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照旧换了t恤和牛仔短裤,靠在墙边打量着他说:“你领口开一些,头发散一些,看起来会更性感唉。”
肃修言抬眼看着她,冷哼了声:“我去公司的时候,不用性感。”
程惜一想又很有道理,连连点头:“也对,太性感了,会让你的员工无心工作。”
肃修言懒得再搭理她,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公文包和电脑示意她拿上,然后就潇洒地往外走去了。
程惜只能把东西搂在怀里抱着,然后追着他说:“你答应我了,今天一早去医院检查的。”
肃修言在前面走着,声音淡淡地飘过来:“速度快一点,我接下来还有会,在一个小时之内结束。”
程惜边跟上他的脚步,边暗暗吐槽:能把去医院检查,说得跟需要见缝插针的公务行程一样,也算是肃总的本事了。
等他们上了车,照旧还是前后两辆保镖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向医院开去。
程惜看着前后那两辆黑色suv把这辆车围在中间的架势,觉得有点夸张:“你二……那个谁有这么厉害吗?需要防备到这个地步?”
肃修言轻咳了咳,冷声说:“我们刚意识到秦楠和周邢那里是突破口,他们两个就一死一伤,你觉得呢?”
说到这里,程惜就问起来昨天没顾得上问的事情:“那个秦楠是怎么……”
她说到这里又忙住口,还是怕刺激到肃修言,不过她也确实想要知道经过,好判断里面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反常点。
肃修言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紧张的神色,淡淡说:“你不用在我面前避讳,我没那么脆弱。
“我已经跟警方解释过了,我问秦楠是否和周邢有私下往来,又往来到了哪种地步。他先是支吾不已,接着就突然说不要让我再逼他,接着就作势向窗口的玻璃墙猛撞了过去。”
程惜听到这里,顿时有些奇怪:“照你这么说,当时秦楠用身体撞击玻璃墙,有些耍赖和威胁你的意思,并不一定是真的要跳楼自杀?”
肃修言冷笑了声:“高层大厦的玻璃墙有多结实,恐怕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奇怪就奇怪在那本来应该撞不碎的玻璃墙,就这么碎了……”
程惜皱着眉低头想了下,开口说:“假设是秦楠在见你之前,已经有人教过他或者诱导过他,让他被你逼问的时候,作势要跳楼自杀,去撞那个玻璃……
“秦楠以为玻璃是撞不烂的,又可以达到恐吓你的效果。但其实玻璃却早就被人做了手脚,他去撞了就会真的坠楼。”
肃修言点了下头:“警方也是这样怀疑的,现场勘查出来那间会客室的玻璃确实已经被人预先处理过。”
程惜听到这里,也为对方的阴毒心思震惊了:“这么看秦楠死了,要是没有线索能查出来是谁处理了玻璃,这也就是一桩悬案了。”
肃修言又点了头:“从大厦附近的监控记录上看,目前仍然毫无线索,警方目前对外还是说,秦楠死于自杀。至于玻璃的问题,就暂时归罪给检修了。”
程惜又点了点头:“那秦楠的家属……”
肃修言顿了顿:“他们要起诉神越,还要起诉我……今天我们过去上班,恐怕就能看到他们在大楼前拉出的横幅和找来的记者。”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淡,没有什么责难秦楠家属的意思,说完又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才带些疲倦地开口:“不管最后能不能查清事实,我都会给他们足够的赔偿金……要是他们实在还不满意,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程惜也沉默了,不管秦楠曾经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他也应该都罪不至死。
她想着就轻叹了声:“你这个……确实……”
这时车队已经接近了医院,正在穿过一条略显狭窄的马路,她话音未落,前方的那辆就突然刹车径自横在了路中间。
这辆车的司机也急忙紧跟着刹车,好在这次他们都系了安全带。
但即使如此,停车的惯性太大,程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向前扑去,连忙抬手按住了椅背,这才勉强止住了身体。
这时他们后车也紧跟着调转了车身,两辆车一前一后,真正将他们这辆车围在了中间。
她连忙转头去看肃修言,看到他也是用手抵在前方的椅背上稳住身体,紧抿着唇目光微凝。
