才是安全的?”
宁朗和宁彦亭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娘,我后来入了大牢,我也不知道了。”
“夫人,我也是。”
江云兰:“……”
宁彦亭想了想,又说了几个名字:“在我死前,这几位大人就已经出事了。”
江云兰连忙将这几个名字记下,只等着以后给宁暖说亲事的时候,好和这些人避开。
提及这个话题,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原先听闻和宁暖亲事有关,本还有些高兴,可如今都恹恹地提不起劲。江云兰将宁朗赶了回去,让他回去用功念书,宁朗不敢不答应,乖乖回了自己的屋中,拿起白日里夫子布置下的作业做了起来。等他走了,江云兰才急急忙忙地将宁彦亭拉住。
她压低声音,道:“你说得简单,可我是知道的,你想要哪个也不站,哪里能这么简单。若是你人手不够,我江家还有些旧部……”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宁彦亭打断。
“既然已经回到了现在,那我也比其他人多些优势,之后会发生什么,这天底下没有比我们三个人更清楚的了。我只要按着我的记忆,小心避开就是。”宁彦亭说。
江云兰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