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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一往而深》017:你打算给我生个崽

  景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她觉得自己放佛是踩在云朵上,那么的不真实。

  她怎么可能真的就得了那种病呢?

  艾滋?

  她怎么会染上艾滋呢?

  她知道艾滋的传播途径,而她明明记得自己入校前是做过身体检查的,身体很健康。

  这才短短的两个月,怎么可能就染上那种病呢?

  室友们已经睡了,景一和衣躺在自己的广木铺上,挺尸。

  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感染上的那种病。

  邵深说,她只是初期,及时的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性。

  只是可能。

  而且,她自己是学医的,她很清楚,那种病根本就无法除根。

  难道说,她这辈子真的就这样了吗?

  如果,如果宿舍的这几个舍友知道她得了那种病,她们肯定不会让她住在宿舍。

  甚至,她还极有可能会被勒令退学。

  怎么办?

  她不能让舍友们知道她得了那种病,而且她也不能让她的病传染给她们。

  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必须搬出宿舍了。

  只是,出去租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还有啊,该如何跟宿舍的人解释她要搬出去住?还有父母那边如何瞒着?

  这些都是接下来要面临的问题。

  而且她还需要治病,还需要钱。

  她手里目前就只有那一百万,这钱不能动,因为要给阿爸和阿妈。

  现在她得了这病,邵深肯定会提前终止协议,那他所说的每月一百万也肯定打水漂了。

  怎么办?

  越想越头疼,感觉脑袋里像是塞了个气球,越膨胀越大,快要爆炸了。

  “嗡嗡――”

  放在枕头下面的调成振动的手机响了两下,景一将手机摸出来,是邵深发过来的短信。

  ――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住处?你现在的情况住在宿舍并不合适。

  景一抿了抿嘴唇,想了一会儿,回了条短信:麻烦邵先生了,不过,我没多少钱,每月房租500以内我还能承受,多了我租不起。

  这边,邵深刚洗过澡,腰间裹着条浴巾,在广木头靠着,一手拿着毛巾擦头发,一手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信息,他勾唇,低低的笑了。

  果真是个实在的女人啊。

  没钱?

  他有钱就好了。

  ――房租绝对便宜,甚至可以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

  景一看着信息,想不出来这等价交换是什么。

  ――什么样的等价交换?

  鱼儿已上钩。

  邵深将手里的毛巾扔在桌上,回复了信息:明天晚上七点,校门口见,详谈。

  景一看着发回来的信息,嘴角抽了抽,小声嘀咕,混蛋,故意吊她胃口!

  这一夜,景一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顶着一双熊猫眼,景一去上课。

  今天一天的课,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四点半。

  这一天,景一都是昏昏沉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课,她立马回宿舍收拾了东西,然后先去了一趟疗养院。

  从疗养院回到学校,正好是晚上七点。

  景一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车从路边开到了学校的门口。

  她正想,会是邵深吗?

  车窗户这时候落下来,邵深的侧脸映入了眼帘。

  景一抿了下嘴唇,直接朝车子走过去。

  不经过同意,也没等人叫她,她直接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坐进去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进来,会不会被人看到啊?

  算了,坐都已经坐进来了,再想,也是庸人自扰。

  更何况,学校的人都传邵深是她表哥,表妹坐表哥的车,这不足为奇吧?

  “邵先生。”

  景一刚叫了一声,前面副驾座上的罗翰扭过头,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怎么回事?

  景一疑惑地扭头去看邵深,正襟危坐,眼皮垂着,睡着了?

  不至于吧,睡个觉还这么的装逼。

  算了,有求于人,只能忍气吞声。

  景一闭着嘴,保持沉默。

  可谁知道,这一沉默就是足足一个小时。

  直到车子在邵深的别墅院子里停下来,景一看到他的眼睫毛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抖了抖,然后眼皮缓缓抬起,他睡醒了。

  “邵先生――”

  “到哪儿了?”邵深打断了她的话,朝车窗外看去。

  副驾座上的罗翰扭回头,“到龙庭别墅了,邵先生。”

  邵深轻飘飘地“哦”了一声,罗翰慌忙推开车门下去,绕到这边,打开车门。

  邵深从车里下去,走了几步,似乎这才意识到刚才车里坐了个人。

  他又倒回去,弯腰朝车内看了看。

  “景一?”

  景一呵呵讪笑,朝他摆了摆手,保镖也打开这边的车门,她跳下来。

  “邵先生,您睡醒了?”

  邵深拧眉,“你怎么在这里?”

  景一,“……”

  我怎么在这里?大叔,您这一觉睡坏脑袋了吧?

  景一抿了下嘴唇,这才说:“不是昨天晚上邵先生给我发信息,让我今天来找您吗?”