这样子显然不像是出自他的安排,只怕是前后车里的保镖们,出了什么问题。
程惜还正想着,他们的车旁一间原本紧关着卷帘门的仓库就突然打开,一个人带着几个黑衣大汉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那个人程惜只在肃家的家庭合照上见过他一次,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身棕色格子的西服,绅士学院派风格十足,五官看起来比肃家兄弟多了几分温和儒雅,少了几分俊美锐利,却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必然有着血缘关系。
那是肃修言和肃修然的二叔,此刻本应人还在英国的肃道闲。
肃修言看到他就“呵”了声,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程惜也连忙跟着他下车,这条街道本就偏僻,肃道闲事先也必定做过疏散人群的准备,现在街道上只有他们这些人,那两辆车上的保镖,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个都没有下来。
肃道闲看着肃修言,微微笑着开口:“修言,我们又有大半年不见了。”
肃修言冷笑了声:“二叔既然已经出面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跟我聊家常了吧。”
肃道闲的神色和语气还是不变,用眼神示意了下那两辆车上的保镖:“修言,大哥和修然怎么没教你,平日里自己不养一些人,出了事请这些只认钱的保镖公司。这些人既然拿了你的钱,自然也能拿别人的钱。”
肃修言又冷笑了笑:“我平时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养着这些人。”
被他连着冷冷顶了两次,肃道闲还是一脸温和的样子,笑了笑轻叹了声,仿佛他真的只是在自己家中,面对着一个性格有些倔强的侄儿般谆谆教导:“修言,你这个人总是不喜欢听人劝。”
肃修言蹙着眉嗤笑了声:“我不像老大,喜欢听人说废话,既然二叔棋高一着,要杀要剐随你了。”
肃道闲又轻叹了口气:“修言,我如果要杀你,这些天机会太多了,我都没有下手……”
肃修言的耐心显然比他预料得还少,蹙着眉打断了他:“你到底要怎样?啰里啰嗦说起来还没完了。”
程惜正站在了他身旁,听到他毫不客气地开口去堵肃道闲,也默默觉得解气。
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肃道闲,没想到这个人看似风格跟肃修然一样,却不知道比肃修然啰嗦了多少,简直是礼貌过头变婆妈的典范。
好在肃道闲看起来过于婆妈,涵养也是真的有的,还是没生气地微笑着开口:“我想带修言跟我走一趟,去做些事情。”
肃修言知道目前的形式挣扎也是徒劳,十分干脆地用下颌点了点跟着他下车的程惜和刘嘉:“这两个人,你不要伤着,不然我饶不了你。”
刘嘉正苦着脸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听到这里忙担忧地看着肃修言喊了声:“肃总!”
程惜也连忙打断他们开口:“等等,修言去哪里,我也一起去!”
肃道闲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她,带笑地颔首:“初次见面,侄媳妇。”
肃修言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是插什么嘴!”
程惜没搭理他,看着肃道闲说:“我们可不算初次见面,那次夏令营,你在给伯母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你的脸了,你不将我一起带走,我就是警方的人证。”
肃道闲望着她,微弯了弯唇角:“这么说,确实不能留你下来。”
肃修言气急败坏地拉住她的手臂:“程惜!”
程惜还有心情“咦”了声看他:“这还是你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我。”
肃修言气得还想说话,程惜却扑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轻声在他耳旁说:“修言,无论接下来要遇到什么事,请让我和你一起。”
她说着,又带笑地说:“真巧,我们早上约好了要私奔,算不算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二叔:修言总是不爱听人劝。
程惜:我小哥哥就是这个性格,我喜欢。
肃二:闭嘴吧你!
