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吧,夫人。”为首的保镖将枪指向秦薇的头,秦薇顿时吓得脸色煞白。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他们是我的人。”
从祁若云病房里传来低沉慵懒的声音,让秦薇和她带来的人都一愣,他们都没想到病房里除了祁若云之外竟然还有一个人!
祁若云的病房里除了他的床之外,一帘之隔还设有一个陪护的床位,如果他不发出声音,根本没有人注意,也更加没有人想到那里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性,听起来十分年轻,秦薇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稳住情绪,她不相信整个B市里还有敢跟祁家作对的人,“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冷冷道:“我让你们这么吵了吗?”
为首的保镖脸色微微一变,立刻躬身道歉,“对不起,爵爷,打扰了您的休息,我们马上把人清理干净。”
窗帘后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将窗帘拉开。
床上那人抬起腿,从对他来说过于狭窄的床上下来,他的面容十分俊美,深邃的眉眼和深蓝色的瞳孔能让人看出他拥有别国的血统,加上过于高大的身材和修长的双腿,哪怕是坐着也能让人感觉到他压迫性的气势。
季云初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的邪肆笑容,有些失神。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不光是外表,还有气场,只是这个男人的冷酷中难掩张狂,笑容也更加邪气。
严爵感觉到了少年的注视,狭长的眼眸斜瞥了他一眼,正好看到少年又把头缩了回去。
秦薇神情有些恍惚,但当她对上男人暗蓝的双眸便狠狠打了个寒战,清醒了过来。
难道他是……不可能的,那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在祁若云的病房里,可刚才那个人叫他爵爷,难道他真的是……
一想到那个可能,秦薇顿时毛骨悚然。
“敢带着这么少的人硬闯我的房间,你是第一个。”
严爵漫不经心的扣上胸前的衬衣扣,季云初不自然的转过视线,男人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完美身材,饱满的肌肉和细腻平滑的肌肤让他想起了白枭脱下衣服的时候,再加上两个人相似的性感低沉的声线……不能再想了!
少年刚刚的小动作没有躲过严爵的眼睛,严爵以为他在紧张害怕,下意识就想一枪崩了眼前这个让少年陷入恐惧的女人。
“敢这样质问我身份的人,你也是第一个。”他的语气更加低沉冷酷。
秦薇的一双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你,你姓严?”
那个人的祖父是世界上最大的华人黑道组织势力的首脑,外祖父是N国政界的首脑之一,父亲已经去世,所以他便成了华人黑道组织的太子爷,他年纪轻轻,手中却掌控着华国与各国的地下军火流通,在亚洲黑道只手遮天的人物。
严爵,也就是他们口中的爵爷。
严爵本姓并不姓严,据说严是他祖母的姓氏,因为他同时拥有两个家族的直系血统,他本人则拥有更加高贵的姓氏,这样高贵并且独一无二的地位,整个亚洲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如果他真的是严爵,那么秦薇今天就犯下了一个足以让她乃至于祁家都有可能家破人亡的大错!
想到这一点,秦薇险些被生生吓晕过去!
祁锋赶到的时候秦薇已经吓傻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停发着抖,嘴巴哆哆嗦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到祁锋的那一刹那神情更加慌乱,“阿锋,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祁锋毕竟是祁家的继承人,遇到什么事都能稳得住,得知严爵的身份后很快就镇定下来,“爵爷呢?”
“在……在里面。”
祁锋定了定神,“他怎么会在小云的病房?”
这个问题没人知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严爵,那么他即使来到华国,也只可能是在某个隐秘而奢华的宫殿式别墅里,或是某个私密的地下军火仓库,甚至是在与某个与黑帮大佬进行会议的首座上,即便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又怎么会在B市的医院里?
祁锋虽说是祁氏的继承人,但跟严爵的背景比起来什么都不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严爵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弟弟的病房里。
但是眼下事情正等着他处理,想到自己年幼脆弱的弟弟,祁锋定了心神,走上前跟守在门口的保镖说,“我是祁锋,里面的病人是我的弟弟。”
“哥哥来了。”
本来缩在被子里,任凭男人怎么诱哄都不肯出来的少年一听见祁锋的声音就探出脑袋,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严爵莫名的觉得有些不悦。
得到允许的祁锋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弟弟卷缩在床上,而在他床边的座椅上,尊贵俊美的男人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哥哥。”少年伸出一只手,委屈的目光像是下一秒就会落下泪来,祁锋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小云,别怕,我来了。”
“作为他唯一的哥哥,你倒是来的很是时候。”严爵讽刺道。
听到这句话,祁锋心里狠狠一颤。
当年小云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在医院里孤独的昏睡了两年他不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小云独自一人在这里担惊受怕,他现在才迟迟赶过来,严爵这句话无疑是在赤裸裸的打祁锋的脸,祁锋却无法恼怒或者反驳。
少年紧紧靠在祁锋怀里,忐忑的看了严爵一眼,“……爵爷。”
严爵眼眸一暗,“你叫我什么?”
“不要……欺负我哥哥。”
苍白虚弱的少年握着哥哥的手指,胆怯的目光闪烁着对上男人的眼睛,“哥哥是来保护我的,不准你欺负他。”
祁锋愣了一下,一向沉稳的心性在那一刹那被少年毫无力气的一句话打得支离破碎。
第050章 懊悔有什么用
少年颤抖的睫毛和闪烁的瞳孔透露了他的不安,可他却毫不畏惧的看着那可怕的男人,想要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哥哥不受欺负。
哥哥是来保护我的,不准你欺负他。
可是小云,哥哥什么时候保护过你?又有什么资格被你保护?
哪怕是在当初得知了少年跌下楼梯成为植物人的消息的时候,他心里不过也只是稍稍惋惜了一下,仔细想来竟一丝心痛都没有,现在弟弟清醒过来了,他的心却痛的几乎窒息。
这些年来,弟弟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和孤独的折磨他简直不敢想象。
季云初能感觉到从祁锋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心痛和懊悔,这一点极大的取悦了他,祁锋错就错在当年对祁若云的无视,祁若云性子是软弱了些,也不善言辞,但他们两个到底是兄弟,祁谦这个当父亲的不要他,祁若云身边就只剩下祁锋这个哥哥,祁若云也曾经不止一次鼓起勇气想要靠近这个唯一的哥哥,如果祁锋当年肯稍稍关注他一下,就会发现弟弟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软弱不堪。
只可惜他的后悔太晚了,祁若云已经带着无尽的痛楚与绝望死去,他再也无法享受到来自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死的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就那么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害了祁若云的归根究底还是秦薇母女和韩文昊,而祁锋,只要无限的懊悔就够了。
严爵可没有心思去想祁锋怎么样,刚才看他吓成那个样子,现在却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不准,严爵觉得十分好笑,然而看着少年紧紧靠在祁锋怀里的模样,他的笑意又瞬间消失了。
“刚才要不是我在这里,你早就被那女人拖下床强行带走了,没良心的小东西。”严爵冷冷的说道。
季云初往祁锋怀里缩了缩。
听到严爵的话,祁锋才一下子从痛苦懊悔中回过神来,刚才来的路上他只听说严爵出现在祁若云病房的消息匆匆赶来,却忽略了秦薇来这里的目的,严爵这么一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想到如果严爵不在这里,小云会受到怎样的对待,祁锋就对秦薇恨得咬牙切齿,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重,直到听到少年一声闷哼才马上松开手,心疼的看着他被自己抓红的纤细手腕。
严爵眼中透出极度的不悦,特别是看到少年红红的眼睛只看着祁锋的时候,他的脸色更是阴沉。
祁锋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连忙将弟弟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严先生,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