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羡眼神平淡,瞧不出半分异样。
林望书懒的和他多废话,直接上手抢了,然后放进包里,生怕再被他拿走。
江丛羡看她那副小心劲,唇边冷笑:“这么急着找野男人给我戴绿帽?”
“什么野男人。”她皱眉,“你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这么维护他,名片好像也没镶金啊。”他语气散漫,抬手就要去检查她的衣服,“还是另外塞给你什么了?”
林望书不想再和他废话,拍开他的手,重新拿起手边的书。
“昨天求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冷漠。”
等候室里安静,他的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闻言,周围零星坐着的几个人纷纷抬眸,将视线移过来。
“睡完就不认人了?”
林望书脸皮薄,耳朵顿时红的滴血,为了防止他继续说出什么让人误解的话,情急之下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她的手软软的,加上从小练琴的缘故,指腹处有一层薄茧。
因为此时的动作,大腿正好抵在他膝盖上,脸红的像个正熟的蜜桃。
嘴里仍旧小声重复着那句:“你别乱说。”
小姑娘家教好,说不出什么重话,语调也软。
被温热掌心覆盖住的薄唇微勾,他身子往后靠,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随意的分开。
没了支撑,林望书往前踉跄了一下,正好摔进他的怀里。
捂住他薄唇的手条件反射的撑在他的胸口。
看上去倒有几分像是在投怀送抱。
“这么急着表忠心吗?”江丛羡喉间低笑,顺势搂住她的腰,“好,原谅你了。”
林望书没有江丛羡那么不要脸,此时正拼命的推他,偏偏他越抱越紧。
好在有熟人认出了江丛羡,林望书才得以逃脱。
面对来人热情的示好,他不动声色的敛了唇角的散漫笑意。
恢复了往日的温润清雅。
“江总,真巧啊,我刚刚在外面就觉得像你,想不到还真是。”
江丛羡点头笑笑,握住他递过来的右手:“刘经理是来青市出差的吗?”
男人面对他还是有些局促,毕竟身份地位摆在那:“对啊,公司在这边拓展了新的项目,就过来看看。”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望书,将询问的眼神投向江丛羡:“这位是女朋友?”
江丛羡垂眸轻笑,没否认,也没承认。
男人准备过去打声招呼,被江丛羡给拦下了:“小朋友胆子小,怕生人。”
语气尽是宠溺。
那人倒也识趣,调侃间奉承他:“这下那些贵女们该难过了。”
江丛羡脸上铺着薄笑。
视线偶尔会从林望书身上扫过,却从不做过多的停留。
仿佛只是碰巧停顿。
她正拿着那张名片,小心翼翼抚平争抢时弄出的褶,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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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丛羡似乎被那个叫刘经理的人缠上了,林望书离的远都能听见他拍马屁的声音传来。
“江总年纪轻轻就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放眼整个北城,也挑不出第二个来了。”
“孙家那个长女我前些日子倒是在她爷爷的寿宴上见过几面,身材高挑,长的也有些姿色,不过还是配不上江总您。”
江丛羡偶尔淡淡的应付几句,态度谦逊,倒也看不出不耐烦来。
只是左手搭放在手腕上,轻轻扭动疏通筋骨的动作还是无声无息的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这是他表达烦躁的动作。
看来他现在的情绪已经彻底到了临界值。
果不其然,在男人准备再次开口开启新一轮的马屁时,他轻笑着打断:“刘经理的航班好像快起飞了。”
男人笑着点头:“你看我,这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多亏了江总提醒我,改天有空一起喝一杯?”
“嗯。”江丛羡不紧不慢的应道,“如果有空的话。”
直到那个男人离开,江丛羡那张伪装的面具逐渐撕破。
脸上那点本就为数不多的笑意彻底荡然无存,他微侧脖颈,扯开领带。
林望书仍旧捧着那本红色封面的书在看。
江丛羡冷笑:“怎么不继续看那张镶了金的名片了?”
林望书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索性把书合上,放回原位。
空姐过来提醒登机,林望书先起身,想要和江丛羡拉开距离。
后者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回来:“嫌我丢脸,不想和我走一起?”
林望书没有理他,只是将被他弄皱的袖子抚平。
倒像是直接用动作承认了。
看到她的举动后,江丛羡嗤笑一声,阔步走开。
他没有再和林望书说一句话,上飞机后就睡了。
头等舱里安静,空姐送来餐食和毛毯,也都是轻拿轻放。
似乎怕吵醒他,她犹豫的看向林望书。
后者放下书,轻声说:“给我吧。”
江丛羡起床气大,如果说他的整个人生都是虚伪的,那么被吵醒的这几分钟里,可以算的上是他人性最真实的瞬间。
冷血,阴狠,完全展露无遗。
他就像是地狱里的阿修罗,哪怕是面带微笑,也足够让人胆寒。
自小接受的良好教养让林望书没办法看着无辜的空姐去惊醒这头沉睡的雄狮。
接过毛毯后,她犹豫片刻,想到过足的冷气,垂放下的胳膊还是轻轻抬起。
动作轻柔的把毛毯盖在他身上,手捏着边角掖好,长发因为她此刻的动作而垂落。
等忙完这一切后,她抬眸,视线正好和男人深邃的眼眸对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林望书其实还没有太仔细的看过他,她只知道他长了一副禁欲斯文的皮囊。
方便他进行伪装。
哪怕他不说话,光是站在那里,似乎都足够温和儒雅。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
不再是隔着朦胧暧昧的灯光,也不再是被情/欲迷了眼的状态。
纤长的睫毛,算不上卷翘,因为刚睡醒的缘故,眼睛惺忪的半睁,睫毛投下的阴影覆在眼底。
他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
一言不发。
林望书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动静还是把他给吵醒了。
看来他的睡眠障碍好像越发严重了些。
她尽量按捺住恐惧,表现出势均力敌的淡定,继续把被角掖好:“会着凉的。”
哪怕表现的再淡定,因为害怕而轻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
在他面前,她的那点蹩脚演技还是太拙劣。
一眼就能望到底。
不可能不怕的,林望书亲眼见到忘了敲门进到江丛羡书房,将浅眠状态里的他吵醒的助理,被他打到跪在地上求饶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的他周身的狠厉,和平日里的温润形象天壤之别。
也是从那天起,林望书才开始对他心生畏惧。
做好了承受他怒意的准备,江丛羡却什么也没说,调整了下座椅,直起上身。
身上的毛毯因为此刻的动作而滑落,搭放在腰间。
他抓了抓额前碎发,刚睡醒的声音更显低沉:“几点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不是暴力倾向,他只是有病,嗯真的有病(认真脸
第十章
林望书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
“三点半了。”
他低嗯一声,便再无后话。
只是偶尔,视线会短暂的落在尚在腰间的那张薄毯上。
不过片刻,很快就移开。
空姐端着饮品过来,他把薄毯递还给她。
空姐礼貌的询问:“请问不需要了吗?”