  罗翰一愣,看向邵深,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邵先生居然发信息?

  邵先生居然给景小姐发信息?

  这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啊!

  罗翰清晰地记得,他家邵先生,可是从来都不屑于发短信的。

  那天出了点事,不方便接打电话,他就给邵先生发了信息,可是迟迟等,迟迟等,都没有等来邵先生的回信。

  回去后他问邵先生有没有收到信息,为什么没回他信息,邵先生当时怎么说?

  他是这么说的,他说:“罗翰,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发信息,还让我给你回信息?我的手指是用来写信息的吗?”

  他无言以对。

  只是这事儿,距离今天不过才一个月。

  短短的一个月而已啊!

  居然从不屑于发信息,到主动发信息。

  罗翰真的是下巴都惊掉了。

  邵深蹙了蹙眉头,目光如炬,盯着景一,“我给你发信息?笑话!”

  说完,人就直起身,大步朝屋子里走去。

  景一,“……”

  什么情况?

  她随即从包里将手机掏出来,幸好昨天的信息她没有删掉,还有证据呢。

  白屏黑字,如同白纸黑字,看这个男人如何狡辩。

  蹬蹬蹬追上去,景一拦住邵深,将手机伸出去。

  邵深低头看了她一眼,“无聊!”

  他径直就上了二楼,回了卧室。

  景一碰了一鼻子的灰,可是人都已经来了,不能就这么再走了。

  她想了一下,随即追上二楼。

  刚推开门走进房间,听到邵深的声音响起,“关门!”

  景一一愣,眼睛转了两圈,还是把门给关上了。

  邵深脱了西服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在沙发上坐下,抬起手将衬衣的领口松开了两颗纽扣,看起来随性而又性感。

  “那个……”景一看得眼睛都直了,吞了吞口水说,“邵先生,您昨天晚上真的给我发信息了,我还保存着呢。”

  “哦?是吗?拿来我看看。”

  “哦。”

  景一也没多想,真的就拿着手机,屁颠屁颠地走过去。

  站在邵深的跟前,将手机递出去。

  邵深抬头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下来。

  她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下,将手机递到他眼前,“你看。”

  邵深将手机从她的手里拿出来,扫都没扫一眼,放在了身体的另一侧,然后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

  景一有些疑惑,这是做什么?

  “你,不看看吗?我真没骗你。”

  “我知道你没骗我。”邵深勾唇。

  景一,“什么意思?”

  耍她呢?

  邵深长臂一伸,将她给搂在了怀里。

  猛然被搂住,景一“啊”了一声,随即一张脸通红。

  “邵,邵深你干嘛?”

  邵深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大姨妈还没走?”

  景一怔了下,脸红到了耳根。

  “还没,估计还得两天。”

  邵深的脸色有些不好,敛眸看了眼自己的兄弟,这一碰到她,兄弟就苏醒,真是要命。

  “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景一撇撇嘴,麻烦吗?的确,她也觉得,每月的这几天挺麻烦的。

  不过,这可是排毒呢,这也是女性平均比男性寿命长的重要原因,每月排毒。

  “既然如此,那你就用手给我解决。”

  手?

  景一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用手给他解决?

  目光瞥到某人的某个地方,这是藏了什么东西?

  不对,不对,这画面,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啊!

  不是吧,这是那个……

  老天,这么可怕!

  用手去摸那个东西……不要不要!

  景一如同看到怪物似的,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邵深的某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我,我不要!”

  她将手藏在自己的身后,觉得不妥,又塞进口袋里。

  “我不要碰它!”

  邵深哼了一声,“又不是没碰过!”

  “我没有!”

  “没有?”邵深呵了一声,“要不要我把那天晚上的录像打开让你看看?”

  景一惊恐地瞪着他,摇头,“不!”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解决?你不用手,那我就不介意来场血染的风采。”

  血染的风采?

  景一的眼前立马就浮现出,大姨妈来,血染广木单的情形,实在是太恶心了。

  “不要!”她的头摇得更厉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要怎样?”邵深很显然已经生气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景一抿着嘴唇,有权有势了不起啊!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邵先生,您不怕我给您传染上艾滋吗?”

  这件事怎么就忘了呢?

  可她原本想着用这件事来堵住邵深的,却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是个不怕死的主儿。

  “人固有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更何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景一蹙起眉头。

  这一天她一直都在因为染上了艾滋这件事胡思乱想,一直都没有静下心来去思考这件事的真假。

  但是这会儿,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有可能是假的。

  倘若她真的感染了艾滋,那他为什么还要跟她签协议?

  还有,他刚才说的这话,越琢磨,越不对劲。

  轻浮,肆意,毫不在意。

  甚至,还带着些捉弄的意味。

  莫非是这个人故意骗她的?