程惜:不要,要一起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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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又卡了波剧情回来了,接下来可能有点神展开吧,不过我估计你们也习惯了哈哈哈哈。二叔不算彻底的坏人,当然也绝对不是好人。
感谢大家的耐心,感谢老板们的各种地雷么么么=。=
第27章 荒岛求生?这难度不小(1)
肃道闲信守了承诺, 把刘嘉和那个司机留在了当地,带着肃修言和程惜上了他自己的车。
肃道闲还很讲究地没给他们麻醉也没有蒙眼,但是他这个后车厢升起来所有的隔断板后, 也跟小黑屋没有任何区别了。
程惜开始还试图默记路程长短和拐弯次数, 试图判断他们大概被载到了哪里,但是她看肃修言一脸淡然地无动于衷, 就觉得自己可能是白费功夫。
果然在一段路程后,程惜就绝望地听到了水浪和轮船的汽笛声。
h市靠海,肃道闲这是直接带他们到了港口的码头,预计很快他们就会在茫茫大海上, 记那些路线, 哪里还有任何意义。
车到了码头后, 肃道闲就打开车门让他们下车, 肃修言仍旧维持着他总裁的派头,下了车就一言不发地向眼前的游艇走去。
那潇洒的步伐,不知道的还以为肃道闲和那些黑衣人都是他的手下,而他也只是一时兴起, 想要坐个自家的游艇出海散心。
程惜跟在他后面相当无奈, 看了眼肃道闲,开口说:“你侄子昨天又被气吐血了, 今天本来应该去检查身体的, 你别虐待他,最好让他多休息休息。”
肃道闲又温和地笑了笑:“修言就是看起来身体比修然好,其实底子也差。我也没想到周邢请的杀手那么不知轻重,竟然伤了修言,我会替他注意的,你们上船后就可以休息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个当二叔的还很关心肃修言的身体一样,程惜打量了他一眼,就不客气地说:“当年你们开车撞他的时候,也不见脚下留情啊。”
肃道闲还是温和地微笑着:“我如果说那时候是周邢被修言打急了自作主张,怕是侄媳妇你也不肯信。”
程惜跟着肃修言学会了,冷哼了声:“反正周邢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没有人跟你对峙,随便你怎么说。”
肃修言人已经到了游艇上,听到她还在跟肃道闲聊天,半转过头不耐烦地说:“你跟他说些什么,还不快上来?”
程惜挑了挑眉,赶紧跟上他一起上了游艇。
肃道闲直接将肃修言还有程惜“请”到了下层船舱的卧室里,还贴心地把舱室的遮光板都拉了下来,弄成了名副其实的小黑屋。
不过这艘游艇本来就陈设豪华,卧室里附带厕所浴室,肃道闲的人还很贴心地在桌子上给他们准备了茶点,简直是五星级服务。
做人质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可以说是很舒服了。
程惜在那张柔软豪华的大床上坐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反正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你过来躺下休息一下吧。”
没有别的人在旁边,肃修言的神色才没那么冷,他走过去在程惜身旁坐下,就低头掩着唇咳嗽了几声。
程惜吓了一跳,连忙揽住他的腰去扶他:“你没事吧。”
肃修言没有拒绝她的手,反而将一小部分力量靠在她的肩膀上,隔了一阵轻“呵”了声。
程惜已经充分了解他的性格,低声问:“被你二叔气着了?”
肃修言隔了一阵才开口:“不要喊他‘二叔’,他不配。”
他总之意外地在乎各种称呼,程惜忙说:“好好,不喊他。”
肃修言这才有些满意地轻哼了声,却还是不肯将身体的重量过多地转移到她身上。
程惜知道他傲娇得很,哪怕再疲倦也不肯主动服软,就抱着他的身体,把他往床上按:“反正也没事做,你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先睡一阵吧,我看着你。”
肃修言抿着唇看她,虽然也勉强被她按在了床上,眼睛却没有合上的意思:“我不能睡着。”
程惜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啊,我们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清醒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