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咧开嘴,又像一只又傻又二的哈士奇那样,没心没肺的笑了,“呜呜……牙好痛,这块羊排太硬了,根本不是小肥羊。要不说,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呢,我瞧这肥羊长得还算嫩,就以为他好咬,结果差点儿咬崩了牙,姓管的混蛋,到最后了都,还不忘用虚假广告阴我一把。”
席维赶紧掏出墨水,给狼哈喂进嘴里漱口,“千万别崩牙哦,这年头看牙医可贵了。”
狼哈嗯嗯点头,直说就是就是,即便身为城管队长,治牙也不能随便公费报销。
弄好了牙,席维又担心起狼哈别的地方,珍珍羊不是说,套环了么,上一次套环的后果席维还历历在目的,那时候狼哈完全瘸了一样,跑路都跑不了,现在金环又给套在啥地方了?别更加严重了才好。
见他问,狼哈不自在地趴在地上,“没事没事,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取下来的。”
“真的?”席维不信,上次套在爪子上,还是他和狗哥给帮忙弄下来的。
“真没事,”狼哈毛绒绒的脸蛋蛋红成了粉蜜桃,“其实,我仍然是金环的主人,之所以假装被他夺取了控制权,以及……以及被套上,那完全是示敌以弱的计策。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别看我这样,我们狼……咳咳,不是,我们狼狗,狩猎起来可是很有谋略的,为了最终将猎物一举成擒,不管什么事,咳咳咳……我都能忍。”
这番话,小毛球狗听得大起敬佩之心,赶紧用狼哈的事迹当做正面教材来教育狗小弟。
席维嗯嗯嗯点头,没错没错,狼哈太厉害了,隐藏自身,在敌人最放松的时刻给予最为致命的一击,真是深深契合特种作战的奥义。
尤其是珍珍亲的情况,他之前的样子很明显是一种平凡化自身的伪装,显露出真身后,竟还比原本的样子高了不少。
谁都不知道,如果狼哈咬的是伪身的咽喉,还能不能一击致命,闪电一样赢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不过,这真的是真的么……好可惜,甚至有些难过。
席维摸了摸管奇臻锋利修长的眉,雕像般笔挺的鼻梁,“珍珍,你怎么就这样死了呢,死得还这么像一个人类,也不现出原形啥的。我还指望着,你和鱼妖孽他们差不多,也是个妖孽,然后受了重伤,变回一只肥羊,软绵绵白花花的,无助的瘫在地上,一边咩咩叫,一边哭着看我给你剃羊毛,然后再扔到火锅中涮羊肉,沾上韭花麻酱,热乎乎的吃了,大冷天的,不要太爽。”
说着说着,席维不由自主嘴馋起来,认真地舔舔嘴角。
“……”
听到他这番话的其他人,都止不住无语起来。
你到底有多恨人家管奇臻呢,死都死了还想着吃了人家,比较起来的话,竟还是狼哈那干净利落的出手,更显得温柔。
冥冥之中,似传来一声叹息,一点金光从管奇臻眉心闪出,疏忽间往远方投去。
狼哈猛地站直身体,仰天发出高昂有力的长啸。
“嗷呜――”
黑沉沉的大地上忽然传来密密麻麻的骚动,无数犬吠从四面八方层层叠叠传来,应和它们的犬王。
席维歪着脑袋,“狼哈干嘛呢?”
毛球小狗稳重地回答:它在率领狗群围猎。
围猎的是什么,自然是那只胆敢逃跑的肥羊。
“珍珍跑了?”
刚跑。毛球小狗心想,说不定是被狗小弟吓跑的。
“哦。”席维兴致勃勃地把墨水浇在管奇臻的咽喉上,“那赶紧趁尸体热乎,给他泡泡水,保保鲜,不然珍珍亲长这么好看,烂了就太糟糕了。”
……
毛球狗默默的想,你其实是想说他长得很好“吃”吧。
既然要保鲜尸体,席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面老冰盾牌捡回来,又重新恢复成冰柜的样子。耳朵里的小狗打开青铜牌子,往冰柜里倒了好多好多墨水,席维便把管奇臻的尸体沉了进去,最后关上柜门,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满意。
这回,冰柜可真的成了冰棺材了,别说,用来装殓华丽丽的珍珍亲,还挺相配的。
当然,他没忘了叫嘤嘤鱼来给冰棺施了咒语,加了锁,毕竟,这可是属于他的好吃……不是,好看的东西,不妥善封存起来怎么能行。
蓝色的大鱼用鱼鳍托着脑袋,好奇地看,“像在腌萝卜腌咸鸭蛋呢。”
果冻二等兵也凑过来看,“腌萝卜俺在行,我们将军最喜欢萝卜干配包子和咸萝卜豆腐丸子了。”
席维得意洋洋地哼哼,“嘤嘤当年也是这样,只不过腌它用的腌菜坛子是我们家的水井,果果你看,嘤嘤现在能长得这么可口,那都是我腌菜功夫到位的功劳。”
绢花大鱼愣了愣,它觉得自己该生气,可这事儿……真不知该怎么认真计较才好。
这时候,外场的围猎已经结束,席维他们在飞机场时见过的状元工作犬,从一众狗群中脱颖而出,飞奔到狼哈身前,稳稳停住,一边摇尾巴,一边给狼哈爪子底下递了块什么东西。
狼哈满意地点点头,作为奖赏,细细给状元舔了舔耳朵,舔了舔嘴巴。
状元浑身一个激灵,高兴得不能自已,撒着欢儿地跑回狗群中炫耀去了。
“嗷汪汪,嘿嘿嘿,看你往哪里跑,你再横,这回还不是乖乖落到老子爪里头了。哼,想抓我,监禁我,调教我,还给我带环,呸呸呸,看老子这回怎么一样一样都还回到你身上,好好伺候你享用。”狼哈对着爪子里的东西舔了又舔,神情语气,那叫一个猥琐。
“什么呀什么呀?”席维挤过去看,只见那是一枚弯弯曲曲的,豪奢至极的如意。如意金光璀璨,虽然没有什么明镶的宝石,但上面雕着最高规格的龙凤云纹,十分富丽辉煌。
这种款型,一看就是和金环与金网一样,都是管奇臻的珍宝。
“龙凤金如意权杖,皇权的象征,管先生在很久之前的人类当中,一定是位身份极为尊贵的人物吧。”绢花大鱼眨眨圆圆的眼睛,这样道。
“切,再怎么着,现在也不过是老子嘴里面的一块骨头。”狼哈又舔了舔,得意洋洋地叼在口中咬。
那咬来咬去的样子,真像动画片中的狗狗在咬动画片中制式的狗骨头。
不知怎么,席维有些嫉妒了,“珍珍你要给力啊,最好咯掉狼哈的狗牙。”
绢花鱼有些无语,看了冷鲜墨腌小肥羊一眼,“管先生一缕真灵依附在自己的法器上面,如果不重得肉身,再想有所作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席维鼓着脸想了想,“腌肥羊肉是我的。”
狼哈也道,如意权杖很适合用来磨牙,它咬个三五十年玩够了再说。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帮果冻大军关城门了。
毕竟鱼天王遮住月光只是暂时的,城关一天不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危机就一天没有真正解除。
“小肥,先帮我把腌羊肉送回家里呗。”席维跳着冲肥鸟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