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赵志强红着眼睛不停地哽咽着。
直到医生说完出去之后,这个男人才忍不住放纵自己的悲伤,豆大的泪珠顺着干枯黝黑的脸颊上滑落,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抽泣出声。
自责、悔恨和无能像穿肠毒药一样咬蚀着他的心脏,让他沉重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太过无能,连自己的家人最基本的生活需求都不能满足,怎么会连累儿子正当年少就落得一身残疾?
他的小轩,以后该怎么办啊?!
赵乾轩倒是很平静。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事到如今,能保住一条命他已经很高兴了。
其他的,真的不奢求了。
他吃力地伸手握住赵志强的手,安慰道:“爸,别伤心。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只要活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赵志强不想再让儿子为他操心,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艰难的笑意道:“对,你说得对,只要你活着,爸就很满足了。”
赵乾轩将目光转向顾九离他们。
平静中透着寂寥的麻木。
“我愿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听过之后不愿意再代理这场官司,想放弃我们,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顾九离勾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哦?是吗?那你先说说看。我顾九离从来都不是吓大的,看看你这能不能吓退我。”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坐下,打算静静地听这个少年给他们揭露那肮脏黑暗的隐秘。
赵乾轩靠在后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道:“两年前也就是我中考完了之后,接收到了帝都一中的录取通知书。
那时候,我奶奶重病,弟弟妹妹嗷嗷待哺,父母的收入压根就不足支撑家庭的重担。帝都一中丰厚的奖学金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雪中送炭。尽管.......”
赵乾轩深吸一口气。
“尽管周围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去,说哪里不适合我们这些平民子弟,但是就想着,再怎么着也比一家人等着饿死的强。反正只有三年,大不了我进去之后只学我自己的,不和别人交往,不去惹是生非也就过去了。”
当时年幼,所知道的社会黑暗面也只是来自报道和娱记,自己没有见识过太多的黑暗,就以为这是世界大多都是光明的。
赵乾轩苦笑一声,语气中说不出来的讽刺和酸涩。
“但谁知道一切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贵族阶级的做派有时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恶。”
顾九离见他这样,就知道这场祸事的来源,还是出在了阶级家世上。
不过想想也是,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社会,有社会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之分,古往今来,无一例外!
顾九离神色凝重,出声问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赵乾轩痛苦地扯扯嘴角,回忆起那些事情的时候牙龈紧咬,带着几分切齿之痛。
“那是一场带着强烈阶级等级的赌博,平民和贵族在这里得到了本质的区分,我们无能为力,他们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