  不应该吧,这人再无聊,也不至于无聊成这样吧?

  她正要开口质问邵深是不是骗她的,他却放佛洞察了她的内心,先于她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我跟你一样。”

  景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邵深一脸的云淡风轻,“意思很明了,我跟你一样,都是艾滋携带者。”

  轰!

  像是五雷轰顶,炸得景一半天都没回过神。

  难道说,她是被这个男人传染的?

  对!肯定是他!

  她就只有过他这一个男人,所以,肯定是被他给感染的。

  景一瞪着眼睛,手指颤抖地指着邵深,“你……你……是你传染的我?”

  邵深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所以呢,为了不毒害其他的女人,从今以后,你跟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生死相依。”

  生死相依?

  说出这四个字,别说景一了,邵深自己都被惊住了。

  他居然想起了生死相依,跟她一起。

  这个女人,果真是毒药,而他已经病入膏肓。

  景一却不想跟他生死相依,她的大好青春,人生还有好几十年呢,她不想死。

  因为这个男人,她现在感染了不治之症,都是这个人!

  委屈愤怒的眼泪一下子就从景一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她抬起手,雨点般的拳头在邵深的身上和脸上砸落下来。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呜呜呜……你明明知道自己有病,你还害我!”

  “你这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我还有阿爸和阿妈需要养活,我才十九岁,我不想死……”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呜呜呜……”

  景一哭得那叫个伤心欲绝,震天动地,而且拳头也变成了铁爪。

  不消一会儿,邵深的脸上就挂了彩。

  一开始,他还闪躲着不让景一伤到自己的脸,可躲了一会儿他就停止了反抗,任由景一在他的脸上留下印记。

  他心想,最好是抓得惨一些,这样她这辈子丢休想再离开他了。

  一条印子,十年的契约。

  他一会儿得好好的数一数,他的脸上被抓了多少条印子。

  景一哭着打着,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才打累了,声音也哭哑了,消停了。

  而此时,邵深的一张脸,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哭过,骂过,打过,景一也冷静了下来。

  擦了擦眼泪抬头,一抬头,吓了一跳。

  “邵先生您的脸……”

  她皱起眉头,身体朝后仰了仰,后背,一股冷风吹来。

  天呢,这一道道伤痕不会都是自己的杰作吧?

  邵深阴沉着一张脸,堪比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那黑压压的天。

  景一使劲地吞咽了几下唾沫,紧张得一瞬间,浑身都是冷汗。

  看来今天是死定了。

  别说这男人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被人抓花了脸,也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这男人又长了一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

  完蛋了!完蛋了!

  景一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液。

  原本还有可能再多活几年,这下好了,明年的今天就是她的忌日了。

  呜呜……

  她才十九岁,就这样死了。

  自古红颜薄命,难道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吗?

  可是,她死了,阿爸和阿妈怎么办?

  他们肯定会伤心死的。

  想到这里,景一的眼泪就又出来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据说这可是女人的法宝。

  既然身为女人,不把这法宝用一用,那可就白当女人了。

  反正横竖都是死,都死到临头了,还管他什么面子不面子了。

  景一牙一咬,眼一闭。

  下一秒,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沙发上,抱住邵深放声哭了起来。

  邵深蹙眉,他被抓花了脸,他还没哭,她这罪魁祸首倒是先哭上了。

  “呜呜呜……邵先生,我才十九岁,我真的不想死……”

  “邵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不能死了呀。”

  “扑哧~”

  邵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上有老这我知道,可是下有小,景一,你跟我说说,你的小在哪儿呢?”

  景一止住哭声,嘴角抽了抽,缓缓地抬起头,“现在没有,不能说将来没有。”

  “将来?”邵深的眼睛轻轻眯起,“你的意思是,打算给我生个崽子?”

  “……”

  什么跟什么?谁要给他生个崽子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要考虑考虑了,我的孩子,将来可不能没有妈妈。”邵深又说。

  景一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竟无言反驳,无言以对。

  她发现,自己每次都是这么的笨嘴笨舌,总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口舌上占了上风,邵深很满意。

  他舔了下嘴唇,接着又说道:“生崽子的事情先不讨论,现在我们来算一笔账。”

  虽然还不知道他要跟她算一笔什么样的账,但是景一的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紧张地吞咽了几下口水,开口问:“算……算什么账?”

  邵深抬起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指向自己的脸。

  景一的心里结结实实地咯噔了一下,然后一张脸瞬间就褪去了所有的颜色,白如纸色。

  “我……对不起!”景一垂眸,她知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邵深挑眉,“我毁了容,你一句对不起就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景一咬着嘴唇,好大一会儿,她抬起头,一脸的凛然之色,“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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